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節
這個縣叫義州,義州說大也不小,位于江流沿岸,交通便利,多往來船只,因盛產大米,貨船頻繁,再加上氣候宜人,風景優美,旅游業發達,義州也算的上經濟較發達的縣城。
晚上的義州熱鬧依舊,各種各樣的貨鋪,琳瑯滿目的貨物,此起彼伏的吆喝聲,結群的少女細心挑選著飾品,偶爾傳來幾聲嬌羞的笑聲,翩翩公子閣樓雅座,吟詩作對,賣弄文采,帶著孫子或孫女的白發老人,站在玩具鋪前,慈愛的看著他們玩著各種有趣玩意兒,待挑選好了,付錢,帶著他們往別處繼續,討價還價之聲,孩童嬉笑玩鬧之聲,少女婉轉之聲,義州,好不熱鬧!
“真熱鬧。”被擠撞了好幾次,勉強總結出幾字兒。
“乞巧節。”白駒簡短意賅。
“不懂。”轉頭看向阿貍。
“咳咳咳,我也不是很清楚。”阿貍一副我也不知,別問我的表情。
沒法,只得又看向白駒了,睜大一雙渴望獲取知識的眼睛。
“茶館。”輕飄飄倆字。
“對呀,我怎么沒有想到這事,我們找個說書的,花錢讓他講講‘乞巧節’,估計他可樂意壞了。”阿貍拍手稱好。
“要不,我們先買點吃的,一邊聽書,一邊吃零嘴?”喏喏的提個建議。
“你又餓了?”阿貍一臉難以置信,“剛吃了晚飯,吃了這么多菜,就差沒把桌子給吃了,你這胃是無底洞吧。”
“呃……”尷尬,臉紅。
“買。”白駒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緩緩地吐出一字,說完率先朝干貨鋪走去。
從鋪子里走出來,大家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低頭看了眼自己,沒什么不妥啊,除了雙手成環抱在胸前,穩住眼前這一大包零食外,現想起店小二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呵!感情吃得多,胃口大也有問題啊,不由的癟癟嘴,無奈的對天翻個大白眼,嘟囔道,“沒見過胃口大的少女啊,能吃是福不知道啊。”
“三位今兒想聽點什么?”說書人站在跟前,點頭哈腰諂媚樣十足。
“乞巧節。”
“乞巧節?”說書人一愣,隨后笑道,“這位爺,乞巧節這確實也沒什么講頭,要不我給各位說說京城里頭的新鮮事兒,您看如何?”
“乞巧節。”
見我們態度如此堅決,他也不好說什么,再說了,輕松容易就能掙筆錢,誰會不樂意呢。
“得嘞!各位爺請聽,話說——”
相傳,在每年七月初七這個夜晚,是天上織女和牛郎在鵲橋相會。這織女是一個美麗聰明、心靈手巧的仙女,凡間婦女便在這一天晚上向她乞求智慧和巧藝,也少不了向她求賜美滿姻緣。所以乞巧節這晚,深宅里的小姐大多會跟隨家里的老婆子,貼身丫鬟出來逛逛,一邊是賞月,賞熱鬧,更重要的是看能不能碰到心儀的公子,自然,那些公子哥也不會錯過這么好的機會,大家閨秀能的幾回瞧,還不趕緊轉悠幾圈,一見傾心佳人,自然的招呼家里人留心注意了。
“怎么了,自從聽完‘乞巧節’的由來后,你就一副沒精打采樣?”阿貍戳了戳的我手臂,詢問道。
“我在想牛郎織女的故事呢,織女和牛郎的忠貞愛情感化喜鵲,千萬只喜鵲飛來,撘成鵲橋,讓他們相會,這是多偉大啊。”
“確實挺偉大,還挺感人。”阿貍也感嘆道。
“可是到底什么是愛情?”撐直腰桿,望著阿貍,嚴肅的問道。
“愛情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什么意思?”
“我想是兩人命中注定,世世代代都在一起吧。”
“還是不懂,我和山里的好多妖怪一起生活了好久,這難道就是愛情?”
“你那不是,你們生活在一起,是因為你們都是明霧山孕育而成的妖怪,習慣了或者說已經成為一種鄰里的熟人關系。”
“還是不懂,那愛情到底是什么?”
“啊啊啊!”阿貍被我煩的抓狂了,“我又沒談過戀愛,愛情是什么滋味我怎么知道!”
“白駒,愛情是什么?”
“藥!非她不可的藥!”
白駒說這話時,語氣很溫柔,是感嘆亦是想念,眼里帶有一種我看不懂的深邃與無可奈何的寵溺。
“啊?”
