不知不覺午夜已經(jīng)來臨,一只貓頭鷹突然停在我身邊的大樹上,發(fā)出驚悚的叫聲,我砸吧砸吧嘴巴,動了動身體,差點從樹上掉了下去,立即嚇得一個機靈,大腦瞬間全部清醒了過來。我抬起手揉揉太陽穴,看著黑乎乎的森林,突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一陣陰風(fēng)吹過,吹動樹葉發(fā)出“沙沙……”的響聲,也帶來了血腥腐臭的味道!我的神經(jīng)再次活躍了起來,感覺有些抑制不住自己身體里的力量:“血腥味,不對,血腥中帶著一股腐臭!”終于再也坐不住了,我一躍而起,直直的往城隍廟的方向掠去。
我來到城隍廟外,借著從云層中透過的微弱月光,儼然看到地上橫七豎八的尸體,還有,一個黃袍道人像拎小雞一樣拎著剛剛纏著我拜師的跛腳乞丐,同時跛腳乞丐也看見了我:“師父,你快走,這個怪物要抓你呢!”黃袍道人將跛腳乞丐一把甩到城隍爺?shù)牡裣裆希四_乞丐像是一個土豆一樣滾了下來,蜷縮在同伴的尸體旁邊。嗅著濃濃的血腥味,我身體里的每一個細(xì)胞都在興奮,我笑著說道:“你殺了他們?”黃袍道人轉(zhuǎn)身向我走來:“本來可以不殺的!但他們不告訴我你在哪里?”我垂下眸子看著自己長長的指甲,接著說道:“照你這樣說,你找的是我咯?呵呵……”黃袍道人祭出青銅劍:“貧道一生除魔衛(wèi)道,你這樣一個妖怪出現(xiàn)在我的地盤上,我不得管一管嗎?”這時蜷縮在同伴尸體旁的跛腳乞丐大口喘著粗氣喊道:“師父,你別聽他瞎說,他就是看重了你的力量,想要據(jù)為己有呢!他從來不是什么好人,經(jīng)常到亂葬崗中抓些孤魂野鬼來煉丹藥,提升自己的修為!他才是個怪物……”黃袍道人一把甩出銅鈴,不偏不倚的打在跛腳乞丐的胸膛上,跛腳乞丐立即吐出一口鮮血,我開心的笑了:“這才是鮮血應(yīng)該有的味道,先前這一些都被你污染了,臭不可聞!還有,你的法術(shù)很邪門!”接著撇撇嘴說道:“但不知,能接下我的幾招?”黃袍道人氣憤的說道:“大言不慚!看我今天不收了你!”說著那銅鈴就直直的向我打來,我腳尖點地一個華麗的后空翻避了開去,站在城隍廟門口的石獅上,我拍拍手笑著說道:“你這招不行的!”說著那黃袍道人祭起青銅劍向我刺來,我立即雙手變爪迎了上去,右手一把抓住青銅劍,微微用力,青銅劍脫離了黃袍道人的手,左手一個橫掃,五個指甲像是五把利刃在黃袍道人的胸前留下五條血印,看著汩汩滲出的鮮血,我笑了,黃袍道人迅速往后退去,重重的撞在城隍爺?shù)牡裣裆希沂治孀冢笫诸澏兜恼倩劂~鈴,大口喘著粗氣說道:“是我低估你了!但你也別高興的太早!”我癡癡地看著黃袍道人,一把甩出青銅劍,直直的釘在一旁的柱子上。只見那道人掏出一堆符咒撒向空中,左手開始迅速搖動銅鈴,口中念出奇怪的咒語,無數(shù)黑氣伴著符咒將我團團圍住,有結(jié)成一種鎖鏈的趨勢,我一躍而起想要跳出這個囚籠,卻被一團巨大的黑氣重重的打了下來,我站穩(wěn)腳步后,仔細(xì)的打量著這個陣法,笑了:“氣勢雖強,后勁不足!”打了個響指,從發(fā)間取下兩只銀白色的發(fā)簪,發(fā)簪在手中迅速化作兩柄銀白色的長劍,雙劍交叉,默念咒語,一條巨大的火龍咆哮著以氣吞山河之勢沖出陣法,一時之間,所有的黑氣與符咒都化作灰燼,飄散在空氣中,黃袍道人手中的銅鈴?fù)蝗坏粼诘厣希l(fā)出清脆的響聲。接著黃袍道人跌跌撞撞的往門外跑去,我迅速移動身形,擋住了黃袍道人的去路,黃袍道人轉(zhuǎn)身往另一邊跑去,我直接甩出右劍從他眼角擦過去釘在一旁的柱子上,看著他緊張的樣子,我捂住嘴癡癡地笑了:“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呢!