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紅色光圈在酒杯里緩緩搖動,蕩出一層層微瀾,光看賣相便知道是上好的美酒。
薛陵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他臉色經過一晚的調息也好了許多。
“寧兄不必著急,鐘家放出的消息是常年收取?!保麑⒕票畔?,臉上露出一絲凝重之色。
“三陰毒血果雖好,但想要從鐘家換到我想要的東西,還是不夠?!?/p>
寧琰深深看了薛陵一眼,“看來薛兄所圖甚大啊?!?/p>
薛陵無奈地搖搖頭,“我青蘿宗只是勉強算上三品勢力,而且我在宗中并沒有太高的地位,什么都需要自己打算。況且鐘家高階的本命法器,甚至有進化為法寶的可能!”,他眼中露出狂熱之色,寧琰心中也活泛起來。
“法寶??!已經有靈智衍生的法器,御使戰斗,更是得心應手,就連金丹期的強者也不確定人手一件!”
“薛兄冷靜點,你我談這些是不是太早了一些?!?,寧琰苦笑一聲,他們倆一個煉氣五層,一個煉氣七層,卻在談論這些……
薛陵眼中狂熱褪去,朝寧琰歉意一笑,“是我魔怔了?!?,他手中光芒一閃,出現兩枚玉簡。
“三月之內寧兄若有南下的打算,可以來此地找我。”
“另外那枚玉簡中是鐘家所放出的靈寶,寧兄可以一觀。”
寧琰接過點點頭:“好?!?/p>
他心中一動,“薛兄可知道妖獸中最純凈的精血價值如何?”,他從血地蛛身上拿到的金色血線,目前還用不著,或許能派得上用場。
薛陵眉頭皺起,思索了一會,開口道:“也要看妖獸本身的血脈,若是普通妖獸,價值算不上太高?!保p輕揮手,在兩人桌臺周圍布上一層光膜,“但若是體內有遠古大妖的血脈,價值就高了。特別是一些卵生妖獸,未孵化出來時,先天之氣未失,價值還要更高。”
寧琰心中思索,這種精血的價值還是要看妖獸本身血脈印記。并不是看其實力。
比如某一種妖獸可能實力是筑基期,但那已經是它的極限。而有的妖獸境界雖低,但本身血脈印記卻極其了不得,盡管可能因為太過稀薄,幾十萬以后也難有顯露,但依舊不能否認它的價值。
他又回想起自己的那絲金線血脈,不同于普通精血,金線上還隱隱有蛛影隱現。
難道是黑盆的作用?
寧琰臉上不動聲色,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多謝薛兄解惑,韋家莊之事,我還得回宗稟報,就此別過了?!?/p>
薛陵無奈地看著滿桌酒菜,站起身來,拱了拱手:“若有南下之意,可一起同行?!?/p>
“一定。”
街上的叫賣聲從來都不斷,僅僅幾十里外韋莊家的事情顯然不能影響到這里。
寧琰輕輕運轉靈力,從一段極為擁擠的道路中擠出來,周圍的人都不自覺的為他讓出一條路。
“誰特么擠老子??!”
一聲大喝響起,一位精壯的大漢滿臉煞氣轉過身來,卻什么都沒看到。
“難道出現幻覺了?”,大漢愣愣地抓了抓腦袋后的小辮,手摸了摸懷中的錢袋,發出兩聲淫笑:“看來今晚得去小紅那里解解乏了!”
寧琰化作一道幻影走出來,穿過幾條街道,來到內城的一道安靜的街上。
走到一處閣樓前,他輕輕邁上臺階,從開著的門里走進去。
一個伙計坐在桌臺前兩眼呆滯,目光不知看向哪里,嘴角有兩絲晶瑩流下。
寧琰一陣無語,上去敲了敲桌子,將身牌扔到上面。
那伙計狠狠一抖,看到身牌后對著寧琰干笑了兩聲,“師兄所來何事?”
“有緊急情況上報!”
那伙計渾身打了個激靈,聽出寧琰語氣中的嚴肅,他正色道:“最高級?”
伙計一聽,稍稍退后拉了屏風一側的最高的一個小鈴,“師兄稍等?!?/p>
話音剛落,屏風上就出現了一個人影,中年模樣,身穿華服,“怎么回事?”
寧琰心中一凜,知道這是投影的手段,他微微躬身。
“無定峰弟子寧琰,做任務時發現韋家莊內谷陰氣極重,疑似千柳絕陰陣內陣已破!”
屏風上的人影仿佛搖了搖,感受了一下什么,片刻后,他開口道:“阿藍,此事立馬通知宗門,城內我會注意?!?/p>
說完再對寧琰點了點頭,人影便散去。
那叫阿藍的伙計,趕緊從后面拿出一個鳥籠來,幾年有三只翠綠小鳥。
輕輕喂了它們點吃食,拿出三枚刻錄好
的玉簡,居然慢慢從它們的口中塞了進去。
注意到寧琰的眼神,阿藍笑了一下,“翠云鳥,就是我宗專門用來傳遞消息的,速度可比筑基期強者全力飛行。”
寧琰點點頭,便聽得他繼續笑道:“剛才城主大人點頭,說明師兄您的消息確認定為最高級了,這可有一筆不小的靈石拿啊。”,眼底深處有艷羨之色閃過。
寧琰心中知道,碧霄立宗以千年記,自然培養出了無數子弟,這離碧霄宗極近的榆云城,肯定也是碧霄子弟親信掌控。
接過身牌和阿藍所說的可換取靈石的一枚玉符,他便出城往宗門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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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寶閣中,寧琰將玉符遞給馮天,馮天接過來一看,點點頭:“最高級別的消息,寧師弟,你還真是運氣好啊?!?/p>
寧琰苦笑一聲:“馮師兄說的輕松,我可是差點隕落在外?!?/p>
馮天搖搖頭,遞給他一個儲物袋?!斑@是獎勵?!?/p>
寧琰接過,又去靈寶閣另外一邊換了最后缺的三株靈草,接待的師姐溫柔可親,可比馮天那廝好多了。
藏經樓里,寧琰放下手中的一支玉簡,摸了摸儲物袋,碧元大丹之法就在那里。
他閉上雙眼,體內的經絡中靈力流淌不息,已經充滿了全身。
“若是有練體之法,可使氣海根基更加牢固?!保址旁谕壬系臅鴥灾?,“以我的資格,倒也足夠換出這門‘白玉萬元身’,只是…入門時間太長了……”
練體不比煉氣,特別是品階不算低的法訣,入門動輒便是好幾年。
寧琰嘆了口氣,心中突然一動。符堂還有那么多藏籍,不知能不能找到什么?
他站起身來,將玉簡放回原處。不過此趟,也不算全無收獲。
寧琰想起剛才查到的資料,自己儲物袋中的金色血線,竟是先天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