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長著眼睛的夜魔都看看著肖恩，同時緊盯他手中的槍，它們與人類也不是一次兩次發生沖突了，知道這玩意的威力，除了極少數具有超強愈合能力的，其余的被直接射中腦袋的話，十有八九會完蛋。
沒有首領的命令，夜魔們不會輕舉妄動，但那把槍只要稍離同伴的腦袋，它們就會沖過去。
不過，肖恩說話的時候，始終沒有放松警惕，槍口一直牢牢的頂在灰白色的腦門上。
面對這么多夜魔，一旦局面不受控制，即便是他，也會被撕成碎片。
“我們只有兩個人。”肖恩知道，想要活命，就要另辟途徑，“即便你們把我們撕碎了，一人能分到多少肉？別說促使你們進化了，塞牙縫都不夠吧？”
肖恩瞄了眼身旁的夜魔，“而且你們還要搭上它的性命給我和我的同伴陪葬。”
“嘶——”
夜魔首領的舌頭突然吐了出來，露出滿嘴尖牙，明顯是在威脅。
“我說的都是實在話。”肖恩絲毫不懼，“你威脅我也改變不了這一點。”
他繼續說道，“想要你的同伴活命，還是談談我說的交易吧。”
夜魔首領看了肖恩槍口頂著的腦袋一眼，就像肖恩感覺的一樣，這個能制造幻境的夜魔對它非常重要。
這一切盡收眼底，肖恩笑了笑，“我保證，這會是改變你們夜魔一族命運的一場交易！”
他最怕的是夜魔們都是嗜血的沒腦子的怪物，那樣才麻煩。
以現在的處境，肖恩根本跑不掉，夜魔首領很清楚這一點，用那無比難聽的聲音說道，“你想說什么，趕緊說，你的時間不多。”
“現在吃掉我們，你們只能吃到兩個人的肉！”肖恩伸出不拿槍的那只手，指著高山城的方向，“如果你放我離開，那里……會有幾十萬人等著你們享用！”
他提高聲音，讓所有夜魔都能聽到，“我回到高山城，會想盡辦法在那道阻攔了你們的圍墻上打開一條通道，放你們夜魔一族進城，盡情享受美味！那里的食物太多了……”
肖恩看了看包圍他的夜魔，“你們數量太少，要吃多久才能全部吃掉？”
“你把我們當什么了？”夜魔首領難聽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肖恩的話，“沒腦子的沙蛆？”
“我把你們當成與人類同樣的存在！”肖恩這話說得異常鄭重，似乎這就是他心中真實的想法一般，“所以我相信你們會思考，能看清眼前這一點微不足道的好處，怎么都比不上未來唾手可得的巨大利益！”
他聲音越來越高，語氣越來越激昂，“你們不是想主宰這顆星球嗎？我跟你們打過交道，你們的身體素質確實遠超人類，但也別忘了，人類有著你們不具備的武器，比如槍支，還有比槍支威力更大的火炮，你們很強，卻還是血肉之軀，有些武器可不是血肉之軀能夠抵抗的！”
肖恩嘿嘿笑了兩聲，開始胡扯，“我來自高山城，清楚人類的狀況，他們不斷改進武器，正準備擴大居住地范圍，還計劃建立一支龐大的武裝力量，掃蕩整個荒蕪之地，到時你們別說主宰這個星球，連自保都會成為問題！”
“所以……”肖恩沉重的說道，“你們時間緊迫，如果還是現在這樣……”
他大搖其頭，“根本不可能是人類的對手，最終只有滅亡一條路！”
夜魔首領不止一次跟人類打過交道，絕大部分人類自身的力量簡直微不足道，但他們手中的武器，卻是致命的，哪怕強悍如它，有些武器也能帶來巨大的威脅。
以前，他們伏擊人類的探索隊總能大獲全勝，最主要的還是攻擊的突然性，而且每次也會付出不小的代價。
“請問，你們懂得發展科技嗎？”肖恩看著夜魔們光溜溜的灰白色身體，問道，“懂得制造槍械嗎？懂得制造武器嗎？懂得制造車輛嗎？懂得建造堡壘嗎？懂得……”
他一口氣反問了一大堆問題，夜魔首領無言以對。
肖恩豎起一根指頭，“你們領先人類的只有一點，本身具備的強悍的能力！所以，除了繼續進化，達到人類永遠不可能達到的高度，你們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啊……”肖恩張大嘴，故意停頓了一下，說道，“之前你說過人類的肉能讓你們進化，如果我理解沒錯的話，食用人類的肉，是你們進化的捷徑，對嗎？”
對面的夜魔首領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那就簡單了。”他笑了起來，“荒蕪之地哪里人最多？高山城啊！吃光高山城，你們就是荒蕪之地的主宰了！”
“按照你說的話……”夜魔首領忍不住開口，“我們去高山城是送死！”
“誰讓你們正面進入高山城了？”肖恩早就有了腹稿，“偷襲和突襲能與正面進攻一樣嗎？別忘了，我為什么說這是交易？你們放了我，我在高山城作為你們的內應，會為你們打開一條通道，讓你們直接進入高山城的核心區域！”
“想想吧……”肖恩高呼道，“幾十萬的人類在等你們享用！”
“嘶——”
很多夜魔都突出了舌頭，似乎都迫不及待了。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夜魔首領開口問道，“我為什么要相信你？”
“首先，我是高山城的重要人物！”肖恩大言不慚，指了指附近歪倒的越野車，“一整個車隊，只有我和我的助手活了下來，這不僅是我個人實力強大，還因為其他人拼命保護！我回到高山城，有足夠的權力和能力在城市中制造有利的形勢！”
肖恩豎起兩根指頭，“其次，我與高山城有仇！我感覺到了，我身上有你們夜魔的氣息，因為我被高山城的人改造過了，身上加入了屬于你們夜魔的一些東西，這種改造非常痛苦，將我變得人不像人，所以我要報復他們！”
這些話可謂是肖恩真實的內心寫照，“最好的報復就是毀滅他們！毀滅他們在乎的一切！家人！朋友！同伴……”
肖恩的面孔極度扭曲，語氣中的瘋狂清晰可聞，“權力！信仰！秩序！還有……城市！”
對面，夜魔首領被喚起了遙遠的記憶，隱隱記得人類的這種情緒，應該是叫做痛恨和瘋狂吧？
一個人類，究竟內心要有多黑暗，才能變得如此扭曲和瘋狂？
夜魔首領忽然想起，對面這個人類身上帶有的夜魔氣息，這種獨屬于夜魔的氣息它不會認錯，或許這些影響到了他？
或許有一天，他會變成同類？雖然出現這樣的念頭，但夜魔首領不會輕信，“我放你走了，你也有可能什么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