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妖物終究是跑了，這讓我有點小小的郁悶，偷偷瞟了身旁的菩薩幾眼，見他沒有什么表情，這心里反到更沒底了。

到不是我有什么受虐傾向，而是他什么都不說，比什么都說還讓人憋得心慌。

“菩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拽住他的袈裟，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菩薩看了看我，然后淡淡地道：“貧僧知道，你不必自責”。

他說完就向屋里走去，想是要去看看里面的情況。

他那沒有一絲波瀾的眼眸，讓人莫名的覺得安心。

摸了摸鼻子，跟在他身后走進去，不過卻是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后背，就怕看到里面那讓人不寒而栗的情景。

“這群孽障真是喪心病狂，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菩薩嘆了一口氣，呼吸有點不穩，想是氣得不輕

第一次聽到菩薩罵人，我心里著實訝異，但只能縮著脖子，假裝自己很無辜。

他突然回頭摸著我的腦袋，語重心長地道：“曼珠，也許喝血開始會讓你修為大增，但之后就會停滯，而且還會遭天譴，打入萬劫不復，所以答應本座，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學了它們喝血吃肉”

他第一次如此對我說話，而且不再稱呼我為施主，也不再自稱貧僧，這讓我更是震驚。

頭頂傳來他手心里的溫度，竟讓我有點迷迷糊糊，等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間已經點下了腦袋。

與菩薩出門的時候，太陽的光線已經照亮了整個大地，房間里的那些骸骨被他找了布袋裝了起來，提著大步地向前走去。

我雖然疑惑，但也知道這不是問話的時機，所以只得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在一顆菩提樹旁，他用雙手挖了一個大大的坑，然后將所有的骨骸全部埋了進去，接著壘了一個墳包。

我只是站在旁邊一動不動地看著，人間的墳包，只是偶然聽一些小鬼談論過，親眼所見，這還是第一次。

菩薩將他們埋好后，就沒有再說話，而是盤腿坐在菩提樹下，念起了超度經文。

“愿以諸功德，回向極樂世界，回向一切佛凈土，回向給xxx，愿你當下，業消智朗，解脫成佛，弘揚佛法，度盡眾生

如是咒語佛號一聞一念當下解脫，功德無量，不可思議……”

菩薩的聲音低沉中帶著絲絲磁性，讓人忍不住淪陷其中，可惜他所念的佛語，我無法理解話中真諦。

學著菩薩的樣子盤腿坐在菩提樹下，雙手合十，他念一句，我念一句，雖是不解其意，但念得多了，也會覺得耳清目明，這對于一個小妖來說，委實不易。

念經著實無聊，所以嘴上念著，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瞥上他那俊郎的面孔和似閉非閉的眼睛，想是太過忘情，在這一刻，我竟想壓上一切籌碼，待他袈裟隨長風斜過，拂亂我一生的塵世緣。

菩提樹下，有他，有我，清風佛過，三千青絲飄揚。

暮色四合，天邊的浮云已漸暗，菩提樹下的身影迎著晚霞，讓人挪不開眼眸。

十丈紅塵如錦繡，千朵芙蓉終究比不過他那一身白色袈裟，他緩緩地睜開眼眸，平靜地念上一句，“阿彌陀佛”

菩薩突然睜開眼睛，這讓我有點應接不暇，突然覺得臉頰有點發燙，逐立刻別過頭，假裝觀看落日余暉。

人間的晚霞委實漂亮，這是我從未見過的景象，一時間，到有幾分呆滯。

“走吧”。

菩薩突然出聲，站了起來，轉身向前面走去。

我瞅了瞅旁邊的墳堆，然后快速地跟上他的腳步，在落日余暉中越走越遠，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