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者,取天之五行,地之六氣,萬物生靈皆有靈性。光有七彩,靈有九色,醞釀在人的身體之內,生生相扣。普通人并不是沒有言靈,而是不得功法其要。再者,多數人的生靈薄弱,難以提煉,終其一生也只能做一個武功好一點的凡人而已。
術書記載:僵尸集天地怨氣,取天地晦氣而生。黑色的靈力便是凝集了死者的怨氣而成。人在身死之后肢體松弛,關節(jié)可被隨意屈曲,皮肉干枯貼骨,肚腹低陷,一個時辰之后才會被尸僵所取代。
但在這一個時辰內,體內的生靈仍未離開,就像某些傳教所言,死者被觸碰尸體,靈魂會感覺到劇痛。
都說死人會帶來衰氣,就是因為別人不知原主的靈魂尚未散去,隨意搬動尸體便使其心生怨氣。
怨氣既生,之后便極難消除,它們在另一個空間游蕩,開始慢慢集結,當怨氣足夠濃重就能幻化實體,這便是黑暗之靈的來源。
藥仙居的搜查進行了一整天的時間,最后只找到一副被吸干的尸體,被搬到堂上研究。書上對黑暗之靈的記載只有寥寥幾頁,未寫破解之法,也沒有提及不死丹藥的事情。
殿內的所有人,在看見這副尸體的時候,心情都是沉重的,就如孟子舜那日看見被吸干的小孩尸骨。也許一個人的怨靈還不能說明什么,但事情發(fā)展到這種地步,他們不得不反思究竟是哪部分出了問題,以致于讓它們成長到今天這種地步。
夜深人靜,說了一些相關線索之后,人群也慢慢散了,他們在恐懼與不安中尋到了一絲保障,至少,他們對這種東西已經不再是一無所知。
月金和月木坐在主殿的屋瓦上,看著沉寂散去的眾人。
月木托著自己的腦袋,嘴里咬著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禾稈草,“線索都出來了,我們還怎么玩啊。”
月金饒有興趣地提高音調,“哦?你想到什么了?”
“要換做是我,怎么會扔下這么一具尸體就跑路?”肯定要處理得干凈利索連這個人是怎么消失的線索都找不到。
“沒錯,的確是有人故意。這盤棋已經擺好,我們只管呆在一邊看戲。”
“只看戲?”
“不死丹藥的藥方找到了嗎?”
一張薄薄的紙片夾在月木的兩指之間,某人的笑容有些得意,“嘿嘿,偷到了。”
“煉煉看唄。”
——
多愁的夜晚終于過去,耶律司齊在第二日就醒了。說是遇到一個穿著灰色外袍臉上有疤的男人上了藥山,之后便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情,但可惜,這個人就是昨晚發(fā)現的那具尸體。
院子里,月木作為他的師父,他醒了之后就不能隨便跑去找云音,月金被耶律家主拉去主殿,她一個人只能百般無聊地坐在中庭石桌上嗑瓜子。
耶律司齊醒過來的時候,感覺到身體內的雷獸在沉睡。他當日暈倒并不是因為中毒,而是靈力被消耗過度導致身體休克。但怎么想自己也是為數不多的練出靈獸的靈者,就這樣著了這些歪門邪道,心里不甘,獨自在一邊悶氣也不說話。
偌大的院子里就剩下他們兩人,屋里屋外一人一邊,月木打算就這樣度過上午,快到午飯的時候,屋里的人忽然走了出來。
“喂,”耶律司齊站在門邊,看著行為舉止一點都沒有女子應有的端莊的月木,“你不是我爹請來教我練功的嗎?”
“沒錯。”她手上的瓜子嗑得卡卡作響,引得耶律司齊一陣皺眉。
“我的靈獸一直在睡覺,怎樣才能把它叫醒。”
月木停下手中的動作,眼里閃過一絲輕蔑,“小子,強行練出來的靈獸是沒有用的。”
耶律司齊聞言面色一僵,滿臉陰沉地跨出屋子,“你說什么?”
“真正的靈獸怎么可能會被那種丹藥感染。靈獸成形的一個月后如果控制不了言靈的收放,那就是一只廢物。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控制好它的內丹,但應該不是靠自己的力量吧。”
“你……你在胡說八道什么!”
竟然說他的靈獸是強行練出來的?這就是質疑他的靈力!
該死的,這個女人!
“不信?”
月木見他咬牙切齒一副要跟自己拼命的樣子,順手捏上一片瓜子殼,往斜上方的一棵樹上射去。
啪嗒,一截樹枝掉了下來。她隨手打了一個響指,手鐲上光芒一現,翠綠色的靈力覆上枝葉,原本躺著如死物的枝椏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跟它打,你就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