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回到了幽冥界的十八層地獄中。
看著熟悉的地方,熟悉的蚊帳和被子,只覺得幸福無比,還能夠活著回到這個地方,真是感覺像是做了一場噩夢一樣。
伸了個懶腰,掀開被子正準備起來,卻突然聽到外面有腳步聲。
聽這腳步聲,不用去看也知道來人定是菩薩無疑。
菩薩到來,我如此起床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想了想又將被子給拉回來,然后躲在被子里假裝睡得正熟。
當不知該如何面對一個人時,裝暈或者裝睡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開門聲響起,知是菩薩進來,然后更加緊緊地閉上眼睛,可是心里卻無比的希望可以看清他的面孔。
菩薩走進來,我清晰地感覺到他坐到了床邊,更是聽到他勻稱的呼吸聲,但卻不敢睜眼。
過了好一會兒,終是忍不住心中好奇,然后偷偷地把眼睛睜了個小縫,結果這一看,頓時讓我心里直凸凸。
四目相對,我竟無言以對,然后果斷地閉上眼睛,繼續(xù)當鴕鳥。
“既然醒了,那就喝了藥再睡吧”
喝藥?
我一驚,頓時也不敢裝睡了,立刻睜開眼睛,卻只看到了菩薩的后背,他正走到一旁去端藥碗
“菩薩,我的傷早好了,不用吃藥的”
說起喝藥,我心里就感覺恐懼,雖是沒有喝過這勞什子藥,但總聽一些小鬼議論說,藥這東西最是難喝,所以他們說喝啥也別想喝藥,如今菩薩竟然弄了藥來,真不知是想救我還是想害我。
為了證明自己的話很可信,我還特意的準備跑起來蹦噠一下,結果還沒跳下床菩薩就去而復返。
他一下按住我的肩膀,緩緩地道:“不吃藥你的傷如何才能好起來”
他端了藥碗遞過來,示意我趕緊喝。
看著如此固執(zhí)的菩薩,我咬著嘴唇,心里很是憋屈,你說這受傷的人是我,你又不痛,干嘛要如此強迫于我。
都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是他卻偏偏要強迫我喝藥,你說這是何道理。
菩薩見我不接,又將手里的藥碗往我身前湊了幾分,“曼珠聽話”
“菩薩,我手痛,端不了碗”
看著眼前這碗黑漆漆的東西,真是下不了手,所以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希望菩薩可以知道我的苦衷,可惜是打錯了如意算盤
菩薩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然后在旁邊拿了一只勺子放在碗里,伸手舀了一勺子湯藥吹了吹遞到我的嘴邊。
“喝吧”
他平靜地舉著勺子,眼里平淡無波
我眉心跳了跳,感覺一顆心有點不受控制,他這是,喂我?
我挑了下眉頭,還是不想喝藥,本想告訴他我嘴巴也疼,無法喝藥,但想了想終是難以啟齒,只得湊過去喝了一口他舀起的藥汁。
藥入喉嚨,嘴巴苦,心也苦,簡直讓人吞不下去。
“菩薩,這到底是什么藥,怎么如此苦?”
我忍不住埋怨,真是不想再喝第二口。
菩薩卻似乎完全不理解我的哀傷,只見他又舀了一小勺喂過來,“心里感覺不苦就不苦,心里感覺苦自然就苦了,一切都是因為心境”
“……”
一碗藥見底,我依舊沒有體悟到菩薩所說的心境的含義。
這藥本來就是苦的,難道心里覺得很甜它就會變了實質不成?這藥再怎么變也依舊是藥,變不了蜜餞。
菩薩端了藥碗出去時,我還在繼續(xù)發(fā)呆,只不過這一次是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發(fā)呆
不知是佛祖與他說了什么,還是我的錯覺,總是莫名的覺得菩薩這一次回來總有一點不太一樣了,但具體哪里不一樣,我是抓破腦袋也無法得知的。
知道我受傷的事,孟婆與催生娘子分別來探望,其中閑聊了些時辰,她們又匆匆跑回去工作了。
不過我卻從她們的口中知道了一個重要的消息,那就是幽冥鬼帝又換了人。
聽說這次上任的是一個長須老頭,我猜大概和歷代的幽冥鬼帝差不多,都應該是不言茍笑的,不過,這與我又有何關系!
醉浮生來看我,帶了浮生酒樓的酒水,酒香肆意,讓人聞聞也會沉醉,但我卻不敢再喝。
自從天庭事件后,我深刻地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酒后亂性,要不是當初一個情不自禁喝了一整壺玉露瓊漿,哪里又會有后面的諸多事件,所以這酒,是打死也不敢再喝的。
醉浮生抱著一壇酒站在床前,眼里幾分哀怨,“娘子,為夫這酒不但味道好還可以療傷,你喝了只會有好處沒有壞處”
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這是當我三歲小孩子嗎?
我別過腦袋,假裝沒有聽到,雖然以前那么希望品嘗一下,但如今卻不想再喝,就怕一個不留神又出了差錯。
“娘子,你真不喝啊”醉浮生見我不說話,立刻循循善誘,他敲了敲酒壇子,“這酒可是為夫花了很多心血特意為你釀造的,別人想喝都沒有呢”。
“謝謝,我不渴,不過我現(xiàn)在困了,想睡覺,所以……”我呶了呶嘴,示意他出去。
“那娘子,為夫改日再來看你”。
醉浮生抱著酒壇,一步三回頭,真是讓人覺得心虛,這樣子,到像是被我欺負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