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霆招呼子木坐下,自己則開始催動咒語,并囑咐道:“我施法的時候,你要盡量放空自己,什么也不要想!”子木點點頭:“知道了!”充沛的靈力從慕霆的指尖不停地流向子木的天靈蓋,不一會兒,只見子木額頭上青筋暴起,接著開始汗如雨下,咬緊牙關,慢慢的嘴角還是滲出了鮮血,隨著咒語的進行,天空變得烏云密布,悶雷滾滾,不時有閃電劃到子木和慕霆的身邊,發出刺眼的白光,偶爾也劈開路邊的巨石,子木緊握的雙拳開始不住的顫抖,身體像被灼燒一樣的疼痛:“啊——”緊握雙拳,仰天長嘯一聲,強大的力量將慕霆震了出去,再加上遭到法術的反噬,慕霆吐出一口鮮血,再不顧形象的癱坐在地上,趕緊運功療傷。
子木再次睜開雙眼,吃力的來到慕霆旁邊:“謝謝你讓我想起了這些!”慕霆面無表情:“只是一場交易!不必謝我!”子木也坐了下來:“但是,我答應你的事情,是沒辦法完成了!”慕霆瞪大眼生氣的一把揪住子木的衣領低吼道:“你想反悔?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們?”子木無奈的笑了:“不是我想反悔,而是我根本做不到!”慕霆松了手:“你是六仙之一,一定有辦法的,是吧?”子木長長的嘆了口氣,眼神深邃的看著前方:“千年前,我們用‘誅魔陣’困住藍雪琨,其實根本就不像卷宗中記載的那么冠冕堂皇,我們六仙加在一起也根本不是藍雪琨的對手,所以,最后我們利用了藍雪琨對紅月的感情,才將他騙進‘誅魔陣’,嘿嘿……‘誅魔陣’中日日的煎熬,摧心蝕骨,這次他出來,一定會盡數還給我們的!所以現在,根本就沒有什么是能困住他的!”慕霆失落的垂下眸子:“真的就沒有辦法了嗎?”子木瞟了一眼地上的千伊雪,開口說道:“對了,冥穴中有無數的仙家法寶、秘術,說不定也有辦法!可是,紅月現在在哪兒?”慕霆立即提高警惕:“你找她干嘛?她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子木看著慕霆神情的變化,笑了:“還以為兄弟你雷打不動,想不到提到我這師妹,竟也會如此緊張!”慕霆趕緊將臉歪到一邊,子木接著說道:“因為只有紅月知道冥穴的所在,也只有她才能打開冥穴!”慕霆疑惑的問道:“難道真有鑰匙一說?”子木驚訝的看著慕霆:“看來你知道的不少!不錯,每一把鑰匙都是冥主親自選定的,被選定的人會在冥主的指引下進入冥穴,并與冥主簽下契約,除非鑰匙死了,否則,天上地下,就只有這一個人能找到并打開冥穴,將里面的東西帶出來!其他人若是為滿足私欲,妄圖從冥穴中得到些什么,就算僥幸出了冥穴,也會被冥徒追殺!而所謂的冥徒,就是歷代的鑰匙!他們擁有不死之身,無窮無盡的法力,只聽從冥主的命令!”
