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甩掉追上來的人事部女部長,大步邁進了老板辦公室。那個戴眼鏡假斯文水蛇腰的大波女秘書想攔卻沒攔住,向前一晃就閃過身去了,弄得女秘書的大波差點撞在了門框上。
老板聽到急促的腳步聲,抬眼看時,面前站著一個高大英俊的青年。
“你是誰?知不知道不打招呼就沖進來很沒禮貌?”老板斜躺在椅子上,兩只手枕著后腦,一副居高臨下的表情,教訓(xùn)著不速之客。
“一家小公司,連自己的員工都不認識,你這個老板當(dāng)?shù)脡蚩梢缘摹!毕蚯巴诳嗟溃拔沂钦l不重要了,因為我馬上會從這里消失,這是我的辭職信。”向前把辭職信往桌上一拍。
“什么?你炒我?”老板霍地站了起來,氣勢洶洶地望著向前。
“你一定要用‘炒’這個字的話,我只好說:老板,你被炒了。”
這是向前畢業(yè)一年半的時間內(nèi)第三次給老板遞辭職信,平均半年炒一次老板。
——
晚上向前和兩位密友夏旭和韓東喝酒的時候,韓東伸出拇指贊道:
“你牛,前哥,佩服。”
韓東長得敦實,比向前小一歲,在一家軟件公司上班。
向前道:“以前太宅,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這么齷齪骯臟,不炒老板,我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夏旭道:“現(xiàn)在的職場就是這樣,同事之間阿諛奉承、爾虞我詐、相互拆臺。踩著別人往上爬那是常態(tài)。”
韓東道:“老板都不把員工當(dāng)回事,總以為你走了再請就是。所謂流水的營盤鐵打的兵……”
夏旭糾正道:“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
韓東道:“都一樣,像前哥這樣就成了流水的營盤鐵打的兵。”
向前嘆息道:“所以,上班很沒勁,或者說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上班很沒意思。究其原因,根子都在老板那里。就像韓東說的,現(xiàn)在的老板都不把員工當(dāng)人看。這就是我一再炒老板的原因。”
夏旭勸向前:“還是實際點吧,所謂入鄉(xiāng)隨俗。你想找一片凈土,那是沒有的。向前,不是我批評你,以前讀書的時候你和韓東都太宅,就知道天天盯著書本和電腦,對外面的世界一點都不了解。這不,碰壁了吧。”
向前承認對現(xiàn)在的職場有點水土不服,卻不愿遷就自己。
他一拍桌子,豪邁地說道:“我是宅男我怕誰?大不了編點小軟件賣點錢,生活總是無憂。”說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又給大家滿上。
韓東道:“是,是,以前哥的才華,怎么可能為五斗米折腰?”他不是諷刺向前,他就是這么想的。
夏旭看著他的好朋友鉆牛角尖,一臉的無奈,開解道:“人人有本難念的經(jīng)。向前,別以為當(dāng)老板就容易。表面上風(fēng)光,其實老板所承受的心理壓力,整個企業(yè)里面是最大的。”
夏旭是鴻達房地產(chǎn)開發(fā)有限公司董事長助理,董事長就是他老爸。
韓東朝向前眨眨眼:“根據(jù)我對夏旭的了解,他說這番話出來,一定是遇到什么麻煩事了。”
夏旭道:“不瞞你們,我們公司投巨資打造的大型度假樓盤山水人家,因為太過偏僻,一點賣不動,已經(jīng)影響到公司的運作了。”
那個山水人家,夏旭帶向前和韓東去過,做得挺漂亮的,鄉(xiāng)野景色,田園風(fēng)光,周圍丘陵起伏,山水相依,確實一個度假的好地方。印象最深的是中間一幢四十五層高的“空中別墅”,如鶴立雞群,比周邊的山丘都要高。
韓東問:“你們不搞促銷的么?”
“搞啊,辦法用盡了。不知道著了什么魔咒,就是熱不起來。”夏旭苦著臉道。
韓東道:“弄些絕活出來嘛,比方說尋死覓活,上吊跳樓什么的,吸引大家的視線。”
夏旭警告韓東:“不要胡言亂語,說那些不吉利的話。”
“說到跳樓,我倒有了一個主意,可以幫你的樓盤起死回生。”向前對夏旭道。
“什么——?”夏旭問。
“我就從你那棟最高的樓上跳下去,你們用視頻向外界轉(zhuǎn)播。這樣,不出名都不行了。”向前道。
“啊——”夏旭和韓東大驚失色。
韓東把手搭在向前的胳膊上,痛心道:“前哥,你不是哪種遇事想不開的人啊,干嘛要跳樓。”
夏旭道:“那么討厭那些老板,到我們公司來上班總可以了吧。保證沒人為難你。犯得著跳樓嗎?”
向前知道他們誤會了自己:“我只是跳樓,并不是尋死。”
“跳樓和尋死有什么區(qū)別!”兩人道。
“我來設(shè)計一種裝置,讓自己不會摔死。”向前進一步解釋。
“降落傘?”韓東問。
“光用降落傘,高度不夠,傘沒開人就著地摔死了。”
韓東低頭想了幾秒鐘,“不用傘,除非你有反沖裝置。”
向前道:“韓東聰明,是這個思路。”
夏旭道:“要是你真能做到跳樓沒事,倒是一個絕好的營銷廣告。向前,我知道你是天才,這種天方夜譚式的想象,有沒有可能的?”
“可能性很大。想不想試試?”向前問。
“那我求之不得。你做出那套裝置大概要多長時間?”夏旭問。
“四到六個月吧。”
“OK!我等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