就這么幾下花架子啊!哈哈……”黃袍道人怒了,雙眼直勾勾的看著我:“這是你逼我的!”我止住了笑聲:“還有絕招呢?”只見那黃袍道人拿出一張符咒,右手迅速掐訣,整個人瞬間消失在原地,地上鼓起了一串土包,我嘟著嘴巴說道:“遁地術(shù),哈哈……原來是想逃!還以為能有什么新鮮的把戲呢!”看著還在往外延伸曲折的土包,我一躍而起甩出左劍,緊接著就是左劍挑出黃袍道人,就地滾了開去,我一把抓住還在往下滴血的左劍,充滿了無限的快感,黃袍道人艱難的坐在地上,雙手不住的移動著,想要按住腹部巨大的傷口,可那些破碎的五臟六腑卻還在拼命地往外流,我走到黃袍道人前面,調(diào)侃地說道:“你殺了他們那么多人,我只殺你一個,算下來還是你劃算哦!”鮮血已經(jīng)流了一地,黃袍道人早已進的氣少,出的氣多了,哪里還有力氣回答我的話,我輕輕扯了他貼在腦門上的遁地符,拋到空中,催動螢火,將符咒燒得一干二凈。黃袍道人無力的倒了下去,再也沒有了半點呼吸。我再次將雙劍插回發(fā)間,直接往城隍廟外走去。
此時的藍雪琨已經(jīng)成功的消滅了朝陽宮,連音仙府,銘旌洞,留仙谷,錦陽宮等七家修仙圣地,大家一定都會奇怪,藍雪琨如此猖狂,卿華宮為何只收留逃命的人,卻不直接帶領(lǐng)大家與藍雪琨對抗呢?其實原因顯而易見,只不過大家都不愿往那個方面想,或者不敢想罷了!
就在藍雪琨滅了朝陽宮之后,就去了一趟卿華宮,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竟然將卿華宮兩位神一樣存在的人物從藏書閣直接帶走了,一眾弟子看著兩位首腦被帶走,卻是這樣的無能為力,藍雪琨臨走時還對著一眾弟子說道:“我只是帶著師叔和師兄到我的魔界小住幾日,諸位師侄可千萬不要激動,我怕一個不小心,就招待不好他們了!”對于一個出入卿華宮如入無人之境的惡魔,阡羽和幻羽當(dāng)然不敢輕舉妄動,性子急躁的辰州更加郁悶了,幻羽召集大家商討策略的時候,他第一個跳出來:“掌門師兄,就讓我?guī)税烟珟熓搴蛶煾妇然貋戆桑 被糜饑@了口氣說道:“如果事情那么簡單,我就不會召集大家來商討對策了!”阡羽點點頭說道:“是啊!御尸魔是何等厲害的角色,大家都沒見過,據(jù)卿華宮卷宗記載,千年前,是凝聚六仙的力量,才將他封印,現(xiàn)在要想再次封印他,我們只能找到六仙千年前使用的陣法,還得有六個與當(dāng)年六仙法力不相上下的人!”辰州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拳頭重重的打在桌子上:“師父和太師叔都被抓走了,他們兩個當(dāng)年親眼目睹了那場大戰(zhàn),現(xiàn)在還有誰知道他們到底是用了什么陣法?還有上哪兒找六個能與六仙匹敵的人?”幻羽點點頭:“這就是我們現(xiàn)在面臨的問題,當(dāng)年的六仙情同手足,只要一個眼色彼此之間就能明白該干什么!現(xiàn)在要找這么默契的六個人,當(dāng)真是難了!”辰州再次說道:“如果紅月師姐還在,說不定我們還能試一試!可惜,五師兄,六師姐,七師姐一下子都沒了!”說著沉痛的低下了頭,阡羽說道:“從新一屆的弟子中挑選出六位,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訓(xùn)練,應(yīng)該可以!”幻羽點點頭表示認(rèn)同:“為今之計,也只能這樣了,我們在做好充分的準(zhǔn)備之前,千萬不可輕舉妄動,只要守著卿華宮就是了!”辰州還在和自己生著悶氣:十年前就因為自己本事不濟,連自己心愛的姑娘的保護不了,苦修法術(shù)十年后,敵人都打到家門口了,自己還是只能忍氣吞聲的過活!他受不了這樣的窩囊氣,所以散會后,直接離開了卿華宮,打算獨自救出太師叔和師父。
