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祿不會給秦可卿教訓(xùn)他的機會,一抬手便緊緊捏住了秦可卿的手,無論她如何掙扎也掙不脫。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奴才侵犯主母,我回去便可以定你死罪!”秦可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第一,她和瑞珠聯(lián)合起來都不是俞祿的對手。第二,她可以大喊大叫,但是這樣處理了俞祿,也會壞了她的名聲,這個時代的女人,餓死事小,失節(jié)事大。所以,她不能大喊大叫。
“意外,這完全是個意外!”俞祿認真無比地糾正:“奶奶是個聰明人,我最喜歡和聰明人合作了。你捅了出來,咱們誰都沒好處,不過我可以連夜一走了之,奶奶卻要活不好了。不如不說為好,咱們各退一步。還有,出去之后,奶奶難免對我撒火,我可不想如此。這樣,我將功贖罪,我保證解決幾件麻煩,奶奶請說吧。”
他放開了手,秦可卿也收回了自己的手,冷靜之下,才發(fā)現(xiàn)俞祿比她還冷靜,就像什么事也沒做一樣,哼,你吃了就想跑?他的丈夫賈蓉因為礙于賈珍,性子懦弱,相比之下,俞祿這個下人卻要強勢多了,她嘴上還有男人的氣息……秦可卿急忙拋開了這些念頭,冷著臉勉強答應(yīng)道:“你說的沒錯,的確只能這樣了。”
“不過你膽兒太肥了,我確實有好多麻煩。去年因為等不及莊子和地租的錢,我把自己的嫁妝和家當給典當在了西城包記典當行,原是想著,等收了錢,再去贖回來,可是這包記典當行再三推脫,如今差不多一年了,我想他們應(yīng)該轉(zhuǎn)手高價賣了我典當?shù)臇|西。當鋪給的是一萬兩銀子,但那些東西賣得好,最多可有兩萬。我可以去衙門告他們,無奈他們并沒有說不讓贖,只是推著,沒有罪名能安。”
秦可卿眸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你既然主動請纓,毛遂自薦,要將功贖罪,我也就勉為其難答應(yīng)你了,你仔細點,包記典當行之所以這么囂張,是因為他們和親王府有聯(lián)系。你需要到包記典當行給我拿回兩萬,我才能消氣,不然今日所作所為,有你好受!”
說完她心慌意亂地走了,瑞珠呆滯了幾秒才跟上。
一開始聽著還是小事一樁,可最后說到親王府,俞祿臉色就黑了下來,和親王府有聯(lián)系的典當行?這他媽不是作死么?秦可卿看來動了真氣啊。
俞祿仔細一想,不對勁,如果秦可卿真要坑死他,完全可以不說出親王府那層關(guān)系來,讓俞祿自投羅網(wǎng),羊入虎口。但是秦可卿說了,這女人,還真是善良得過頭了。
親王府又能怎么樣?我俞祿想要的東西!就是皇帝手里!我也要搶過來!
他摸了摸下巴,嘴唇上殘留著秦可卿的香氣,還真是讓人回味……
……
“瑞珠,今晚的事情,你就當沒看見,明白嗎?”回了上房的秦可卿對瑞珠輕聲道。
“奶奶,我明白,我一定半個字都不說出去,求奶奶開恩。”瑞珠急得跪下來,她真怕秦可卿殺人滅口,雖然秦可卿一直對她們很好。
“好妹妹,你只要記著我的好,不說去就行了。”秦可卿反而不忍,扶了她起來。
在紅樓夢中,瑞珠、寶珠下場很慘,或許她們是秦可卿不為人知的混亂私生活的知情者,而秦可卿作為主子,她有無數(shù)個辦法殺人滅口,但到死為止,她都沒有這么干,就是因為她心善。
雖然心善不利于宅門生活,但是,至少俞祿對秦可卿的這點品性頗為心動。
另外,不說她公公賈珍,秦可卿對賈寶玉就明顯的曖昧不明。寶玉來東府覺得困頓之時,秦可卿首先引他到掛有《燃藜圖》和“世事洞明皆學(xué)問,人情練達即文章”的上房,要知道,這兩者都有勸人上進之意。
其次,秦可卿竟然絲毫不顧忌叔叔和侄兒媳婦的輩分與封建社會的男女之防,讓寶玉睡她的閨房,連嬤嬤都提醒她了。最后,秦可卿的兄弟秦鐘(不是親兄弟,沒有血緣關(guān)系),還在寶玉面前有這樣的心理活動:姐姐秦可卿在他面前怎么怎么夸贊賈寶玉。
更不要說什么賈珍、賈薔與秦可卿的風言風語,就這一點,俞祿就可以肯定:秦可卿的性格舉動有著不符合封建禮教對女子德行規(guī)定的一面。
正因為這樣,俞祿對接觸秦可卿,完全沒有負罪感。
他正想著,系統(tǒng)突然道:“男人啊男人!總是一邊勸風塵女子上岸!一邊拉良家婦女下水!”
