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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所羅門的女巫

第十章密室與線索(二)

蕾米還是保持著弗蘭克的模樣,雖然她親眼看見黯鴉徒手卸下整塊巨石牢門而感到害怕,但她仍頭腦清醒,認定只有如此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證她的安全。

她的對面坐著咬著指頭蹙眉思忖的弗蘭克,但是在她的眼里這樣的弗蘭克仍是滿臉的奸笑淫容,薩拉的描述仍令她耿耿于懷。

弗蘭克歪頭想了半天,終于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他走去緩緩蹲下身,對著蕾米的大腿伸出了手。

蕾米心中又驚又駭,心說我靠,我都變成了你的樣子你還來。不想弗蘭克注意的根本不是她的大腿,而是反貼在木椅底部的風鈴貓耳石。這種形如貓耳的寶石能夠遠距離傳遞聲音,但放在這兒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監聽。

其實,蕾米根本就不了解弗蘭克,就算她變回原樣,就算她的大腿線條柔美,骨肉云亭,弗蘭克也根本不會瞧上兩眼。

他的心中只有一個人。

有且只有一個人。

弗蘭克把風鈴貓耳石在手中捏成齏粉,然后走了回去:“蕾米,很高興見到你。”遠在城堡四層的尤克薩用力的拍著手中的貓兒石,皺著眉頭嘀咕道:“……怎么沒聲音了?”

蕾米一怔,沒想到教皇會知道她的名字。

弗蘭克笑了笑,又說:“你很有名,我在圣都就聽說過你,我知道我們一定會見面,但沒想到是今天。”

蕾米淡淡地看著弗蘭克,又看著滿壁幽影深長的刑具,心里慢慢動蕩起一絲又一絲的忐忑。弗蘭克露出禽獸無恥的一面,她或許還好受些,但他現在表現得越彬彬有禮就越令她不安,這個世上最可怕的從來不是兇神惡煞的魔鬼,而是笑著的人。

“你不要再偽裝自己了,蕾米小姐,”弗蘭克換了個坐姿,豎起三根手指,“我以天父的名義發誓,我不會傷害任何一個女巫。”

蕾米看著對方如此堅定的表情,知道再隱藏下去也是無濟于事,于是索性變回了她本來的模樣。她藏在黑色斗篷下的臉蛋與艾琳比起都要相形見絀許多,算不得標致的美人,可是那一雙眼睛卻仿佛暴風雨前的湖水般寧靜與澄澈,讓人忍不住想要吻上一吻。

“很好,”弗蘭克笑道,“謝謝你的信任,蕾米小姐。”蕾米看著弗蘭克身后微微搖曳的火光,搖了搖頭:“對不起,相信你我還暫時做不到,我只是覺得變成你的模樣讓我感到惡心。”

“哦?”弗蘭克笑著挑了挑眉毛。

“你就是一個拙劣的騙子你知道么?”蕾米惡狠狠的瞪著弗蘭克道,“天底下哪個教會不歸你管,又哪個教會不迫害我們?對,你說你不傷害我們,但你卻讓我們死得難看。”

弗蘭克不禁拍起了掌,那掌聲響亮得讓蕾米甚至覺得惡心:“說得好啊,蕾米,”同時他又聳聳肩表示,“可惜事實并非如你所想,你可能很難相信,我也不過是教會核心勢力的一枚棋子罷了,我很同情你們,就像同情我一樣,但是握在我手上的權力,我所能做的,也只能是同情而已。”

蕾米的臉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所以你表達同情的方式就是淫辱女巫咯?把你的痛苦踐踏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咯?”

“誰說的!”弗蘭克摸著鼻尖,皺了皺眉頭。他隱約感到有一股暗流涌動的勢力在詆毀他的名望。

“還用誰說么?”蕾米冷笑道,“全天下的女巫都知道,您是一個十惡不赦專以淫辱女巫為樂的混賬!”

弗蘭克倒吸一口氣:“蕾米小姐!怕是我們之間存在天大的誤會!!!”他回頭求助于黯鴉,一臉無辜道:“我有淫辱過女巫么?”黯鴉則搖了搖頭。

弗蘭克扭回頭來,一臉嚴肅地看著蕾米:“蕾米小姐,你知道為什么我的黯鴉祭司能聞出你身上散發出的女巫氣息嗎?”

這個問題的確困擾著蕾米,畢竟除了巫嘴鴨能聞出女巫的氣息外也就只有……想到此節,蕾米忍不住捂上了自己的嘴巴:“難道……”

“你想的沒錯,”弗蘭克鄭重地點了點頭,“我的黯鴉祭司也是名女巫。”

站在弗蘭克身后的黯鴉走上前來,卸開袍領,取下黑色的祭司尖頂帽,一頭淡金色的長發如瀑布般落下。她把袍領一路下拉,直至露出胸前那片宛如春樹堆雪般的肌膚為止。她的長發也隨之滑下,帶著水亮的光澤蜷縮在她那纖玉般的鎖骨上。

黯鴉理開長發,抬起頭來,蕾米本以為這會是一個目光森冷,面容肅殺的冰山美人,沒想到卻徹底被驚艷到了。

她實在太美了。

清麗不可方物。

像是傳說中精靈族的少女——眉色似黛,濃筆淡收,星瞳微閃,瀲滟如水,鼻似雕玉,玲瓏挺拔,唇如淡櫻,溫軟光潤。

蕾米驚呆了,忽而顧影自憐。她想,在這絕世的容顏下,沒有哪個女子不會卑微到塵埃里。

那是同她們不屬于一個世界的人吶。

她偷偷瞥了弗蘭克一眼,心里忍不住嘀咕,他們難道真沒發生過什么嗎?

她有點不信。

黯鴉淡淡看著蕾米臉上一閃而過的表情,眉角顰蹙,突然大步走了過去。她身上一直被壓抑隱藏的女巫氣息也瞬間敞開,洶涌的氣息仿佛海潮般擴散,蕾米直覺自己的斗篷快要被吹翻了,自己好似佇立在望月角的海崖,迎面吹拂著獵獵海風。

黯鴉走到蕾米跟前,星瞳里滾涌著淡淡的怒意,她干凈利落地挽起祭司袍袖,露出雪膩的藕臂。

“可以相信了嗎?”她蹙動著眉角說。

蕾米緩緩睜大她的眼睛,殷紅的守宮砂仿佛一朵帶刺的玫瑰花蕾倒映在她的瞳孔里。蕾米不得不點了點頭。黯鴉則驚鴻一笑,迅速放下袖口拉高袍領戴上祭司尖帽,將昏暗火光下這一抹絕色重新藏進了黑暗里。她那清麗溫潤的氣質也一瞬消失,只剩下暗縫中窺出的星瞳,如夜水般冰涼。

江鼎寒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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