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爭奪賽進行到一半,琴棋書畫,歌舞雜技,每一位上臺的姑娘都表現了自己最拿手的藝伎。
天仙樓的名氣不單是靠這里女子的過人美貌,更是因為她們身上的氣質與那些普通的青樓女子不同,她們不僅擁有美色,還擁有足以令人眼前一亮的才藝,而來這里的男人大多數都有一定財力,不然根本付不起看一場比賽的價錢。
下一位女子要上場了。
只見一段鮮紅的綢布從二樓飄了下來,掛在上面的人膚如凝脂,白若雪花,細細的眉毛用青筆畫成柳葉的樣子,高高的鼻梁顯得五官十分立體,薄削的嘴唇涂上了淡淡的紅色,兩邊臉頰并沒有腮紅,柔柔弱弱卻不失風情的樣子十分吸引男人的眼球。
這是北辰邵剛才給她送花的那位姑娘,后面的叫聲一浪高過一浪,司儀正在介紹這位姑娘的名字和編號:“莊夢夢,十二號。”
“夢夢上場了!”
“夢夢,看這里看這里!”
“我這一票給你投!夢夢好好表現!”
不僅是后面的站客,連前面坐著人都低頭竊竊私語起來。北辰邵問身邊的人:“她這么出名?”
孟子舜無語地翻了一個白眼,“你剛才不是還給人送花嗎?我還以為你很了解行情。”
北辰邵解釋:“那只是順手,她剛好站在我前面。”
這種理由孟子舜也懶得吐槽了。
“莊夢夢來天仙樓只有兩個月,但被指名的次數已經連續幾次第一了。哦,對了,那個叫綠芙的就是她的婢女。”
他話音剛落,一陣飛揚的古琴聲響起,臺上的人已經開始表演了。
莊夢夢的才藝是舞蹈。不是那種性感火辣的異域舞,也不是溫柔儒雅的古典舞,是一種從來沒有見過的舞種,動作異常緩慢。細碎的白花從樓上慢慢散落,女子慢慢伸展的四肢盛著落在身上的花瓣,溫婉而優雅。
悠揚的琴聲飄過大廳的每一個角落,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她變化莫測的指尖上,腰肢上和舞步上。女子緩慢地邁步,緩慢地抬手,然后旋轉,旋轉,再旋轉,從舞臺滑到地面,漫步在看客之間,最后圍在北辰邵身邊。
孟子舜無聲地將自己的椅子往旁邊挪了挪。
“公子。”迷人動聽的聲音,帶著聽上去并不粘稠反而有種清爽的拖腔,光是聽著就能讓人心情愉悅。
“公子貴姓?”
她的音量能讓周圍的人聽見,但似乎誰也沒有對這句話作出任何反應。伴樂繼續,舞蹈繼續,她頭上的碎花落在北辰邵身上,淺色裙擺似乎飛揚了起來。
北辰邵對她的搭訕有些意外,但良好的修養讓他沒有表現得太明顯,不過他的名字在區內名氣太大,所以就隨口編了一個,“在下姓言。”
“言公子今晚……”莊夢夢低語著,腳法一變就要往他身上坐下去,北辰邵扇子一展托住她的身體,使了一個巧力就將人推了出去。
“姑娘小心腳下。”他很善解人意地補充了一句,當她剛才刻意撩撥的動作是沒有站穩的失誤。
莊夢夢退了兩步站直,這時候琴聲剛好停了。她從怔愣中回過神,笑著朝北辰邵欠身便退了下去。
自莊夢夢那場如夢似幻的舞蹈之后,后面的表演就顯得平凡了一些,北辰邵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猛然看見在窗外掠過的身影。
——
綠芙一出院門,就被從旁邊竄出來的人抱住。男人身上帶有濃濃的酒氣,大手扣著她纖細的腰肢,讓人動彈不得,“小芙兒,我的小芙兒……”
他夢囈般叫著她的名字,綠芙推了他幾下,卻沒抗拒他親下來的充滿酒氣的嘴巴。
“藥幫我拿到了嗎?”綠芙靠著他的耳邊問。
男人埋在她的頸間忙活,唔唔了幾聲便沒有聲響,綠芙似乎有些生氣,兩只手按著他的腦袋推開了他,“藥沒拿到還來纏著我,一身酒氣臭死了!”
白嫩的肌膚離開了自己,男人有些回味的咂咂嘴,“怎么會呢,藥早就拿到了,你都不知道老板娘有多難纏,我陪她喝了好多酒。”
綠芙聞言臉上一喜,小鳥依人地靠在他懷里,雙手繞到他背后輕輕地刮,男人的身體舒爽得輕顫,“委屈你了,今晚小姐外出,我們……”
男人未等她的話說完,就將人壓在墻上猛親,那雙不規矩的大手摸進女子的內衫,啪嗒一聲,有什么東西從綠芙身上掉了出來。
白色的瓷瓶在地上滾了一圈,云音正要瞪大眼睛細看,卻被一雙大手蒙住了眼睛。
她下意識就要抬手反擊,北辰邵將人完全攬進自己懷里,聲音聽上去有些咬牙切齒,“是我。”
云音動作一頓,這聲音是……北辰邵?她抓上他的大手就要掰開,男人卻死死捂住不松手,耳邊傳來女子刻意壓低的叫聲,北辰邵抱著人飛一般的離開了現場。
“你怎么出來了?”等跑到足夠遠的地方,北辰邵才將人放開,但云音對于他阻止她的行為很不滿。
“我要是不來,你想干什么?竟然看人……看人做……”他頭痛的扶額,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云音蹙眉,“我看人做什么了?”
不就是想看看地上的瓶子是不是跟孟子舜在七區找到的那個一樣,說的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樣。
唉,算了,這丫頭什么都不懂,自己跟她較什么勁。北辰邵暗自嘆氣,不想在這個問題深究。
“你怎么從茶樓里跑出來了?”
“那個叫小芙兒的女人,剛才她在問那個男的拿藥。”
北辰邵愣了一下,“就是剛剛巷子里那個?”
云音點頭,“若不是你來,我還能拿到從她身上掉下來的瓶子。”
“我還真希望你拿不到……”
“什么?”這句話的聲音太小,云音沒有聽見。
北辰邵拿扇子敲了一下她的腦袋,“沒聽見就算了。子舜那邊也差不多結束了,我們到茶樓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