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摔在地上的聲音沒有傳來,反而是一道清靈的女聲,帶著沖擊人耳膜的穿透力,“有沒有搞錯,出來吃點東西都能遇上這些破事!”
兩個男人同時朝聲音的源頭望去,因為這道突然插進來的清脆聲音,周圍壓抑的氣氛竟然緩和了不少。月木扶穩老人,兩眼將酒樓的情況收進眼里,北辰邵她是認識的,所以是這個長得有些歪了的男人在搞事?
“你干的?”
“是。”戚風點頭,大方地承認。
月木站著沒有動作,扭頭朝身后慢慢走進來的人喊道:“小徒弟,有人砸場子,你說怎么辦。”
耶律司齊吃著在街邊剛買的包子,這幾天在山上一直吃野果,最豐盛的時候也只有烤魚吃,這時候哪里還管什么砸場子,“小雷,你去。”
他使喚起自己的靈獸。
歐陽映月捂著自己脫臼的右手站起來,看著從耶律司齊肩上跳下來的小東西。眾人一眼就認出這是耶律家小少爺的靈獸,聽說藥師大會上被黑化消失,這時不僅恢復了,靈力還到了能收放自如的程度?
藍色的電光如一層密織的電網,雷獸的前爪裝模作樣地抓了抓地面,小小的樣子看上去甚是威風。
月木看不過眼,在旁邊給了它一腳,“給我快點!”
雷獸很憋屈:它這么辛苦修煉現在裝個逼都不行?
藍光如電,戚風休閑的臉色一變,又開始了他飄忽不定的鬼魅身法,一團藍色與黑色在狹小的空間里穿梭,速度竟然不相上下。
云音吃著耶律司齊給她買的包子,一進門便看見這幅場景。他們在街上的時候,就看見從酒樓里被扔出來的人,木木故意進去讓耶律司齊動手,是想讓他在二區的其他人眼里顯露修煉后的實力,順便檢驗一下成果。
“敢讓這小小的靈體跑了,回去看我不抽你。”
靈體?北辰邵的眼睛閃了閃。
雷獸一聽立刻提速,半空中的戚風衣袖一揮,將追著自己的靈獸打落,“女人,你竟然能看出來……”
雷獸在地上滾了一圈,不服氣地又要躍上去,卻被月木手快的撈了起來。一抹黑影從戚風的身后冒出,看上去是一個下屬模樣的人,“尊主,時間到了。”
“想跑?”月木的手鐲一動,一道翠綠色的靈力朝他腦袋切去,身體飄渺的輪廓晃動了一下。
噗!
遠方的區域里,一名裸身泡在血水中的男子噴出一口血,周圍的人頓時一驚,“尊主!”
男子抬手止住他們的聲音,看向血池中的影像,聲音低沉而磁性,“我們后會有期。”
兩人虛空一閃消失,連一片衣角都沒有留下。死里逃生的眾人看著下方的耶律司齊,即使剛才是月木出手了,很多人在潛意識里的第一印象,就是耶律家少爺的靈獸趕走了這個讓他們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
樓上樓下的數道目光變得有些微妙,即便是神經大條的少年也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他不是就吃了個包子而已,怎么世界好像變了一樣?
北辰邵對月木剛才說的話比較在意,“你說的靈體是什么意思?”
“就是靈獸啊,不過尚未成形而已。”靈獸在形成之前就是言靈的形狀,根據主人的意識再幻化實體。
但靈獸是集言靈精華于一身的合成者,剛才那個男人沒有用言靈,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實力?還是根本用不了?
北辰邵的直覺更偏于后者,他不像月木所說的只是靈獸成形前的靈體這么簡單。
正在思忖間,歐陽映月扶著她的手臂走過來,只見她臉色發白,因為忍痛額頭上還冒了汗,“北辰公子,我的手……”
戚風擰她手臂的時候北辰邵也看見了,只是脫臼而已,“我幫你接上便好。”
北辰邵抓著她的手臂,這原本只有一瞬間完成的事情,歐陽映月卻順勢倒在他身上,受傷的手臂壓著他,北辰邵沒想到她突然會來這么一下,狀勢要推開她,“歐陽小姐,你先站好。”
男人身上清淺的香味竄進鼻腔,歐陽映月哪里還管受不受傷,賴在他身上想靠得更近,衣裙忽然被人扯了扯。
她有些被打攪的不悅,低頭,見是一個抓著包子吃的小孩,“姐姐,你這樣哥哥不能幫你哦。”
云音手上用力一扯,歐陽映月為了防止自己的裙子被她扯掉,只能順著她的方向挪了一步,脫位的右手經過不正常的移動,一股鉆心的痛從右肩傳來。
歐陽映月暗自咬牙,這個小孩在干什么!
“木木,姐姐好像很痛,你幫幫她。”
月木對云音向來是令出必行,三兩下走過來,毫不憐香惜玉的抓著她的手臂一扭,咔噠一聲,骨頭合位。
“可以了。”
月木完事后將人推開,不就是右手脫臼,裝得像半身殘廢了一樣。
后知后覺的北辰邵抱起身前小小的身體,沒有管歐陽映月投過來的哀怨目光,見云音眉間皺起的川字,腦海里閃過連他自己都覺得很荒謬的想法,小姑娘這是在吃醋嗎?
云音咬著手里的包子,“我不喜歡她。”
北辰邵順著她的話點頭,“我也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