慕霆攥緊了拳頭:“那如果紅月死了,她也會變成冥徒?”子木點點頭:“是的!”慕霆繼續問道:“如果是灰飛煙滅呢?”子木笑了:“冥主既然和鑰匙簽下了契約,挫骨揚灰,灰飛煙滅,都要將那人變成他的冥徒!這也是我千年前一定要救紅月的原因,當然,狠心在她身上種下‘靈蛇血咒’也是原因之一。我不希望她被永遠囚禁在黑暗中!”慕霆試探著問道:“只是為了不讓她永生永世墜入黑暗嗎?”子木再次輕輕地笑了,略帶挑釁的說道:“如果我說我也喜歡她,你會不會現在就動手殺了我?”接著很無聊的攤開雙手說道:“現在我可打不過你哦!趁人之危,可不是君子所為!”慕霆搖搖頭:“不會,我要謝謝你,要不是你,我沒有機會遇到她!”子木像是在嘲笑自己,笑得更開心了:“至少你小子比我好運,紅月會喜歡上你,而我,在她心里自始至終都只是以哥哥的身份存在吧!”慕霆接著說出讓人不可思議的話來:“我雖然很感謝你,但是我還是不能讓紅月帶你去找冥穴!對不起!”子木終于發飆了:“為什么?那阿雪怎么辦?”慕霆依然平靜的說道:“藍雪琨在找她,你既然沒有辦法制服藍雪琨,我也不可能讓紅月再出來冒險,既然是紅月騙了他,那他最恨的人也應該是她!”子木咬牙切齒的說道:“可藍雪琨最愛的人也是她!即使藍雪琨抓住了她,也不會把她怎么樣的!”慕霆起身說道:“也許這就是我與你的不同,至少現在我知道,愛一個人,永遠不應該去利用她的感情!”子木撅著嘴就想開罵,但慕霆已經走遠了:“這樣的倔脾氣,你一定是飛黎師兄的親生兒子!真是的,那現在我的阿雪怎么辦?還不知道這天譴究竟會是什么?”子木抬頭看了一眼漸漸散去的烏云:“法術恢復還不到一成,這樣上卿華宮不被當成是騙子就萬幸咯!”接著抱起千伊雪,徑直往卿華宮去了。
然而魔界地宮武嵐殿內,魔尊藍雪琨依舊懶洋洋的斜靠在椅子上,左邊站著一身甲胄手持長槍的福西,右邊站著一身月白衣袍的昔墨,南希風風火火的走進武嵐殿,單膝跪地:“啟稟尊主,紅月上仙找到了!”藍雪琨立即起身,激動地問道:“在哪兒?”南希繼續說道:“我安插在大公子身邊的線人傳出消息,大公子已經帶著紅月回到流市,但大公子在流市外設下了結界,我等靠近不得!”藍雪琨一揮衣袖:“流市?那不是妖王的地盤嗎?”這時昔墨上前說道:“回稟尊主,八百年前,昔墨就將慕霆趕出魔界,讓他自己去開辟一片天地,所以他就單槍匹馬趕走了妖王,奪了流市!”藍雪琨詭異的笑了:“那就由本尊親自走一趟!也該去會會我這個外甥了!”南希接著說道:“尊主且慢!線人還說,有辦法讓紅月上仙主動離開流市,回到尊主身邊!并且計劃已經開始實行!”藍雪琨喃喃說道:“計劃?什么樣的計劃?”南希繼續說道:“像紅月上仙這樣的性格,想用武力來征服她,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想個法子,讓她向尊主投懷送抱,那不是更有意思?”藍雪琨勾勾嘴角笑了:“聽起來不錯!你知道的,若你們再傷了她,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南希朗聲應道:“是,尊主!”接著退了下去。
藍雪琨歪著腦袋問道:“二哥,只叫你加一個菜,這午膳就準備不好了嗎?”昔墨恭恭敬敬的拱手說道:“回稟尊主,已經準備好了,只是剛剛看到尊主在休息,昔墨不敢打擾!”藍雪琨擺擺手:“好吧!那現在你就帶上那道菜,我們也該去看看師叔他老人家了!哈哈……”昔墨依舊平靜的應道:“是,尊主!”藍雪琨起身出了武嵐殿,昔墨也跟了上去。
