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江母一直在市里和江家村來回的交換住著,這天是星期六,天已經大亮了,雨燕睜大眼睛睡在床上還沒有起來,堂屋的母雞和公雞都開始要造反,雨燕才不得不支起身子,去給雞仔們開門放養。她還是照樣的喂雞喂豬,做飯給自己吃。
直到下午,江母和大姐二姐回到家,都不和雨燕說一句話的,就開始趕那些好看點的家具,往她們新請來的車子里裝去。
看到這樣的井然有序搬家方式,雨燕拉著大姐雨芬的手就道:“大姐,你們真的要把媽媽也接去市里嗎?再也不回來嗎?那我怎么辦,我一個人在家怎么辦?”
江雨芬拍拍江雨燕的手道:“你急什么?市里離咱們家才多遠,不足二十公里的路程,想回來還不是半個小時的事情,放心,我們會盡量每星期都回來看你的。”
江雨燕又跑到江母的面前道:“媽媽,你要丟下我一人在家嗎?你就不怕木家村的木四,又來找我的麻煩嗎?為什么要把我一人丟棄在家。”
江母本就有氣還沒有消,不欲回答她的話,可是想想以后還得指望她照顧家里的雞鴨豬牛的,田里的莊稼也還一時丟棄不了。
所以這才好聲好氣的道:“那木四又不是誰的麻煩都找,你二姐不在家,他就對咱家沒什么興趣。媽媽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你要讀書,你若不愿意讀書陪我們去市里也行,可是你有臉見你的舅舅和舅母嗎?他們就住在離你爸爸單位不遠的地方,要是每天都能看到你,就會讓他們想到你哥哥,他們本來就白發人送黑發人,不知都哭了多久,這才略好些,現在還得天天對著你這個罪孽深重的罪魁禍首,時時的提醒他們的兒子是怎么的死的,你這個孩子忍心嗎?”
江雨燕想想從此后就是無邊無跡的孤獨,淚不受控制的道:“媽媽,哥哥的死真的和我無關,那天我都沒有看到過他,到現在我都是不相信哥哥已經死了。你不能因為這個原因,就再也不想看到我,咱們家里連個左鄰右舍都沒有,以前哥哥還能三不五時的看看我,可是現在媽媽也要走了,哥哥也不在了,這里除了屋后山的一座座孤墳相伴,我還有什么?媽媽能不能不要走,再過幾年再去市里不好嗎?為什么要讓我在讀書和去市里做著選擇。難道二姐和小五去了市里就沒有書能讀的嗎?”
江母厭惡的蹙緊雙眉,一甩袖的道:“好了,你就知道哭,你哥哥死的時候,怎么就沒看見哭幾滴的眼淚。現在好了,知道自己沒有媽媽來好吃好喝的照顧你了,失去切身的利益了,才有眼淚流下來,還不是一個只會為自己著想的死丫頭。你怎么不想想。媽媽一天到晚在這個鄉村里過的是什么日子,正村長早就對媽媽有意見,想著法的整治我們一家人,副村長又把他老婆的死,全怪哉我們一家人的身上。家里窮的叮當響,媽媽不去市里找事做,還在這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村干什么?難道就光是為了一個你嗎?你說說看你有這么重要嗎?都十五歲的人了,還在讀小學,還在伸手向媽媽要錢來讀書,你沒看到村里有多少人都去打工,已經開始給父母寄錢的嗎?”
聽的雨燕心如刀絞,她究竟在干嗎?如此卑躬屈漆祈求媽媽的愛護,希望得到媽媽的垂憐,可是媽媽只當她是個自私自利的丫頭,吸血鬼般的在吸著父母的血液,啃吃著父母的骨肉,沒有為別人半點考慮的菩薩心腸。
江雨菲早聽的不耐煩了,搶白一句的道:“你哭什么哭,不就是把媽媽接到市里嗎?媽媽有這樣的機會不去,還要被你阻攔。你怎么就能這么的自私,難道媽媽在這個山溝溝的江家村受的罪還不多么,非要被你哭著留在這個只有鳥才會拉屎的地方。再說了,等你這學期畢業后,不是也可以轉學去市里和我們一起上學的嗎?”
最后這句話就是一句的空頭支票,雨菲用的最為爐火純青,哄騙這個傻瓜江雨燕她自信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