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區,九州大陸的牢獄,因為一場饑荒的緣故,里面的區民變得血性兇殘,橫行霸道,也被稱為罪惡之區。幾十年前,凡是從五區里出來的人,方圓幾里都沒有人敢靠近。
三大家族嘗試聯手壓制,以暴制暴,有一段時間取得了相當好的效果,但是,隨著五區區民越來越少,存活下來的就越來越強,他們不只言靈強大,還有著踩著幾萬人尸骨煉就出來的戰斗經驗,隨便在一個地方兜一圈就能將家族的精干隊伍殲滅。
三大家族再也消耗不起人力,最后干脆將整個區域封鎖起來,百家子弟筑起的靈墻,以陣法封印,五區里面的人被局限在極小的活動范圍之內,守著一片饑荒過后的荒涼土地。還在外面的人在大家族的全力追捕下,再也掀不起風浪。
“然后,還發生過這樣一件事情,五區的結界曾經躁動,三大家族的前任家主無法壓制,最后將十二區區管所里關押的犯人放了進去,結界才維持到現在。”
五區的事情說來話長,白風璃也只能挑著重點告訴他。月金聽完了這么一段淵源,有些理解為什么只有區管所出事。若說前面的做法他還有些理解,但后面將犯人放進去就有些扯了。
不是同情這個區域的遭遇,而是覺得這個做法極其愚蠢,他們為五區的人制造了一個純粹的世界,一個沒有任何規則,只有強者生存的世界,而能活下來的人,總有一日會打破這邊的規則,讓他們自己再次成為規則。
“五區結界的封印陣法在哪里?”
“主陣的入口在一區。”像是料到他不知道一區里面都是些什么人,白風璃直接解釋,“一區住著前任退下來的長老,長老會是守住五區結界的主要力量,雖然這幾年衰弱得很厲害。”
“若是這些人離開了一區呢?”
白風璃沒有說話,但月金也猜到了會有什么后果。那對方接下來的目標就是要讓長老會的人走出一區,但白風璃已經猜到了,肯定會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就算他們抓了耶律司齊牽制……
等等,他是不是漏了什么?
五區的人被封鎖在里面,誰來讓長老會的人離開一區呢?
月金的表情變得高深起來,看著白風璃的眼睛晦暗不明,這個男人,竟然算到了這一步……
他站起身,不打算多做逗留,出門的時候又忍不住多說了一句,“其實,他們真正要忌憚的人,是你。”
白風璃朝他舉了舉茶杯,將這句話當成了贊美,“過獎。”
……
一大清早,三兩只蟬叫的聲音帶來了絲絲初夏的味道。幾個丫鬟如往常一樣給耶律司嵐擦身子,其中一人看見什么之后,飛一樣的跑出了房間。
三叔這時候才剛起來,見人在院子里瘋跑,立馬喝住對方,“跑什么跑!你把這里當什么地方了?”
“三……三叔……”興奮過度的丫鬟被人唬住,立刻收斂起來。
三叔嚴肅著臉問:“何事慌慌張張的?”
丫鬟眼睛一亮,想起了重要的事情,“是小姐,小姐她醒了!”
耶律司嵐醒了,全府上下歡喜無比,在小少爺失蹤后的第二天,這個消息總算給這家人帶來一絲欣喜。
天還未亮就被人從床上吵起來,北辰邵替耶律司嵐號了脈,寫下方子,叮囑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便又回去房間補眠。月金給了童子血后,藥仙居的人趕了一個晚上研制解藥,剛給耶律司嵐吃下,這人第二日就醒了。
北辰邵打著哈欠回到房間,他一天的事情相當于別人的好幾天,一旦起來了基本就沒有能坐下的時候,所以有時間就要抓緊休息,不然自己的身體也吃不消。
初夏的天氣漸顯燥熱,他起來的時候沒有吵醒云音,小姑娘將身上的薄被掀到一邊,縮著身子靠著里面睡,像是孤獨的小獸為了尋求安全感,看上去還有些楚楚可憐。
北辰邵失笑,放輕動作睡在她身側,伸手將人攬進懷里。
軟軟的一團,好像比兔子的絨毛還要舒服一些,額頭抵在她的發上磨蹭一下,云音就被他弄醒了。
女孩有些朦朧的眼睛睜開,盯著那張極其好看的臉,例行發呆了幾秒鐘。他身上帶著的清露氣息,剛剛是出去了嗎?
北辰邵見她一臉茫然呆萌的樣子,完全沒有了平日的淡漠與清冷,像是圈養在他身邊的小寵物,萌萌的聽話又可愛。
這些,只有睡在她身側的他才能看見。
他忍不住親了親她的額頭,“還早,繼續睡。”
云音剛醒腦袋有些懵,自己剛才好像要問他什么東西,但被他一說又忘了,她睡意迷糊地重新窩進他懷里,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又繼續睡去。
回來補上的這一覺,兩人都睡得極沉。待再起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耶律司嵐喝了丫鬟煎的藥,臉上染了些血氣,也有力氣從床上坐起來。
三叔就站在房間的一角,表情又是欣喜又是著急。欣喜的是他家小姐昏迷了差不多半個月,現在終于醒了,著急的是他家小爺失蹤后下落不明,他猶豫著要不要跟耶律司嵐說。
“三叔?”坐在床上的耶律司嵐叫他。
“是、是……”三叔走快兩步上前,卻是忍不住想抽自己兩嘴巴,這該死的嘴竟然口吃了!
耶律司嵐看了他兩眼,對屋里的其他人揮手,“你們都下去。”
幾個丫鬟捧著東西退了出去,耶律司嵐還有些虛弱但并不柔弱的臉上閃過猜測,“說吧,出什么事了?”
“是……小少爺他,被人擄走了。”
耶律司嵐有些驚訝,但也沒有過分表現出來,她昏迷的時間太久,肯定發生了許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爹現在在哪?”
“家主帶人去了九區。”
“九區?為何?”耶律司嵐問。
三叔將最近發生的事情與她說了一遍,他也只是知道大概,所以將能說的都說了。耶律司嵐聽罷后,沉思了一會兒,讓三叔給她拿來了紙筆,就坐在床上畫了一個圖案。
她伸手遞給他,“三叔,你可認得這個?”
三叔接過那張紙展開一看,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驚愕來形容,“這……這個是……”
“這是襲擊我的人脖子上的印記,三叔,這印記代表什么?”
三叔看了一眼耶律司嵐,再看了一眼手里拿著的紙,眼里的情緒搖擺不定。紙上畫著一個簡潔的四芒星,這是當年在放入五區犯人身上,烙下的死亡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