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觀察了下,并沒有看到菩薩與諦聽這怪胎,暗想他們定還在禪房里。
他們不在,我正好可以下手。
今天講經文的是哪天與菩薩聊得興奮的老和尚,他盤腿坐在哪里,身前是一大群弟子,緊挨著那些弟子的后面,是形形色色的香客。
趁著大家閉著眼睛感受的一瞬間,我飛快地將懷里的老灰丟了出去。
老灰被我突然丟出去很是不滿,在空中咯吱咯吱地揮舞著四個爪子,然后以一個漂亮的弧度掉到了那小姐的腦袋上,接著落進了她的懷里。
那小姐被砸得昏頭轉向,睜開眼睛一看,頓時對上老灰那咕嚕嚕直轉的眼珠,它瞅了縮在一邊的我,然后向那小姐扮了個鬼臉。
那小姐睜大眼睛看著懷里的老鼠,接著“啊”的一聲尖叫起來,驚飛了一群房頂的小鳥。
那群正閉著眼睛的人們,也立刻被嚇得睜開了眼睛,茫然地看著她。
老灰見對方尖叫起來,然后咯吱咯吱了兩聲,跳出那小姐的懷里,轉身鉆進了草叢。
老灰跑到我懷里,給我一個洋洋得意的表情,然后又小聲地咯吱了幾聲,大意是別忘了答應給它的糕點,我啞然失笑,這廝比我還吃貨。
拍了拍它的小腦袋,繼續湊在一邊觀看,只見此時那小姐雖然已經回過神來,但卻是臉色慘白,額間冷汗直冒,再看一眾都把她當神經病的眼神,我心里暗爽。
有仇不報非君子,雖然我并非君子,但跑到人間也得學一學不是,雖然人家咬我一口我不能咬回去,但可以讓諦聽或者是懷里的老灰咬回去。
對于后面的事我沒多大興趣觀看,所以偷偷地對眾人伸了伸舌頭,抱著老灰悄悄地溜走。
大仇得報,心情順暢,看什么都感覺順眼。可是這好心情只一會兒就被一個突兀的聲音打斷。
“回來了?”
剛走到禪房門口,突然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腳下一個趔趄,回頭一看,菩薩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我的身后。
諦聽跟在他的腳邊,看到我時咧著嘴巴大笑,我慶幸自己眼睛還算好,竟然可以在它一臉毛的臉上看到笑容,但同時腦袋里也是一震,不由得狐疑:難道菩薩知道我去做什么?
想到此,我立刻將老灰藏在身后,然后訕訕地笑,“菩薩,你老人家要去講經嗎?”
菩薩眼眸深邃,我總覺得他知道些什么,心里不由得打鼓,七上八下
菩薩眼光盯在我的臉上,半響才道:“我們已經來人間很久了,現在啟程回去吧”
“哦!”
我小聲地回答,心里卻是松了一口氣,將老灰放在袖子里,然后瞥了眼諦聽這怪胎,埋怨它竟然不提前告之我今天要離去,現在竟然連糕點都不能帶走一塊,想想頗覺郁悶。
菩薩在前面走,腳邊跟著諦聽,我在后面亦步亦趨。
突然聽到菩薩的嘴里若有似無的嘆息聲,我好奇地往前湊了湊,竟然聽到他輕聲道:“以后別再這般,失了功德對你不好”
腳下一個踉蹌,我差點摔倒,但更多的卻是心驚。
他果然是知道我在干嘛,但我這個人就是這樣,人家欺負我,我必然是要欺負回去的。
我不是神,沒他們那般高的法術不讓人欺負,我也不是佛,沒有那么寬廣的包容心,我只是一個小妖,一株生長在幽冥界的野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