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樓回到耶律家的云音,正待在房間里讓北辰邵給她重新梳頭發。她略感麻煩的時候,男人朝她解釋,“這雖然不是什么正式的宴會,但裝扮也不能太過隨意?!?/p>
耶律家主一回來就直接辦宴會,來的人多數是各區域的領頭家族,他本來打算不讓云音出席,誰知道她不肯一個人待在屋子里。
“去了就要乖乖聽話,知道嗎?”
嗯,這種哄小孩的語氣真的越聽越別扭了。
她不禁想,若是他日自己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北辰邵會有什么反應呢?
好像……有點期待呢。
“小音過來,我幫你換衣服?!?/p>
云音聞言跳下椅子,開始解身上為了方便進山修煉而穿的短裝。雪白如玉的肌膚露了出來,背部是重傷之日留下來的淺顯疤痕,連著孩子透薄皮膚下血管,近看像是一片盛開的花紋。
北辰邵拿著衣服過來,看見她后背的傷痕,心里極不是滋味,雖然一直有讓她搽祛疤的藥膏,但這些大大小小的傷痕都不是那么容易徹底消掉。
他回想起一個多月前,那時重傷的她如果沒被那家人抱回來,如果那天他剛好不在那條村子里,如果自己不是因為一時興起想看她這么倔強活著的理由,那么……
罷了,這世上本就沒有如果。
北辰邵沉默著幫她穿上有些繁瑣的服飾,云音綁上了那根藏著血咒劍的腰帶,北辰邵選衣服都是按照她這根腰帶搭配的,所以不會讓人覺得突兀。
北辰邵就在身后抱著她幫她系扣子,因為這種服飾有明扣和暗扣,系的時候要特別小心不能系錯了。他溫熱的胸膛就貼著女孩的背,此刻兩個人的姿勢有種說不出的親密。
但北辰邵心里想著事情沒有注意,而云音本身就是不懂這些的。
這個姿勢維持了好一陣子,最后系完最上面的一顆,北辰邵轉頭,“好了……”
嘴唇毫無意外的擦過云音的耳垂,軟軟糯糯的,似乎還帶有一種若有若無的桃花香味。他驚訝于這種超越了所有感官的觸感,僵住身體沒有動。
云音系好了腰帶,疑惑他為何忽然不動了,便轉頭去看他。
北辰邵的瞳孔猛然放大,茶色眼眸中,倒影出女孩美若嬌花的面容。
兩個人的距離靠得極近,似乎只要背后有人輕輕一推,兩張臉就能粘在一起。
而事實上,即使沒有背后的那雙手,他自己的身體像是受到某種指揮,不知不覺的靠了過去。
鼻尖的花香濃烈了一些,女孩呼吸的氣息越來越近。
他有些陶醉般的垂下眼簾,腦袋微微偏向右邊,似乎在尋找最佳的進攻角度。云音眼看著越來越靠近自己的臉,暗紅色的眼睛閃了閃。
在森林里,只有那些想吃掉她的野獸才會將嘴巴慢慢靠近她的臉。
“你想咬我?”
就要貼上的兩片嘴唇忽然停下,北辰邵的眼睛恢復了一絲清明,他保持著這個姿勢沒有動。
“你想我咬你嗎?”
“不想。”
“為什么?”
“會痛?!?/p>
一道疑是悶笑的聲音從他喉嚨里發出,北辰邵離開了那兩片光是看著就能讓他沉淪的唇瓣。
他的小姑娘,還真是很單純呢??磥砣蘸?,他要慢慢教她很多事情。
“走吧,宴會要開始了?!?/p>
……
剛從下區風塵仆仆回來的人,在宴會開始的時候都換上了整潔華麗的裝束。僵尸的事情在大家的心里一直壓抑,雖然沒有人說出來,但若是長久下來,人心難免會垮。
耶律弘光在本家開宴,一是為了讓奔波了幾日的這群人放松,而是借機將三大家族的人聚集,分享信息。事出突然,還有很多人不了解情況,比如剛剛出關的歐陽映月,比如選擇觀望態度還沒有明顯動靜的白風璃。
席間,歌舞闌珊,大院中央的舞臺上身姿婀娜,月木換了一身淺綠色的紗裙坐在耶律司齊旁邊,抄起桌上的酒壺,“小子,要不要跟你師父我拼酒?”
經過這幾天相處,已經完全了解她不擅長就不會找人挑戰的風格的小少爺,這次選擇了直接無視。
月木自討無趣,難得沒有生氣,拿著酒壺就要往嘴里倒,坐在另一邊的月金一手給她按住,“吃了東西再喝。”
“唉,阿金你又羅里吧嗦的……”話雖如此說,月木還是乖乖吃起他夾到自己碗里的小菜。
月金感覺到隔壁幾桌有幾道目光時不時朝這邊看來,目光再次盯著她身上的裙裝。
這是耶律家的人準備的衣服,典型的少女衣裙,不知道是尺寸小了還是剪裁就是如此,收腰的線條完美地勾勒出她妙曼的身材,寬大的輕紗袖子隨著她的動作滑落,露出了帶著翡翠色鐲子的皓腕,軟弱纖細,柔若無骨,飄過來的幾道視線強烈了一些,這些人沒有膽子上來搭話,但光是盯著她的目光就讓他極度不爽!
下次一定不能讓她在別人面前穿這樣的衣服!
月金面色微暗,朝旁邊扔了一個凌厲的眼神,幾個世家公子模樣的男人立刻低下頭吃自己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