在魔界一處偏僻的小院里,寬大的搖椅上躺著一個須發盡白的老人,臉龐上深深的褶皺無聲的訴說著他的蒼老,浮腫的上眼皮擋住了他大部分的視線,膝蓋上的半塊虎皮可以幫助他保暖,現在雖然已經是春天,但以他這樣的年紀,依然耐不住這春寒料峭,旁邊的矮幾上放著半碗已經涼透了的稀粥,瘦骨嶙峋的雙手無力的放在虎皮上,一動不動。這就是幾天前被藍雪琨從卿華宮抓來的太師叔,但與在卿華宮時相比,白大叔這幾天來蒼老了不止十歲!藍雪琨和昔墨一前一后的走進來,四個眼神呆滯的尸魔極不協調的向藍雪琨行禮,藍雪琨示意昔墨將食盒里的菜擺到白大叔前面,藍雪琨依然微笑著說道:“師叔,可還住得習慣?小琨來看你了?!卑状笫逖燮ざ紱]抬一下,依然一動不動,藍雪琨接著說道:“師叔還在生氣?小琨來給您道歉了,你看,這是小琨今天打下來的火羽鳥,特地燉了給師叔補補身子!”說著就打了一碗湯,端到白大叔的搖椅旁:“師叔你聞聞,這味道,可是很好的!”白大叔還是沒有反應,藍雪琨有些生氣了,立即拉下臉來:“老頭,你最好識相一些,華陽已經死了!你現在在我手里!別想著給我惹什么麻煩!”將那碗湯順手丟到窗外,瓷碗發出一聲尖叫,摔得粉碎。
昔墨上前,伸手探了探白大叔的鼻息,搖搖頭:“尊主,他已經去了!”藍雪琨瞪大雙眼,面目猙獰的吼道:“你說什么?他也死了?”昔墨點點頭:“已經尸僵了!怕是早上就沒了!”藍雪琨再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雙手抱頭,額頭上青筋暴起:“你怎么也死了!怎么可以?你死了,紅月是不會原諒我的,不會原諒我的!”突然呼吸急促的拽住昔墨的袖子:“二哥,趕緊,趕緊將他的尸體處理掉,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他死了!”昔墨面無表情的點點頭,藍雪琨一揮衣袖,旁邊的四個尸魔立即化作白骨:“沒用的東西,留你們何用!”憤怒的出了院子,直接回了武嵐殿:“福西,召集人馬,現在就和我去流市!”福西干脆的答道:“是!”
這流市可不是一般的熱鬧,各式各樣的小攤上賣著人類的日常生活用品,妖界的各種丹藥法寶,還有好多我都叫不出名字的瓜果蔬菜,好生壯觀?。【托睂γ婺莻€賣蘿卜、白菜的大娘,她的真身竟是一只兔子,還有旁邊賣炒板栗的小伙子竟是一只松鼠,我看了之后,不禁腦補了這樣一個畫面,一只小松鼠蹦來蹦去的往樹洞里收集著板栗,最后抬著個大鏟子在不停地翻炒著一大鍋板栗,不時用它長長的門牙咬開板栗嘗一嘗熟了沒有,在添柴火的時候一個不小心還將自己毛茸茸的尾巴給點著了……“哈哈……”想到這里我不禁我捂起嘴巴笑了起來,飛鳥奇怪地看著我:“笑什么?”我用手指著那個松鼠小哥,把我的想法跟他說了一遍,飛鳥也露出了難得的微笑:“你自娛自樂的本事越來越強了!”我打了個響指得瑟的說道:“那是當然了!”不得不說,飛鳥的笑臉的確太迷人了,我立馬換上一臉壞笑:“我說飛鳥,你長那么帥,不應該整日板著一張臉的,應該多笑一笑,肯定能將這滿大街的姑娘魂都勾走呢!哈哈……”飛鳥一聽,瞬間又恢復那一張冰塊臉,輕哼一聲,向前走去,我就開始納悶了:“我這可都是為你好!喂,你等等我啊!”快步追了上去:“你說你都這么大把年紀了,怎么還走那么快啊!”飛鳥瞅了我一眼:“你……”我雙眼帶著一絲挑釁的看著他,很無賴的攤開雙手問道:“我怎么了?怎么啦?”飛鳥無奈的說道:“沒什么!”看著他眼眸中閃過的一絲復雜的神情,我忍不住再次調侃道:“哦,看來我們的飛鳥已經看上某家的姑娘了!哈哈……”飛鳥像是被我戳破了心事,趕緊逃避了我的眼光,我笑嘻嘻的說道:“哎喲,不用害羞的,飛鳥,我不會告訴別人的,你就悄悄地告訴我,那姑娘是誰???”飛鳥擺出一副生氣的樣子:“別胡說!”我撇撇嘴,嫌棄的說道:“還害羞了!遲早你會說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