然而被請到魔界的兩位貴客,受到的卻是這樣的待遇:須發(fā)盡白的老人被封印了全身的法術(shù),沒有強大法術(shù)的支撐,整個人連行動都是問題,魔尊到底對這位師叔還是好的,專門從自己的杰作中挑出四個行尸走肉一樣的“人”來照顧這位老人家。可華陽真人的情況就不是那么好了,被帶回魔界后,先是被封印了全身的法術(shù),接著就是每天慘無人道的酷刑,火紅的烙鐵、沾滿鹽水的鞭子……都是他每天都得經(jīng)歷一遍的刑具,當(dāng)然,沒有了法術(shù),他也就只是一個凡人,凡人是需要吃飯的,而藍雪琨給華陽每天的食物量也只是為了讓他維持生命,但這食物卻又不僅僅有維持生命的作用,甚至也是一種刑具:每天的食物是半碗粥,剛從鍋里舀出來的滾燙的粥,只喝一口就能讓人燙的滿嘴大泡的粥,所以,這十來天以來,華陽每天喝下的除了稀粥,就是自己的鮮血和腐肉,曾經(jīng)仙風(fēng)道骨的上仙,早已面目全非!就現(xiàn)在將他丟到卿華宮門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認(rèn)出他了吧!
我沒有再回城隍廟,坐在一棵大樹的枝丫上等待著夜盡天明,看著天邊的啟明星不停地眨著眼睛,天快亮了,也聽到遠(yuǎn)處傳來的雄雞報曉的聲音,我滑下樹干,準(zhǔn)備離開,這時后面?zhèn)鱽硐O`侧驳穆曇簦?dāng)然還伴著粗重的喘息聲,我扭過頭一看,是跛腳乞丐,看我扭頭看他,跛腳乞丐綻放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師父,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不管的?”我蒙了:“啊?”一蹦一跳樣子極其滑稽的來到我前面,再次說道:“我知道師父你一定會等我的!就像昨天晚上,你趕回來救我一樣。”我感覺更加奇怪了,指著自己的鼻子問跛腳乞丐:“我?昨天晚上特地回去救你?”跛腳乞丐感激的點點頭:“我知道師父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說著不愿意收我為徒,心里肯定樂開了花了吧!”我無奈的笑了:“你還真看得起自己了!”跛腳乞丐接著說道:“還有,昨天晚上,師父你真是太帥了,你的法術(shù)太厲害了,那黃袍道人的符咒被你拋到空中,‘咻’一聲就燃成了灰燼!”聽到這里我猛地抬起右手打了個響指:“那要不要我現(xiàn)在也‘咻’一聲將你燒成炭灰?”跛腳乞丐趕緊停下腳步,怯生生的看著我:“還……還是不用了!”我嚴(yán)肅的說道:“那就別再跟著我!否則我保證將你烤得外焦里嫩!”轉(zhuǎn)身大步往前走去,跛腳乞丐還在原地站著想到:外焦里嫩,那不是烤乳豬的標(biāo)準(zhǔn)嗎?我是個大活人,師父不會真烤了我的!還有師父這么厲害的法術(shù)是舍不得讓它失傳的!接著一瘸一拐的追了上去:“師父,你等等我……”我生氣的自言自語道:“怎么甩都甩不掉了!”接著再次腳尖輕點地面,躍上樹梢,很快消失在叢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