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溢滿淚花,說:“是我自愿的,他是我丈夫。”
慕子宸像聽到什么好笑的事般,嘲諷一笑,竟松開手,一把推開我,道:“夭夭,你怎么這樣傻,怎么能這樣傻?他根本就不愛你,他只愛他自己,從來不曾愛過你……傻瓜,真是個十足的傻瓜……”
我癱倒在地,開始無聲飲泣。
他說:“嫁給我,是你最好的選擇。夭夭,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讓我們重新回到過去……”沉默半晌,他道:“后天,我?guī)闳ピ嚮榧啞!?/p>
話畢,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匍匐在地,再也忍不住,在這個如五年前與沐如燾相遇的那個夏天,失聲痛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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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如燾,原來,直到今天,我還是放不下你。
你還記得嗎,我曾對你說過的話。
春日游,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自從我遇上了你之后,你從不曾對我說過我愛你。
可惜直到今天,我就要將身嫁給他人了,卻還是未來得及聽你說出口。
而直到今天,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真的很想你執(zhí)我的手,許我一生一世暖。
燕婉之求,與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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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大禮車終究還是平平穩(wěn)穩(wěn)駛入圣潔莊重的水之教堂。
主婚臺下的人們紛紛站起身來,掌聲如潮。
我還沒來得及補妝,爸爸便已打開車門,見我滿臉是淚,他眸光一陣驚痛,不由得凄然一嘆。但眾目睽睽之下,他鎮(zhèn)定了情緒,便含著笑迎我出去。我木木地望著爸爸伸過來的手,竟遲遲沒有伸出手去。爸爸對我使了幾個眼色,我才反應過來,顫了顫眸光將手放到爸爸掌中。
我挽著爸爸的手,心不在焉地穿過花門,一路踏著花瓣雨,進入禮堂,滿臉是淚,面無表情。
外人都以為我是太高興了,高興得忍不住哭了。
可我知道,爸爸知道,慕子宸知道,很多人都知道。
我不是太高興了,我是太悲傷了。
唱詩班和琴手歡愉地演奏著音樂,結婚進行曲輕柔的調子緩緩自我耳邊飄起,撲進我心底,像鋒利尖銳的刀般一刀刀割著我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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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又發(fā)生了些什么,我都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我模模糊糊地走到慕子宸身邊,他溫柔地對我說了些什么。
我甚至不知道牧師正領著我們向上帝宣誓。
我只覺得好吵。
再后來,我終于回過神來了,我聽見牧師鄭重地對慕子宸說了些什么,然后他承諾道:“我愿意。”
頭發(fā)花白的牧師又把頭轉到我這邊來了,他面帶微笑地問我:“陶夭夭女士,我代表教會在至高無上圣潔神圣的上帝面前鄭重問你:你愿真心誠意與慕子宸先生結為夫婦,遵行上帝在圣經(jīng)中的誡命。將自己的一生一世交付于他,無論安樂困苦、富貴貧窮,你都尊重他、關懷他、幫助他、一心一意待他,與他相濡以沫,舉案齊眉,白頭到老。你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