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煙醒了，睜開眼看到自己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

“煙兒，你醒了。”夜落塵小心地問著。他不放過她的每一個表情，怕她會想不開。

凝煙的眼睛紅紅的，她環視了一圈，視線定格在一幅畫像上。上面是一個女人，凝煙感覺自己好像見過她。

夜落塵看了看，解釋道：“那是我的母妃。”

凝煙想起了自己在哪里見過她，上次她昏迷的時候有一個女人勸她讓她和夜落塵在一起。能有這么巧的事情？凝煙感覺很不可思議。

凝煙不愿再看了，她也不敢閉上眼睛。一閉眼，和瑾瑜哥哥的過往便顯現出來。

“煙兒，你……”夜落塵想說什么，可是話到嘴邊還是沒有說出來。

“夜落塵，我沒事，你去休息吧！”她有氣無力地說著。

看著她的樣子，夜落塵哪里肯離開。見她為了瑾瑜這么消沉，夜落塵火了，“莫凝煙，瑾瑜有什么好的，讓你變成這個樣子！全天下不是就他瑾瑜一個男人，你醒醒吧！”

凝煙靠在床上，“七年，夜落塵你知道那七年對我來說意味著什么嗎？在碧波谷里無憂無慮的，瑾瑜哥哥一直遷就我。我闖禍他替我和師父說好話，我生病他日夜守候在窗前，我愛吃的東西他每一樣都記得……若是這么說下去我可以說三天三夜。突然間他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突然間知道我只是一顆棋子，你知道我的感受嗎？”

夜落塵靜靜地聽著她說話，沒有打斷她。她太需要傾訴了，雖然聽她和瑾瑜的過往讓他很不高興。

“既然他說我是棋子，那么我就做好棋子的本分。”

夜落塵緊緊地握著她的手，“煙兒，你還有我。你永遠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親。我不許你的心里再想著其他人，你這里只能裝著我！”

指了指她的心口，夜落塵無比認真。

其實這一切都是他和瑾瑜謀劃好的。他是自私，當他聽到瑾瑜這個計劃的時候便欣然同意。

瑾瑜吐血的次數越來越多，他知道自己支撐不了多久了。可是在他離開這個世界之前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莫莫，他說過要護她一世，現在雖然食言了，可是他要盡最大的努力讓莫莫后顧無憂。

因此他才想到了這么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恩斷義絕，恩斷義絕，恩斷義絕……”凝煙的話一直在他的腦海中盤旋。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瑾瑜真的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他的心在滴血，他真的想去找莫莫，告訴她真相。死死地握著拳頭他才能控制自己，不讓自己去找莫莫。

“莫莫，對不起，是瑾瑜哥哥不好。”他無力地低喃著，可是嘴角又緩緩地流出了鮮血。

齊述端著藥走了進來，“別想了，既然已經做了，就不要后悔了。”

“齊叔，千澤樓怎么樣了？”

“已經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齊述扶起他，他們這段時間悄悄地架空了蕭靖安的勢力。瑾瑜裝著對安姨言聽計從。在朝堂之上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安姨很是滿意。她在醞釀著更大的動作！

瑾瑜因為吐血臉色蒼白的可怕，“吩咐下去，三天之后回月蘭國。”

“這么快！”

“再不走我怕真的會去找莫莫！”

“好，我去安排，你喝藥吧！”

齊述出去了，瑾瑜拿起碗，把藥從窗戶倒了出去。

凝煙和夜落塵晚上并沒有回王府，就在皇宮里面度過了一夜。第二天上午，夜落塵對凝煙說：“煙兒，你難得進宮，我帶你去御花園看看吧。”

兩個人出來，可是沒想到碰到了瑾瑜和夜寧公主。

“五哥你們來了！”

夜寧挽著瑾瑜，兩個人親密至極。

“寧兒不要胡鬧，你五哥正陪著你的嫂嫂散步呢。”瑾瑜寵溺地說道。

看著眼前的一幕，凝煙的心如針扎一般。可是她還是勉強笑了笑，打算走過去。

夜落塵和他們說了幾句話，便和凝煙走了。

兩個人擦肩而過，這可能是真正的擦肩而過吧。往事如煙，隨風飄散！

如果這就是你要的

那么我會如你所愿

給你自由

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

不打擾

是我最后的溫柔

“瑾瑜哥哥，再見了！”明早心里默念著。

夜落塵緊了緊握著她的手，把她擁進懷里，“煙兒，哭吧！”

最后一次，夜落塵允許她任性，允許她放縱，哪怕是為了別的男人。

凝煙伏在他的懷里，放聲痛哭。最后一次，瑾瑜哥哥，我為你傷心。

放不開也得放開，忘不掉也得忘掉。你用最殘忍的方式打碎了我所有的希冀。我不恨你，卻也無法原諒你。我們的愛，如煙花般絢爛，卻也如煙花般短暫。

瑾瑜和凝煙他們分開了便編了個理由讓夜寧回去了。他躲在暗處，聽著凝煙的哭聲，他的手狠狠地打在了假山上。流血了，可是他卻感覺不到疼痛。

對不起，這三個字太過蒼白，可是瑾瑜的心里也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

“你喜歡她對不對？”夜寧悄悄地跟著瑾瑜，見他是這個反應她便明白了一切。

瑾瑜恢復了冷淡的樣子，“不關你事！”

夜寧的眼睛里充滿了淚水，她真的很喜歡瑾瑜。可是沒想到，他的心里已經有了別人。

“那我算什么？”她沖他的背影喊道。

“月蘭國的大皇子會娶你，這是不變的事實！”瑾瑜說完就走了。

“大皇子會娶我，那你呢？”夜寧喃喃自語。為什么她的愛情還沒開始便注定是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