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公主遞過來的信,信封很完整,只不過封面有些地方已經翻毛了,看來它沒少被人翻來覆去的撫摸。
封口被靈力封印,是特殊的封印,需要用血才能解封,這白駒果然夠小心翼翼。
拿起信封往外走去,看了欲言又止的公主,最終還是說道,“等我回來。”
公主嘆了口氣臉上掛著苦笑,“我等你。”等你關于白駒的消息。
來到小霸王家的紫竹林,這兒環境清幽,咸有人來。
一滴綠色的血滴在信封上,信面上的透明封印散去,信被緩緩打開。
阿兮,
你曾問過我什么是愛情?我告訴你愛情是藥。那天,我碰到了我的藥,或許應該說是她的轉世。
我叫白駒,一匹腿有傷的千里馬,不能馳騁沙場,不能浴血奮戰,只能留在將軍后院,看守這方寸之地。
她是將軍府的一名婢女,最喜歡的事便是偷摸來馬廄,時不時幫我順毛,偶爾自言自語為何自己不是男兒身,不能像將軍一樣,馳騁疆場,與入侵者廝殺,保家衛國。
終于,她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治好我的腿傷,目不識丁,那就去問小姐,書房先生,不會治病,那就去纏著大夫學如何包扎,如何止血,那個傻姑娘,我是一匹馬,她所學到的都是給人類看病的方法,每天晚上,她若來,我必定要招受好一番折磨。
小馬,我今天偷聽到一首詩,我背給你聽,
“皎皎白駒,食我場苗。縶之維之,以永今朝。所謂伊人,于焉逍遙?
皎皎白駒,食我場藿。縶之維之,以永今夕。所謂伊人,于焉嘉客?
皎皎白駒,賁然來思。爾公爾侯,逸豫無期?慎爾優游,勉爾遁思。
皎皎白駒,在彼空谷。生芻一束,其人如玉。毋金玉爾音,而有遐心。”
小馬,我不知道這首詩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覺得應該是寫給你的,白駒,這不就是說你嘛,我決定了,你就叫白駒。從明天開始,我要訓練你了,你知道嗎,將軍受傷了,我們吃了敗仗,我好擔心將軍和少爺他們的安危,作為將軍府的一員,我們也要抓緊時間,去戰場支援將軍他們。
那一年,將軍兒子,戰死!
白駒,不能停下來,繼續跑,你是千里馬,你不能丟將軍府的臉,她從地上爬了起來,用衣袖擦掉嘴角的血跡。
千里馬,所向無空闊,真堪托死生。驍騰有如此,萬里可橫行。
那一年,我和她終于來到了戰場!
生靈涂炭,民不聊生都不足以形容戰爭帶來的毀滅性。
她一身男兒打扮,盔甲加身,眼里沒有半點柔弱害怕,一腔熱血,終于可以拋灑戰場。
那天,她去了戰場,夜晚回來了,帶著一身的血。
白駒,怎么辦,一條條鮮活的性命死在我的手里,我心里就好難受,他們也是無辜的人啊,如果不是執政者昏庸無道,怎么會有戰爭,怎么會有死亡,白駒,你說我該怎么辦。
第二天,血跡斑駁的她臉上沒有一絲猶豫,熱血沸騰,手持刀槍,再一次奔赴戰場。
她回來了,身上,臉上確實傷痕,她靠在我的身上,虛弱極了。
我把她送去了不遠處的一湖泊,嘴里銜著各種草藥,往她傷口抹去。
她抱住我的頭悶悶道,白駒,三天后,我們一起上戰場。
第四天,我回來了,帶回來了她的尸體!
第二年開春,將軍敗了,國亡!
五百年后,我修煉成人!
許多前事真如過眼云煙,隨著時間的摩擦,慢慢被遺忘,除了她。
“皎皎白駒,食我場苗。縶之維之,以永今朝。所謂伊人,于焉逍遙?
皎皎白駒,食我場藿。縶之維之,以永今夕。所謂伊人,于焉嘉客?
皎皎白駒,賁然來思。爾公爾侯,逸豫無期?慎爾優游,勉爾遁思。
皎皎白駒,在彼空谷。生芻一束,其人如玉。毋金玉爾音,而有遐心。”
我也不知道這首詩是什么意思,但這肯定是這給你的,白駒,不就是說的你嘛,你就是白駒,千金難尋千里馬。
我一直在尋找她的轉世,但那一世的她手里有太多人的命,身上煞氣太重,一直在忘川河徘徊,洗滌。
直到那天,我知道她回來了!
我找到了我的藥!
阿兮,阿蘅患有心疾,我把你給我的蓮子用我的血為引給她服下,得以續命,她還有三年時間,這三年我會尋遍天地,一直找到救她的藥引。
阿兮,愛情只有你自己經歷過來,才會知道它的滋味,它是毒藥,世世代代折磨你的靈魂與肉體,它亦是仙藥,讓你忘卻時間,忘記煩惱。
阿兮,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在去往西域的路上,西域有太多傳說,我想去看看有沒有我和阿蘅的傳奇。
人間挺美的,阿兮懷著一顆學習的心去看看吧!
阿兮,珍重!
勿念!
這是第一次見到白駒說這么多話,心里有些五味雜陳,白駒找到他的藥是幸事,為他感到高興,至于公主,只是在錯誤的時間愛上錯的人,這便是她的劫難。
愛情,到底是什么?
毒藥食人骨,為什么還要去追尋它?
仙藥天上品,它真有這么出圣入神?
我,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