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邵這幾天有一個驚喜的發現,就是云音好像比以往更粘自己了。
平時他出去辦事早出晚歸,小姑娘一個人待在房間,看書寫字練劍什么的,完全不會覺得無趣。但這幾天,她喜歡出現在自己周圍。
他煉藥她舞劍,他施針她看著,他跟別人說事情她就坐遠一點看書,她大多數時候都是安靜無話,仿佛不存在一般,但往往他一抬頭,就能看見那道銀色的翩躚身影。
一種微妙的感覺在心底漫開,就像她陪著他一起,他也在陪她,做她喜歡做的事情。
許琉仙經過這里的時候,又看見坐在院子里的云音,狀似無意地朝北辰邵道:“小音是不是想家了?最近怎么天天跑過來。”
原本北辰邵就沒有多少注意力在自己身上,現在云音跑過來,他們除了丹藥的事,根本說不上一句話。許琉仙是想,要是想家了就趕快把她送回原來的地方去吧,父母不在了總有其他親戚,畢竟北辰邵也不是她親哥哥。
“可能一個人在這里不習慣。”北辰邵將桌上的東西收拾好,“我先帶她吃飯,回來再換人。”
前段時間,北辰邵都是讓其他人先吃,到最后輪到他的時候,他嫌太晚又趕著給耶律司嵐施針就干脆不吃,所以一天只能吃早晚兩頓。
現在云音一來,為了不讓小姑娘餓著,他三餐的時間都變得極為正常,讓人以為前幾天那個吃飯毫無規律的男人不是他一樣。
云音此時正坐在石凳上,翻著前兩天上街時買回來的書,上書道:先發制人,伴其四周,視己之物,他人不可奪……的意思,就是像她現在這樣嗎?
云音疑惑,自從那晚將北辰邵當成自己的東西的意識出現后,就一直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
自己的東西就應該牢牢的抓在自己手里,這個理解沒錯吧?
見人從屋子里走出來,她合上手里的書抱在胸前,北辰邵隨意掃了一眼,不像是他帶過來的藥書,“在看什么書?”
“木木帶我上街時買的。”
月木買的,多數是一些武功秘籍之類的吧。北辰邵暗想,沒有再多問,他牽起女孩,揚起溫柔的笑,“走吧,我們去吃飯。”
——
又有消息從下區傳來。
十區和十一區的區管所同樣在一夜之間被血洗,亡者的尸體全部消失,只留下滿地的血水和被燒毀的屋子,在初夏的時節刮起了詭異的寒風。
若說十二區的事還不足以推斷對方的目的,那么,現在的情況已經很明了。
敵人只對區管所下手,而區管所里的人全是從三大家族里出來的,針對三大家族就意味著他們想九州的勢力重新洗牌,每一個深陷其中的家族都不能獨善其身。
耶律弘光捏碎了手中的信紙,眼中閃著凌冽而復雜的光,只殺區管所的人,普通區民甚至連發生什么事都不知道,這就像是在給他們在下戰書。
十二區的事情發生之后,各區的區管所都已經加強了人手和防備,但這些都沒有發揮作用。按照這個趨勢,對方接下來的目標是九區?
耶律弘光走出房間,外面的人立刻躬身上前,“家主。”
“集合本家的人,跟我一起去九區。”
……
從宴會之后就一直待在白家本家書房里的白風璃,也收到了兩個區管所出事的消息。
送信過來的人進了書房,看見地上堆滿了破破舊舊的書籍,凌亂不堪。
每一本書都翻開到某一頁,用一塊手掌大小的硯臺石壓住,像是為了方便看書的人能立刻看到這一頁寫了什么。
“你說耶律家主已經帶人下去了?”
送信的人聽見白風璃開口,立刻將自己的視線收回,“是,聽說還帶了耶律家不少高手下去。”
“嗯,知道了。”
白風璃淡漠的態度讓他有些疑惑,區管所表面是三大家族共同管理,但實際上都是聽風璃公子的,自己地盤上出了事,公子好像不怎么著急啊?
“這個……公子,我們不需要做點什么嗎?”
“不需要。”
沒有一句解釋,白風璃的想法根本不是他們這些凡人能猜透的,他只好得令退出了房間。
……
白天祺在耶律家待著的這幾天,目睹了耶律司齊在修煉中被人慘虐的全過程。
那個叫月木的女人喜歡用實戰的方式,把人抽的半死后再扔一張紙出來,白天祺來回看了兩次之后就明白,真正在指導耶律司齊的是紙上面的心法。
用樹枝跟耶律司齊對打,一是可能為了檢驗他修煉的成果,二就是……純屬她的個人愛好。
白天祺瞄了一眼在旁邊坐著邊吃點心邊喝茶的女人,心里再次肯定她的目的更偏向后者。
月木也不介意這個白家來的小子在一邊看著,換句話說,耶律司齊都不介意別人偷學,她教一個是教,教兩個也是教,才不要去想什么麻煩的事。
綠色靈力的七連攻擊,打得耶律司齊有些反應不過來,月木立刻在旁邊喊,“司小齊,你走什么神,給我認真點!”
“噗……”一口茶水噴出來,白天祺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這……這女人叫耶律司齊什么?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白家小少爺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
“白天祺你笑個毛線啊!”耶律司齊瞬間跳腳。
被這個女人起了一個該死的名字他都已經夠憋屈了,他給他還落井下石?他打不過月木而已,白天祺還是可以收拾收拾的!
一道藍色的電雷劈向少年坐著的位置,白天祺立刻閃身避開,身下的石凳就被劈開了四瓣。
“你還真敢動手!”
“有什么不敢的,你別跑,看我不劈死你!”
耶律司齊甩開了那根樹枝,開始滿院子追著白天祺跑,月木坐在石凳上吹著有些燙的茶,喝了一口發出喟嘆,這日子還真是和平啊……
從耶律家主那邊回來的月金走進院子,面色有些凝重,下區又出現了被人血洗的情況,這讓他有點在意白風璃那晚說的話。
“木木,我們今晚去一趟那個地方。”
“嗯?”最后還是要去嗎?
月金看了一眼在院子里鬧騰的兩個少年,“把這兩個小子也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