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英興高采烈地把一只野兔肉干剁碎之后放入鍋里面熬,然后在放了一小撮鹽,她想了想,又忍痛再放了一小撮鹽進去。
野兔肉干和鹽放入野菜鍋里面之后,那香味立即噴涌而出,年齡大點的婦人還好點,三十多個孩子全都溜著口水,眼巴巴地看著鍋里面。
這三十多孩子不光面黃肌瘦,連衣服都沒有穿的,十歲以上的孩子才有一條破破爛爛的短褲穿,其實這里的大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用衣不蔽體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云默真是越看越心酸,他是真沒有胃口在吃飯了,現在不如在這葡萄溝仔細看看有不不可以利用的東西。
“陳伯,我想到處看看,你看能不能找一個人引路。”
“首領客氣了,我帶你到處走走。”
長老陳伯大約五十多歲,消瘦而憔悴,蓄著一撮短而硬的八字胡,一雙眼睛深陷在眼窩里,長著一頭蓬亂的灰白頭發。
他臉上有些很深的皺紋,腮幫上有些褐斑,那是西域強烈的陽光所致,他僅有的右手留下了很深的傷幾道刀疤,這些刀疤就像沙漠中被侵蝕的巖石一樣斑駁。
陳伯身上的一切都顯得那么深邃而滄桑,再配上少掉的一支胳膊,這老頭還真有那么幾分狗頭軍師的模樣兒。
云默騎上自己的棗紅馬,磨磨蹭蹭地走在前面,云默現在就這技術,他只能騎溫順的挽馬,這烈性的戰馬現在還真不是他的菜。
陳伯先和張英說了一聲,就騎上云默繳獲回來的一匹戰馬跟了上來:
“首領,你好像不太會騎馬啊!”
一百多老弱婦孺一邊看著神采奕奕離開的云默,在看看大鐵鍋里面翻滾的野兔野菜湯,他們隨即露出了久違的微笑,很多婦人都在心中暗想道:“終于有一個健全的男人了。”
“是的,以前在家里只騎過挽馬,并沒有騎過戰馬,
兩匹馬“嗒嗒“地并排走在葡萄溝,陳伯故意控制著胯下戰馬落后半步,云默只能對陳伯的這一有意行為一笑了之。
陳伯并不糾結云默的馬術是不是精湛,他立即轉換話題:
“首領,你的家在哪里?又是怎么到了西域這地方?”
云默很理解陳伯的詢問動機,自己突然平白無故出現在西域,本身就不太合理,所以云默不打算騙陳伯:
“陳伯啊!我是關中人,是被一個老道騙來的,他說給老子三生三世的福澤,結果把老子送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那老道人呢?”
“不知道那老道來沒有來,哎……”
云默說完就極度不開心起來,那老道居然催眠自己,然后把自己穿越到這鬼地方,想想都是一肚子火。
陳伯可是一個察言觀色的高手,云默的不快和郁悶瞬間被他捕捉到了:
“首領,這葡萄溝東西長八公里,南北寬兩公里,溝內山泉涓涓,土地肥沃,日照時間長,所以葡萄溝內可耕作可畜牧。
如果沒有各種強盜來劫掠,其實這葡萄溝就是一處聚寶盆啊!”
“這里不是有回紇官府嗎?”
陳伯無奈地苦笑道:
“回紇官府對我們漢人來說那也是強盜,他們殺起我們漢人來,從來都沒有手軟過,咱們漢人現在過著豬狗不如的日子,全都是拜回紇人所賜。”
西域這地方,就是一個強盜的世界,只要強者才能活得有尊嚴,弱者只能被人奴役,這沒有例外,張英他們這個漢人群體,就說明了一切。
云默只能點點頭說道:
“看來我們應該想辦法強大起來啊!不然只能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陳伯立即來了精神,他的眼中露出久違的渴望和希冀:
“首領可有方略?”
“當然,但我現在需要基本的武裝力量,可咱們沒有健康的成年男人,只能暫時讓咱們那些成年女人來組成戰隊了。”
在西域這地方,女人拿刀子砍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都是為了生存而已,只是女人天生力量小,戰陣之中,最先死的肯定是女人。
陳伯苦著臉,小聲地答道:
“首領,咱們這里就剩下你這個健全的威武男人了,組建女子為主的隊伍也是唯一可行的辦法,可女人的力量和武技都不行,我怕組建女子戰隊無濟于事啊!”
云默微微一笑,就隨手就把背后的現代弓弩取下來遞給了陳伯,這把現代弩絕對可以打消他的一切顧慮:
“陳伯,你看看這把弓弩,彈力二百四十斤,拉力三十斤,射程三百七十步。”
陳伯聽完云默的話,趕緊用腳踩在弓弩前的腳踏山,單手輕輕一拉弓弦,“咔嚓”的一聲細響,陳伯“啊”的一聲驚呼,他真的想不到這把弩能輕易地用單手上弦。
“首領,我能試射一箭嗎?”
“當然可以。”
云默拿出一只弩箭遞給他,五十多歲的陳伯,而且還是單手,一支弩箭飛快地被他搭進弓弩。
“啊!首領,對面的樹怎么被拉到眼前來了。”
好吧!這是高科技的東西,三十二倍的瞄準鏡,就算陳伯是一個讀書識字的人,他也搞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所以沒有必要給陳伯解釋。
“別去管那瞄準鏡,用你平時的方法試射即可。”
“噗嗤”
一支弩箭閃電般射出,弩箭射到三百多米外的一棵大樹上,沒柄而入。
陳伯在驚訝片刻以后,立即催馬沖到三百米外的大樹邊,他用單手撫摸著只剩小半截的弩箭,就像在撫摸他心愛的女人,陳伯突然肆無忌憚地嚎啕大哭。
“嗚嗚嗚……為什么你不早點來,為什么不早點來……兄弟們都死光了你才來……嗚嗚嗚……”
“老天爺啊!……咱們西域的漢人終于有救了。”
云默沒有去打擾陳伯的發泄,任誰看著自己的親人朋友被人殺死,心里都會是怒火萬丈,只是張英他們這個漢人群體太積弱了,被殺了只能忍著,這仇恨忍在心里,需要爆發出來,不然會憋出病的。
良久,陳伯在哭夠了之后,就問溜達到身邊的云默:
“首領,這弩可能仿制?”
“當然能仿制,只是需要一些上好的材料。”
“首領,我們這里有材料啊!真有上好的弓弩材料。”
云默來興趣了,立即驚喜低聲地問道:
“你們真有現成的制弩材料?”
“首領,是這樣的,我們的祖上畢竟是守衛半個西域的大將軍,雖然我們一再戰敗,但我們還剩下得有一那么一點點的東西,上好的樺木,弩箭,盔甲,刀劍什么的還有一些。”
“那就好,那就好,明天你派人去挖幾車石鹽回來,我們一邊仿制弓弩一邊制鹽,如果沒有武裝,咱們也保不住用食鹽換來的糧食。”
“首領威武,首領萬勝。”
云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