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跑了四五十里,馱著兩個胖子的大青馬越跑越慢,漸漸拉的遠(yuǎn)了。
康步偉在后面喊道:“慢點慢點,先走兩步,走兩步。”周德勇輕輕勒馬,看看后面的大青馬已累的四腿打轉(zhuǎn),忙喊住前面的周康。踏云烏騅依舊優(yōu)哉游哉地輕跑著,聽主人輕輕一聲,連忙停下四蹄,“呼”的站住不動。
周康轉(zhuǎn)回頭看,那大青馬嘴邊噴出了白沫,已經(jīng)累的不行,抱著兒子輕輕飄到地上,由兒子自行活動,走到康步偉跟前,說道:“這大青馬是不能再跑了,我看不如步偉大哥乘坐烏騅馬,我有輕功,牽著大青馬也能跟上。”康步偉連連搖頭道:“那如何使得,讓康弟跑著,我于心何忍,不行不行。”
周德勇說道:“不如先牽著馬兒緩緩步行,等大青馬緩過勁兒來,讓小柱子坐到烏騅馬上,步偉一人騎乘,大青馬也會輕松許多。”康步偉正猶豫間,周康道:“好,就照大哥說的來,我看康大哥的兩把大斧也有些斤兩,也放到烏騅馬上。”說完不看康步偉扭捏之態(tài),取了兩把板斧插到自己馬兒后背。
“喲,康大哥,你這板斧總有三百斤吧!”“嘿嘿,原先那兩把輕了,這兩把剛好三百斤,今年開春才打的,有些費勁。”……
三人走著閑聊,孩子畢竟還小,不能走長路。周康回身托起康國柱,連同兒子一起放到烏騅馬上。
夜已漸深,三人牽著馬兒緩緩走著。夜風(fēng)吹過,帶著絲絲涼氣,倒也不覺得冷,反而涼爽舒服。
一路談的舒暢,不覺走了十幾里路,看那大青馬已恢復(fù)體力,紛紛上馬,一抖韁繩,三匹馬兒“滴滴答答”一路小跑而去……
又是四五十里路跑過,大青馬體力再次不支,落到了后面。康步偉索性跳下馬來,牽著馬韁繩邁開大步,“蹬蹬蹬”的在后面跟著跑……
跑過了二三十里,后面一人一馬都已不支,一個口干舌燥,一個口吐白沫,康步偉連連喊叫,前面二人無奈,只好停下,等得趕上了,一同緩緩而行。此時,天色已蒙蒙亮了。
走到一處林子里,周德勇?lián)е斓闹懿ㄕf道:“康弟,今年我等路過此處時,有一批搶匪在此收過路錢,當(dāng)時步偉報了二大爺?shù)拿枺故菦]有要錢糧,不知此時會不會出現(xiàn)。”周康道:“無妨,我來時路過此處,這幫強盜看了躲的遠(yuǎn)遠(yuǎn)的,并未出來劫道,看來只是一般小毛賊,不用理會。”康步偉說道:“上次是德勇大哥不愿惹事,按我的意思就是一頓砍倒,管他作甚。”
三人正在議論,前面突然“嘭”的一聲炮響,林子里轉(zhuǎn)出一彪人馬,擋在路中。
人馬不多,二三十個嘍啰,三五匹青馬,大都衣冠不整,手中兵器也是各式各樣。
為首一棗紅馬,倒也高大精神,馬上橫刀端坐一人,滿臉紮須,膀大腰圓,身上穿的卻是破衣爛衫,上身扣著一件破舊護(hù)甲。大漢揚起亂糟糟的大頭,瞪著小眼看著三人。
周康見了微微一笑,說道:“二位大哥稍做歇息,我前去應(yīng)付兩下就走,不要耽誤了行程。”說完下了馬,并不拿槍,緩步朝那一彪人馬走去。
走到十米處,停下腳步,雙臂環(huán)抱胸前,說道:“我等路過此地,不知有道上的朋友在,不知是山上的,還是山下的,朋友是要票呢,還是肉票都要?”
