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后,接近傍晚時分。
天空中的巨日即將掩藏在那三山派代表性的三座大山之中。
天邊的余霞從高俊的山峰間溢出,霞光氤氳,山峰在朦朦朧朧之間若影若現,宛若人間仙境。
三山城西城,在此時的貨物集散地,忙碌勞累了一天地男人們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嘮著閑嗑,等待最后的跑腿機會。
各個家族或勢力的采辦們也落坐于這集散地周圍的店鋪二三樓內,等待著最后幾批貨物,期望能為主家買上一批上好靈藥靈草補充材料庫房。
他們一邊飲著小酒吃著山野美味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一邊欣賞遠處山峰間那總是欣賞不夠的美景。
不過這些人大多望向樓下三三兩兩圍在一起或假寐或胡天海地吹噓的人時,都多少露出了一些不屑。
他們主家大多也是修者,眼光自然也高。
就在這慵懶的傍晚,樓下廣場上突然一聲炸雷般的怒吼傳來。
“拓拔海,你個野種。大爺的事要你管?!”
聽到怒吼那些買辦們紛紛好奇的探出頭,通過窗子他們看到偌大的貨運站廣場上,一個衣衫襤褸、胡子拉碴,長相兇惡男子摔倒在地,嘴角流血,色厲內茬的向站在他面前的皮甲少年叫到。
明顯此人剛從賭館出來,他的背后就是這西城最大的“好運來”賭館。
“怎么,還敢來賭。難道另一只手也不想要了?要不是......”
拓拔海面無表情的低頭盯著眼前潦倒的男人,語氣冷漠說道。
然而當他聽到邋遢男子的話語,少年眼神瞬間冰冷,向是看著一個死人一般盯著趴在地上的男人。
本嘴硬的邋遢男人還要再罵上幾句,但當他抬頭見到拓拔海的眼神時突然感覺從腳底升起一股涼氣,不敢再叫囂,蔫了下去了,蹣跚的慢慢爬起。
他動作有些笨拙,左手手掌齊腕斷去,右腿似乎也被重物擊打致殘,奇異的扭曲著。
邋遢男子站起后低著腦袋,躲避少年的眼神。
右手隨意的摸了摸嘴角的血漬,順手便在骯臟的衣角上擦了擦,悶頭轉身就要鉆進人群躲開眼前的少年。
拓跋海這次卻不想放過他,而且打定要在這里當眾羞辱邋遢男子一般,看他還有何臉面前來賭博。
拓跋海并沒有動用匕首,也沒有施展靈力,單單右手握拳,僅僅右手臂細微的一個抖動。
眾人尚未看見少年如何施為,便聽到拳頭破風的聲音和邋遢男子一聲悶哼。
隨后眾人便見到邋遢男子右手捂著肚子,面容扭曲似乎十分痛苦,倒飛了出去。張口就吐出了胃里的酸水和血液。
離的稍近的力夫們紛紛厭惡的躲避開來,生怕沾染上一點污穢之物。
男子就這樣三番兩次被拓跋海擊倒,索性躺地不起。
周圍等活的力夫們突然來了興致,有的或搖頭嘆息、有的或低聲議論。
“嘿嘿,看來這胖大媽的賭鬼兒子又來賭博了,這都多少年了,真是屢教不改,費了小海哥的一般苦心啊。”
“挨打也活該,連一只手都丟在了這賭館還敢來賭。真是不要命了。”
“不過我說,他這賭運可是臭的很,他老子怎么說也是個小有成就的修者。據說生前也小有積蓄,還經營著幾間靈食鋪,這么快就被他敗光了,還丟了一只手。”
見邋遢男子如此窩囊,漸漸議論聲越來越大,議論聲并不刻意的壓制,絲毫不怕邋遢男子聽到。
“胖大媽生了個不孝子啊,怎么說也是修者后代,據說還有煉體的資質,好好經營店鋪,日常收入也夠他修行用度了,說不準哪天通過煉體筑基了,獲得一兩個天賦能力,甚至練就神通可就了不得了。怎么也能包他一家百多年昌盛。奈何偏偏就好賭成性了呢。”
“筑基?哼。”
另一個猥瑣的力夫鄙視的說道:“就他那熊樣還筑基,筑基那有那么容易,他的倒霉老爹聽說就是沖擊筑基時嗝屁的。”
男子趴在地上,身體不停的抖動,似乎再也忍耐不住。抬頭咬牙切齒的說道:“去你娘的,老子跟你拼了。”
說著右手狠狠的擊在石質地板上。
砰~
邋遢男子身體呼的一聲直立而起。這一手看出他確實有著不錯的身體底子。可惜的是,少了一個手掌。
他雙目赤紅,那樣子仿佛要噬人的兇獸。
從懷里就掏出了一把斷了半截的玄鐵劍,毫不猶豫的單手持劍合身撲向拓跋海。
爛船還有三兩釘,邋遢男子的反擊多少體現出煉體者的水準,那斷刃又快又狠的刺向少年的太陽穴。
邋遢男子的發狠沒有使拓跋海的情緒有哪怕丁點的波動,左腳輕輕的向右前方一點,身體輕飄飄的離開原地,斷刃堪堪的在他的眼前錯過。
發了狠的男子連續不斷的刺出,斷刃與空氣摩擦的產生了呼呼的風聲,握著斷刃的右手周圍似乎都帶出了一個個漩渦。
邋遢男子已經用盡了全力,甚至他的出劍速度乃至技巧都有所提升。
但他的眼神卻漸漸由兇狠變成了驚奇和畏懼,額頭上細密的汗珠不斷的滴落眼角。
就連外圍的力夫和二三樓的采辦看向少年的眼神也漸漸的出現敬畏和凝重。
不論邋遢男子的品行,就單單這舞出漩渦的刁鉆刺劍能力便遠高于一般人。
真正讓他們看中的卻是少年。
在這一連串刁鉆而又迅速的劈刺中,他的身影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僅在半米范圍內閃避便將邋遢男子的瘋狂報復化解于無形。
“弱,還是太弱。就憑這點能力還要跟我拼?”
拓跋海仿佛閑庭信步般看都不看向他刺來的武器,出口評價著眼前的男子。
邋遢男子似乎已經到了極限,劈刺的斷刃漸漸緩了下來,少年右手一拍腰間,隨手一甩。
叮的一聲,斷刃被飛刀擊中,男子松開了手中的武器。
少年邁步向前,再次一掌拍在男子的肚皮之上。
邋遢男子再次被擊飛,倒在賭場門口。
“放肆!”
門外的打斗吵鬧聲終于引起了賭場管事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