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紙船化作一道長虹,直奔東北方而去。
寧琰坐在船上,此刻在空中感受起來,這紙船材質卻并非紙質,而是非金非鐵,倒像是一種特別的木材。
那位穆師兄站在船頭,卻不言語。李逸朝寧琰走來,笑道:“寧哥兒,這次我們回了宗門,以你的天賦,肯定會被留下的。你從小就喜歡看各種書籍,想必修行界的情況也不用我給你介紹了吧。”
寧琰笑著點點頭,李逸又朝船頭努了努嘴,沖他眨了眨眼睛。便盤坐下來。
寧琰便也坐了下來,往下看去,山川河流倒退而去,想到自己終于踏入修仙界,也不禁有點興奮,更何況,自己要去的,乃是整個慶梧最大的七宗之一,碧霄宗!
慶梧帝國疆域萬里,千億子民,共分十一大府,七十三郡。修煉者的數量也是極多,所以大小勢力更是浩淼如煙。皇族慶家自從鼎定天下后,第一代太師獻策,號稱九品分仙制,將天下世家宗門劃為九品,分別是上三品,中三品,及下三品。
自此之后,天下世家宗門無不為名聲所累,品級低的,不服品級高的,品級高的,想要變得更高,所以互相碾壓,慶家卻獨立之外,集權勵治,太祖贊此策為鎮國之策,而司太師也因此做了慶梧史上的第一個異姓王。
到如今慶梧建立九百多年,世家宗門興盛榮辱,都難逃過時間的洗刷,好多上三品家族可能一夜之間便墮落凡間,有些下品小家族也可能因為天才和機遇躍升上三品之階。
而這九百年來,永遠有十二個勢力矗立在上三品之中,或因為榮寵,或因為底蘊,它們,永遠站在整個慶梧修煉界的最高端,俯視世人。
而這十二個勢力,便被世人成為五族七宗!以皇族慶族為首的五大修煉世家,橫立世間的七大宗門!
它們,是整個慶梧所有修煉者心中的圣地,曾走出無數天才,驚才絕艷者數不勝數。
“據天下靈脈,攬世間之才”,便是半月宮的第三任宮主曾說出的豪言。
寧琰每聽到這句話,便會想起上輩子那位雄主曾留下的名言,兩者實有同工之妙。而這兩位人物,也是一樣的雄才大略。
寧琰站起來,看向前方,隱隱有仙山矗立,碧水流淌。
李逸也站起來,與他并列,輕聲道:“寧哥兒,這就是你一直想來的仙門啊,我來這里四年,更知道了仙道之浩渺,自身之淺薄。”
他轉過頭來,小小的眼睛射出光芒:“不過老天既然給了我這身根骨,我李逸也入了這修行道,就定要闖出個名頭來,不知寧哥兒小時候放出的那些豪言可還算數?”
寧琰踏在船板上,哈哈大笑道:“我大槐村寧琰說過的話,何時不算數!”
船頭的穆師兄也轉過頭來,嚴肅的臉上也帶了一絲笑意,高聲道:“我碧霄有兩位師弟這樣的人才,實乃碧霄之幸。”
他又正色朝寧琰道:“我是刑堂弟子穆正彥,你若是拜不到諸峰門下,可來我刑堂,道,不一定要按一個方向尋。”寧琰怔了一下,鄭重點頭。
李逸道:“到了。”
穆師兄點點頭,施了一個法訣,紙船便慢慢降落,三人從船上下來,寧琰看向前方,只看見一巨大牌坊,他定睛看去,便看見兩個古字,他喃喃道:“碧霄。”
李逸在一旁說道:“這牌坊也有幾千年歷史了,比慶梧更久,聽聞乃是一代祖師用碧霄劍所刻。”寧琰點點頭,穆師兄收了紙船,便一起朝前走去。
牌坊一旁卻有兩個少年,見三人走過來,便迎上前:“兩位師兄。”,穆師兄道:“我和李師弟接引回來。”,他轉了轉頭,笑道:“陸執事又不在?怎么只有你們兩個。”和李逸兩人摘下身上的木牌遞給其中一位少年。
那少年把木牌接過來,在牌坊上一處玉印上印了一下,就恭敬地把木牌還了回來,苦笑道:“執事他又去榆云城了。”還羨慕地看了寧琰一眼。
寧琰摸不著頭腦,三人一起走進牌坊,寧琰便看到一道長長玉階,幾十個少年不停地往上走,一旁的李逸說道:“碧霄宗招納弟子,分為接引和拜山兩類。接引便是你這種,宗中有人介紹,知道資質不錯,便有人前去接引。而大部分人都是拜山,自行前來,好多地方過小,就算有天資出眾者,也難以發現,所以才設立了接引這個規定。”
寧琰這才點點頭,李逸又接著說道:“大部分接引進入宗門的弟子,極有可能一入門便是內門弟子,而剛才牌坊處的兩位弟子,雖然看似做的活挺重要的,但實際上他們最多也只是外門弟子,在宗內地位只比雜役強上些許,只不過那位陸執事天性……咳咳……太過灑脫,所以才不管他們,其實不過是門內派來給陸執事打下手的。”
寧琰點點頭,心里明白,修行本就是要爭!財侶法地缺一不行。修行不是溫柔的游戲,而是真正的奪天地造化,這種階梯制度才能最大的激發弟子們的野心與能量。
李逸又接著說:“碧霄宗在上三品宗門中雖不算大,但也不小。門下弟子分為九脈,除了主脈在碧霄峰上,其余八脈在這宗門內也各有一處福地。我便拜在
陽極峰下,師傅正是陽極峰的一位長老。”,他往前看了看穆師兄的背影,說道:“穆師兄在刑堂,平時便住在后山的至法崖。”
穆師兄聽到他們談到自己,也沒有回頭。這些本來是不會告訴未入門的弟子的,不過李逸也是核心弟子,他本身也很是欣賞寧琰,便沒有開口阻止。
又上了百來個臺階,幾人來到臺階之上,便看見一個老人坐在一副桌椅前,一群少年在他面前排隊。寧琰看了,也知道這便是檢查靈根資質的。他看了李逸一眼,下巴點了點,便也去隊里排了起來。
穆師兄和李逸兩人見寧琰排進隊里,便來到老人處恭敬地打了招呼。那老人須發皆白,一身布衣,隨意地揮了揮手,想趕兩只蒼蠅一樣。轉過頭對一群十二三歲的少年卻是和藹可親,笑的皺紋都絞在了一起。
寧琰在隊列里排隊,后面有陸陸續續有人上來,排在他之后,他本就比這些少年大了兩三歲,此時站在人列之中,本就挺拔的身材被對比地越發高大,前面的孩子也回頭看他。
寧琰雖然心中也有點操蛋,但面上依舊不改色,云淡風輕。
這時卻聽見身后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咯咯咯,看這個傻大個,比其他人高了那么多,不知道是吃什么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