俞祿懶得理會它,點開了【把妹任務(wù)】一欄,下面有字跡:【宿主強勢無匹,把妹姿勢一百分!】
距離一千積分越來越近了,只要秦可卿不太排斥他就好。
對付有夫之婦,必須不斷給她驚喜,看準她婚姻的縫隙,展現(xiàn)自己比她丈夫優(yōu)秀的一面。
只要鋤頭揮得好,沒有墻角挖不倒。
……
沒過幾天,俞祿就在寧榮街談妥了一家小店面,出了一百多銀子,收了房契,便叫俞大娘和自己一起搬了出去。
賈府很多有頭有臉的奴才,都在外安置土地、房子,特別是賴嬤嬤一家,更是有花園、府邸,外人不知道他們是賈府豪奴,還以為是官老爺?shù)母 嶋H上一般小京官,都未必有賴家的闊綽。
正所謂宰相家里七品官,賈家雖然沒有宰相,但勢力集團很大。
所以俞祿的這個舉動,稀松平常,別人也不覺得奇怪。
“祿兒啊,為娘不在府上做飯了,單靠你一人,為娘可有點擔心……”俞大娘在店鋪里間憂心忡忡:“再說我這身子骨還硬朗,東府也對咱們家有恩……”
“娘,此一時彼一時,我連一家店面都能買下來,你還不相信我會撈錢?你若是閑得慌,也能在此賣些貨物,不必與府上的奴才攪和在一起。如今的情況,你們雖然看著賈府還光鮮闊綽,卻不知道內(nèi)憂外患已經(jīng)上來了,主子奴才,上下?lián)]霍,并不知道防微杜漸,兒子這是未雨綢繆,防患于未然,以后你就明白我的苦心了。”俞祿淡淡道。
俞大娘因為當初的丈夫和公公都識字,認得些書,自己也有些見識,在東府的所見所聞,讓他覺得兒子說的有道理,便點了點頭,但又道:“這事可以過了,不過你年紀也不小了,為娘也攢了幾十兩,是不是該問一問年紀大些的丫頭了?給你做媳婦怎么樣?”
賈府有定例,男性下人二十六歲,就會和府上年紀大的丫頭出去成親,丫頭也會派出內(nèi)宅,做些別的事務(wù)。
江南這種現(xiàn)象較為普遍,奴才與奴才結(jié)合,代代為奴,是為家生奴才。
賈家從龍入關(guān)后,在金陵定居,現(xiàn)在金陵也有人,不過主要人物都在京城,因此保留了很多江南習(xí)俗。
俞祿才不想自己的兒女也做奴才,拒絕道:“再說吧,你也不要太操心了,倘若悶得慌,過幾天我給你找一個丫頭過來服侍你。好了,我還有事。”
他說完便冷漠地離了家,片時就走出了寧榮街。
俞大娘搖了搖頭,默默嘆息了一聲。
……
俞祿一身綢服出去,有能力有地位的奴才,還是可以穿絲綢、緞子之類的。
大乾的規(guī)定,商人不準穿絲綢,只能偷偷穿,百姓可以穿絲綢,卻穿不起,這實在是滑稽。
他在驢肉胡同一座普通四合院外的下馬石停住,傳了漢白玉九龍佩,門房見到此物,平常兩位爺沒少賞賜他們這種東西,便稍微恭敬了一點,但也只是稍微而已,引著俞祿進去了,俞祿很細心地記住了這個細節(jié)。
宅院比不上賈府的溫蔚洇蕤,但也精致小巧。門房說主子不再,只有幾位相公在此,接了他到外書房看茶。
俞祿虛心地在書房與眾位相公見過,有的是童生,有的是秀才,甚至還有舉人,當俞祿說自己童生也不是的時候,這些人個個目露清高,把他撇在一邊。
俞祿并不生氣,只是心里冷笑這些人的嘴臉,他是看了幸運地圖上的紅點范圍還不錯,過來碰運氣的,便自個兒坐下自斟自飲,專心聽著他們談話。
一個人稱馬二先生的人,突然在對面交椅坐定,從袖子里拿出一份文書來,詭異地笑道:“諸君,這份敕封文書上的名字,還是空白的,是前兒十三爺嫌多余,我討了過來。知道這是什么嗎?大乾康靖四十四年,國庫開始虧空,戶部捐納房會同吏部文選司,開始了賣官鬻爵,這一份就是準備好的,連朝廷印章都蓋了……”
那兩位爺果然非同小可,連這種東西都能弄到,俞祿眼睛一亮……這玩意必須搶過來。
俞祿插口道:“馬二先生,在下并不認為它有多大用處,首先,在我大乾,任何地方官員,哪怕是一個七品知縣,只有面圣了才能上任,此份文書形同虛設(shè)。其次,即使有人肯買這個文書去上任,那也是一個欺君的死罪,追查下來……嘿嘿……”
書房里所有清客相公停止交談,都看向了俞祿,對視一眼,心想這人還不傻,難怪兩位爺邀請了他進來。
馬二先生被俞祿說破,臉色很不好看。
【注釋:賈府男性下人二十六歲才能成婚,參見紅樓夢林之孝家的回復(fù)王夫人的片段。
前面章節(jié)領(lǐng)取銀子需要對牌、票子,參見紅樓夢賈蕓面見王熙鳳,再去領(lǐng)銀子的片段。
另外就是用錢買官,這個歷史很悠久了,紅樓夢賈璉、賈蓉、賴尚榮都是用錢買官,當然其中也有固定程序,后面章節(jié)一提到便會闡述說明。
作者手里也有清朝賣官鬻爵的文件資料,因為過于冗長,就不說了,清朝小說《二十年目睹之怪現(xiàn)狀》,賣官鬻爵已經(jīng)是猖獗至極了。
最后,如果有疑義,都可以提問,本書無限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