對面扎須大漢哈哈一笑:“看來你也是在道上走動的人物,我不屬于那個幫派,是靠著自己在這里求點兒吃飯銀子,如今占領(lǐng)著這狼頭嶺,只為財不要人。”
周康笑道:“哦,那就好說了,請問前任首領(lǐng)去了哪里?”扎須大漢不耐煩的說道:“上一個什么幫的人已被我趕跑,我這些兄弟只要能吃飽肚子,不會傷害路人。你等六人,每人十兩銀子,共計六十兩,交了銀子就可以走了。”
周康哈哈一笑,說道:“朋友,聽你口音是從南方逃難來的吧,不如你跟我去縣衙,我保你到守備營當(dāng)兵,為朝廷出力,升官發(fā)財,你看如何?”扎須大漢大叫:“讓我等給朝廷那幫龜孫子賣命就是做夢,看來你是和那些官府的狗賊一路的了,你到底給還是不給,給了就滾回你的官窯。今天如果不給銀子的話,我只好送你去見你爺爺了。”
周康道:“要銀子嘛,也行,看你等也不是大惡之人,為了生活不得不上山為寇,我便給你半吊子大錢,希望你今后能做個良民。”說完自己到笑了起來。
聽是在戲弄自己,扎須大漢大怒,說道:“原來你在玩我,好,那就受死吧!”說完雙眼直視周康。
扎須大漢話已說絕,見周康無動于衷,大怒,舉起手中大刀,催馬朝周康砍來。
十來米遠(yuǎn)瞬時就到,到了跟前,扎須大漢舉起手中大刀,“呼”的砍了過來。
周康站著不動,看那大刀將要砍到頭頂,左腿輕輕跨了一步,左手讓過刀刃,迎向刀柄,一把抓住。不等對方掙扎,內(nèi)力涌出,剎那間傳了過去,震得扎須大漢虎口并裂,“哇”的一聲大叫,脫了手中大刀。
周康右手展出,照著馬頭輕輕一掌拍去,“嘭”的一聲,棗紅馬應(yīng)聲倒地,馬嘴被掌打的稀爛,歪倒了一邊,眼看是活不長了。
扎須大漢滾到一旁,欲要起身,周康運氣,手中大刀一抖,“嘎嘣”斷為兩截,刀頭甩出,“啾”的一聲,插在扎須大漢面前。
大漢嚇的一聲輕呼,還未反應(yīng),周康兩步走去,一腳踢在肩胛骨。
扎須大漢慘叫一聲,趴倒在地,雙臂無力的擺在兩旁,再也起不來了。
后面圍上的一群小嘍啰,看這青衣大漢如此兇猛,嚇得就要往回跑。
周康大喝一聲道:“站住,先跑者死!”隨著話音手中刀桿飛出,“嗖……”的一聲長嘯,越過眾人頭頂,直直沒入土中,一干嘍啰哪兒見過如此神力,慌忙趴在地上,不住求饒。
扎須大漢看看貼著臉的斷刀,滿臉恐懼的看著周康,想要求饒,卻結(jié)結(jié)巴巴說不出話來。
周康對著一眾人大聲說道:“你等本是奉公守法的良民,因被生活所迫,不得已上山做強盜,但這強盜生活豈能長久,尤其你等如此弱小,遲早不被別的山頭吞掉,就是被官府剿滅。現(xiàn)在我給你們指出兩條明路,一,收拾收拾回你們的家鄉(xiāng);二是去投靠一個可以讓你等衣食無憂的地方……當(dāng)然,那個地方雖可保你等吃喝不愁,但也需要靠你們勞動獲得。膽敢不聽我言者,再干這危害當(dāng)?shù)乩习傩盏墓串?dāng),全部誅殺。”
一伙兒嘍啰紛紛選第二條明路,回家也是餓死,不如聽這位大俠的,周康見了,彎下腰來,在扎須大漢后背輕輕一掌。
扎須大漢身軀微微一晃,手臂重新恢復(fù)正常,躬起身來連連磕頭。
周康道:“你起來吧,我觀你也有武士中段的境界,不如聽我一言,你便如此如此……”
周康湊近耳邊嘀咕了半天,聽得大漢連連點頭,越聽臉上越是驚喜。
一會兒,周康從懷里掏出一物,遞給扎須大漢,說道:“務(wù)必收好,到了拿出此物給他們,自然會送你等上山。”
扎須大漢再次倒地磕頭,說道:“多謝大俠相助,我等終生不忘大俠恩德。”說完砰砰砰又磕了三個響頭,站起身來,也不看那匹抽搐將死的棗紅馬,對著眾嘍啰說道:“小的們,跟我上山收拾東西,去投靠那……啊……那衣食無憂之地。”回身再次向周康深鞠一躬,后退三步,轉(zhuǎn)身帶著嘍啰們?nèi)チ恕?/p>
周康回到踏云烏騅跟前,說道:“二位哥哥,咱們上路了。”二人幾乎同時回答:“好好,上路上路!”
眼前的變故讓周德勇康步偉二人看的目瞪口呆,對這位康弟越來越是看不透了。
康國柱也和周伯通一樣,早已趴在馬背上睡著了,周小同一直緩慢的運行著內(nèi)力,做那丹田呼吸之事。聽到炮聲,才緩緩收功睜開眼睛,看到父親如此神威,又是一陣興奮,一陣向往,什么時候自己也能像父親那樣威風(fēng)呀。
三人走出樹林,天色已然大亮,隨便吃了點干糧充作早飯,上馬緩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