后來,我還是沒有懂愛情到底是什么,愛情在我心底劃上了一個問號,每每深夜難眠時,就會思考到底什么是愛情。在以后的漫長的歲月里,我得到了無數個答案,卻依舊說不出到底什么是愛情,難道真的如阿貍所說,愛情,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懂其中的它的味道。后來有人跟我講,愛情的味道,無色無味,甜在臉上,痛在心間,笑在臉上,悲在孤獨。
愛情,我依舊不懂!
“這位小姐,這是最新的發簪,您看看,這可是選用上等的玉石,再加上精心雕刻制作的,喜歡不,店里還有很多其他款式的,您進屋看看可否有喜歡的啊?”一位商鋪伙計攔住我們的去路,極力推薦著手里的發簪。
“你們店又進新貨啦,那我的好好瞧瞧。”
“這位姑娘對我家首飾很了解呀,里面請,最近新到了一批款式,姑娘看看有沒有入眼的。”
阿貍眼里泛光,哪里還想著我們,和伙計熟稔的說著話,腳步已經往屋內移去。
白駒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找一家能看到這兒一舉一動的茶鋪,像塊石頭樣,靜坐著。陪著白駒坐了會兒,實在無聊,再加上自己也沒逛過飾品店,心里癢癢的,故作不耐煩樣,“阿貍怎么還沒出來,我去看看她,你在這兒等著吧。”說完飛奔進店,深怕白駒拉住我一般。
白駒:“……”
難怪白駒不喜歡進女人多的地兒,這簡直是人踩人啊,三個女人一臺戲,這一屋子女人,你說一句,我接一句,哪里還聽得見自己的聲音,一頭栽進人群堆,尋找阿貍。
“這串手鏈我要了!”
“明明是我先看到的,老板給我包起來!”
“拼什么呀,明明是我先看到的!”
“還是我先拿到的!”
“老板,這個鐲子還有別的樣式嗎?”
“誰踩我腳啊!”
“別碰我腰!”
……
現場一片混亂,好不容易擠進去的我隨著人流,又被送出來了,得嘞,這下算是長見識了,說好的首飾店,什么飾品都沒看到,就看到一群可怕的女人,為了一個鐲子,直接開罵起來,人間就是這樣個好?
“姑娘,你是買首飾嘛?”一位端莊優雅的夫人溫和地向我問道。
“夫人好。”問候一聲,簡單講了講緣由,“我是來尋我朋友,人有點多,沒有看到她,所以在這兒等等。”
“這樣。”夫人一副了然樣。
“嗯。”面上含笑,輕輕頷首,但始終覺得這位夫人看我的眼神有些過于炙熱了,就如同阿貍看見胭脂水粉,我看見烤雞,頭皮有些發麻,卻還得硬著頭皮站下去,畢竟阿貍告訴我,做人一定要有禮貌,待人要謙遜。
“不知姑娘姓什么,我第一眼見姑娘,便打心底里喜歡,這就是緣分吧。”
“我姓蓮,喚我蓮姐……連姑娘就好。”差點就讓她叫我‘蓮姐姐''了,還好及時收住嘴,“茫茫人海中,相遇夫人這便是緣分,得夫人喜歡,也是我的運氣。”來人間第一天,就有人喜歡我,心里已經樂的不要不要的了。
“阿兮!”
“不好意思,我朋友喚我了,夫人再見!”禮貌道別,轉身向阿貍奔去。
“剛剛你跟誰講話啊?”
“不認識,一夫人說與我一見如故,喜歡我。”我有些得意,炫耀的說道。
阿貍突然停下腳步,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得出一結論,“她不會是想讓你做她兒媳婦吧,你看看你,在我的一番教導下,端莊得體,舉止大方,再加上這般花容月貌,跟我的猜測八九不離十了。”說完也不顧傻眼的我,笑嘻嘻地往白駒走去。
“白駒,阿兮被人給瞧上啦!”大喇叭阿貍已經噼里啪啦把剛才的事跟白駒講了,講完還嘲笑了我一番。
“阿兮,想不到你在人間這么受人歡迎啊,這都想把你拐去做兒媳婦了,厲害了我的阿兮,哈哈哈!”
白駒臉上也閃現有一絲笑容。
欲哭無淚的我還沒回過神來呢!
“走吧,繼續逛!”
“那人的身影有些面熟!”我盯著不遠處的白衣背影,有些疑惑。
“你除了我倆還認識誰,別瞎猜了,走吧,好玩的還在后面呢!”阿貍揉了揉我的臉,一副神秘的口吻。
一巴掌拍掉她的手,經她這么一說,確實也對,也沒在想了,心思瞬間被前面的景象給吸引了,“那是哪兒?”
“萬花樓。”
“干嘛的?”
“青樓!”
“啊?”
“馬嶼你看什么?”
“剛見那三人好像在哪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