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接過安姨遞過來的東西,安姨接著說道:“瑾兒,我是你的親姨娘,你母親的妹妹。”
瑾瑜抓著盒子的手猛地收緊,自他記事以來就跟著義父,他曾經(jīng)問過義父關于自己親生父母的事情,可是義父避而不答,每次都是打著哈哈過去了。
“若你真是我的姨娘,那么我的母親呢?”
安姨無奈的笑了一聲,那笑容是那么蒼涼,:“你母親叫蕭靖澤,是月蘭國的皇后,當年蕭家對月靜懸那個狗皇帝忠心耿耿,可是他最后卻盡誅蕭家上上下下三百九十口,當年他寵愛靜妃,聽信讒言,誣陷蕭家謀反,你娘親拼死保住了你的性命,讓她的親信冒死把你送到了景神醫(yī)手中。”此時的安姨滿眼的仇恨,“你娘親溫柔大方,待人謙和,深得百姓愛戴,可是那狗皇帝最終卻賜她三尺白綾,永遠不得葬入皇陵。”
瑾瑜聽了,沉默了半晌,緩緩說道:“那為何這么多年你都不來找我?為何我的義父這么多年只字未提?”
“我不去找你是因為我要積蓄力量,為蕭家報仇。是我不讓你的義父告訴你的,我怕你年輕氣盛,若是你就這么去報仇了,只是白白的送了性命。若是你不信,待你見到你的義父便可知道一切真相。”
瑾瑜看了看手中的東西,“這是什么?”
“這是你的娘親留給你的最后的東西。那封信是你娘親的絕筆,你看看吧。”
瑾瑜打開了那封信,娟秀的小楷躍然眼前:瑾兒,母妃有愧,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母妃早已不在人間。母妃一生別無所求,只求你平安幸福,答應母妃,不要讓仇恨蒙蔽了你的雙眼,逝者已矣,該放下的就放下吧。
短短的數(shù)字,可是握在瑾瑜的手上卻有千斤之重。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接觸到和娘親有關的東西,可是沒想到卻是這個樣子。
“那只朱釵是你娘親生前之物,你留在身邊吧,將來贈與你的心愛之人,姐姐看到你幸福,想必也會很高興的。”
瑾瑜拿起那只朱釵,小心翼翼的收進懷里。此刻的他內(nèi)心極其不平靜,自小看到別人都有父親母親,他很是羨慕,可是為了不使義父為難,懂事的他從來不去哭鬧,以前不知道,最起碼心里還有個盼望,盼望著總有一日他會見到娘親,可是此刻得到的卻是天人永別的消息,他一時真的很難接受。
“瑾兒,以后的路怎么走還要看你自己,安姨會尊重你的意見,但是你要知道,若是你想對付夜落塵的話,你必須足夠的強大,必須要有和他相抗衡的力量才行。”
瑾瑜沒有說話,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信上的字跡,良久,他說道:“安姨,我娘親葬在哪里?”
“被我火化了,骨灰灑在了攬月峰。”
“嗯。”瑾瑜轉(zhuǎn)身出去了,孤寂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夜幕中。
齊述從后邊走了出來,“瑾兒是個好孩子,你不應該把報仇的責任強加給他。”
“這么多年了,也是他該承擔責任的時候了。”蕭靖安此時的眼中閃爍著光芒,她要把瑾瑜推上那個萬人敬仰的位子,她要讓那個狗皇帝血債血償。
“你只是把你自己的想法強加給他,你有問過他是怎么想的嗎?”
“我若是不逼他,他一輩子都只會兒女情長,等他得到了那個位子,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
齊述搖了搖頭,仇恨是個可怕的東西,而蕭靖安顯然已經(jīng)深陷其中。
義安王府中,凝煙被夜落塵牢牢地圈禁在義安樓之中。夜落塵不允許任何人接近義安樓,阿蓮每天也只是來服侍凝煙用膳沐浴,其他的時間,整個義安樓只有凝煙一個人。夜落塵一有空便會過來陪她,不管她愿不愿意,每次都自顧自的抱著她,什么也不做,就那么靜靜地呆著。他要凝煙慢慢的習慣自己,習慣他的存在,習慣他的觸碰,習慣他的一切。
凝煙安靜地吃飯睡覺,對于夜落塵她依舊自動忽略,權當他是透明的。只是夜落塵每天給她上藥她依然不適應,還是會反抗,可是每次夜落塵總是有各種辦法讓她屈服。
日子在不知不覺中過了一個月,這一個月里凝煙說的話加起來不超過十句,大部分時間她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著瑾瑜哥哥,想著以前自己二十一世紀的事情。凝煙甚至懷疑,自己這么長時間不說話會不會喪失了說話功能。她的傷已經(jīng)好了,可是那上的傷疤夜落塵卻并沒有去掉,因為他說那一刀是她欠他的,他要她永遠記得。
凝煙自己倒是不在乎,一副軀殼而已,她有時甚至會想沒準哪一天自己這個孤魂野鬼又穿越了也說不定。
正在她神游太虛的時候,夜落塵悄悄地來到了她的身邊。
“煙兒,想不想出去走走?”
凝煙被嚇了一跳,待看清楚來人之后,便繼續(xù)發(fā)呆,夜落塵不讓她再呆在自己的世界,“隨本王出去走走。”
夜落塵清楚的看到了凝煙眼中那一閃而逝的光彩,他知道凝煙向往自由,可是那正是他吝嗇給予的東西,最起碼在她愛上他之前。
“你說真的?”凝煙終于有了反應,這一個多月的禁足,她做夢都想要出去,可是每次剛剛走到門口,夜落塵的暗衛(wèi)便會出現(xiàn),冷冰冰的攔在那里,不說一句話,就是不讓她出去。
看著她沉寂的小臉上終于有了一絲光彩,夜落塵心里也很高興,“不過你得老老實實的呆在本王的身邊,不要妄想著逃跑。”
凝煙點了點頭,只要能出去,她就有機會觀察周圍的情況,就有機會逃跑,最起碼比呆在這里強多了。
“那就走吧!”夜落塵伸出手去拉凝煙,可是她向后退了一步,緊接著越過夜落塵向外走去。
表面上裝得若無其事,可是那急切的腳步泄露了她的心情。
夜落塵不悅,“你忘了本王的話嗎?”
“什么?”凝煙不解。
“你若是不想出去,本王倒是不介意和你呆在義安樓里。”夜落塵伸出了手,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
凝煙咬著下唇,看著那只遞過來的手,終究沒有伸出自己的手。她不是不想出去,可是要她主動去拉惡魔的手她還是沒辦法做到。
停了半晌,夜落塵牢牢地抓住凝煙的手,和她十指相扣,不容她掙脫,“這次就先放過你,走啦!”
緊接著拉著她,向往府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