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說:“我們到處去逛逛吧,就在學校操場。”
我冷冷地瞅著他,心想這人腦袋真的有毛病,剛剛打了我馬上又要讓我陪他逛操場,不禁嗤道:“我臉還很疼,沒時間也沒心情陪你逛操場,你要逛操場找Daisy去,我要回去休息了,拜拜——”
話畢,我裝作無視他的存在,便加快步子想要小跑進學校,卻被他一手拉住。
他說:“就一會兒。”
我恨恨地盯著他,目光灼灼的,像要把他那整張俊臉盯出個大窟窿來。
他卻伸手從西裝褲口袋包包里取出專門敷我臉部紅腫的藥來,擠在他冰涼白皙的指尖上,輕輕暈開,慢慢涂到我左臉上紅腫的地方。我左臉上本來就很火辣辣的,被夜晚寒寒的冷風一吹,就更加痛了。此時他用指尖溫柔地替我上著藥,清涼溫潤、涼沁幽然的感覺一下子就漫延在皮膚上,緩解了些疼痛,火辣感也減少了很多。這藥的味道也是淺淺淡淡的,帶著點幽幽的清香,敷開了,味道便逸散在空氣中,也有些許清涼幽然的感覺。
此時他微微弓著腰,一張俊美的臉離我很近,近得我幾乎可以聽見他淺淺的呼吸聲,如心跳一般,平穩而有力。
我被他這淺淺的呼吸聲攪得心神不寧。
等到他敷完了藥,我便甚是生氣地推開他,道:“先給巴掌再給糖哄哄,你當我三歲小孩嗎?”
他卻淡淡一笑,拉著我的手走進校園,柔聲道:“你不想聽我解釋嗎?”
我怔怔地望著他拉著我的那只手,骨節俊秀,瑩白如玉,冰涼如璧,好看得不得了。但此時不是欣賞他手的時候,我定了定恍惚的心神,便用力甩開他的手,冷道:“都說了不要動手動腳的嘛,我們兩個又不是很熟,你怎么這么不矜持?”
他輕輕地撲哧一笑,甚不要臉地說:“都嫁給我了還說不熟。”
我一愣,差點沒被我自己的口水淹死,不禁回他道:“你還知道你已經結婚了啊……不過有那份協議書在,我是不管你在外面做些什么的,找多少女人我都不管……其實,就算沒有那份協議書,我也是不會管你的,因為我一點都不喜歡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而且,五年后我們是會離婚的。離了婚之后我們兩個都解脫了……”
聽了我說的話,他突然沉默了。
我覺得這氛圍甚是奇怪尷尬,便轉過頭去看他。
溫涼如水的月光底下,他將側臉隱在我看不見的黑暗里,我只看得清他模糊不清的臉部輪廓,是很流暢完美的線條,像畫漫畫一般,隨筆勾勒,便成就一副傾世絕麗的模樣。此時我只能聽見他淺淺的呼吸,微若懸絲,一絲一縷的,很細微,卻很平穩,能讓人在不經意間便生出一種寧靜祥和的淡泊心境。
然后他甚委屈地說:“你覺得我是那種很隨便的男人嗎?”
我一愣。
花花大少沐如燾,你不是嗎?
我干干一笑,嘴上卻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隨便你喜歡誰我都不會介意的,不是說你很隨便……哈哈,你看我多大度啊!”
他這才點點頭,不與我計較了。
我心里卻堵得慌,心想憑什么啊,他今天打了我一巴掌我還沒原諒他叻,今晚我就要為得罪他的那些話解釋。我什么時候變得這般沒出息了?說話做事還要看沐如燾的臉色,啊,陶夭夭,你簡直就是太沒出息了。自從遇見了沐如燾,你的性情就變得越來越好了,從易怒的暴躁性情變成現在這樣子溫順隨和的好性情,啊——變得越來越不像陶夭夭,反而像沐如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