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會幫你找玉竹，辛月的修為很高，你住在這里也不會受欺負。”

柳芳青的眼淚一下就從眼眶里滾落了下來，她扭身趴到桌子上哭泣，“守規矩？我守了一輩子的規矩，在家時，我聽母親父親的話，為了那些夫子的規矩，為了世人眼中名門小姐的規矩，我從小到大，過著如同死水一般的生活，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為了寫出一手好字，我的手腕腫得如同饅頭，為了跳好一只舞蹈，每天雷打不動的練習三個時辰，我多么希望可以出去走一走，去看一看風姿各異的風土人情，和我的那些姐姐妹妹們一般去逛逛廟會，到了年紀，再尋求一個真心相愛的人，嫁給他，為他生兒育女。”

“可是，為了柳家的規矩！我進了宮，又要守宮中的規矩，別人要我怎么我就只能整樣，有時候我就覺得我不是人，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操縱著我的就是這樣哪樣的規矩。”

“現在，我看見了另外一個世界，好不容易有點希望，告訴我只要努力，就能開始自己新生活的時候，你……居然要我守規矩！”

“難道我這輩子就只能這樣了嗎？守一輩子規矩，生是顧景鑠的人，死是他的鬼？！”柳芳青哭得不能自己，她只覺得心里有說不出的難過和傷心沒錯，她就是討厭規矩，人生是她自己的，她為什么要為了規矩搭上自己？一次不夠還要再來一次嗎？

那么，這不是生活，而是詛咒！

楚攸寧也沒想到，自己只不過是一句解釋的話，卻讓柳芳青崩潰大哭，這和白天時那帶著幾分敷衍的哭法是不同的。

為什么不同，他說不出來，他只能立在柳芳青身邊，安慰的話，他也不會說。怕她的嗓子疼，就給她倒了一杯茶，用手觸了一下杯壁，用內力給茶降了些溫度，這才送到了柳芳青面前。

“喝點茶，你冷靜一下。”

柳芳青一把推開他的手，朝著他吼，“我怎么樣不需要你管！”

“……”楚攸寧一默。

柳芳青抬起水盈盈的眸子，“是我腦子有病！本以為你眼界開闊一些，不會拘泥于這些繁文縟節，沒想到……”

楚攸寧道：“我這么做，是怕為你招來麻煩。”

楚攸寧四顧了一下，“剛剛進屋的時候，左墻壁下蹲著一個人，是做什么的，不用我提醒了吧？”

“若是我沒有設置結界，明天你就會被處死，守規矩是為你好。”

柳芳青一愣，楚攸寧遞過手帕，“來，擦擦眼睛。”

柳芳青微垂了眸子，是啊，她確實忘記了自己的處境，可是楚攸寧敢說他這不是和她斷絕來往的一種方法？

她吸了吸鼻子，“我知道，是我失態了，你走吧。”

楚攸寧見柳芳青平靜了下來，這才微微松了口氣，囑咐道：“我出去將那些小鬼收拾了，有什么事，你也可以讓辛月來找我，你不必擔心她背叛，我在她身上施了術法。”

后面那句，楚攸寧是用神識說的，辛月自然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