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小鬼雖沒多厲害,卻比那無形的魂魄更加難纏。
一番扭打下來,公孫長平與天舞也沒能討到多少好處。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可是眼前……天舞靈機一動,對著里頭的魑魅老鬼叫喊到:“魑魅老鬼!你一個修行千年的鬼王,沒想到如今卻只能躲在這么一個小山洞里?當年對抗陰神族的氣勢到哪兒去了!”
那老鬼被天舞言語一擊,愣了楞神,迅速把放出去的小鬼收回,露出真面目來。
煞白的臉皮上一雙的青色眼珠有四個瞳仁,整個眼眶深深凹陷,鼻子不知所蹤,一雙紫的發(fā)黑的嘴唇微張,渾身散著異香,好一副詭異的長相。
魑魅緩緩開口,猶如一男一女同聲說話:“你們是陰神族的人?”
“不錯。”天舞晃了晃手中柳刃,立刻吸引了老鬼的目光,“原以為你逃離萬劫地獄這么久會獨霸一方,沒想到居然是縮頭縮腳,叫我好找!”
魑魅低聲鬼笑:“陰神族什么時候也出了你們這樣的下等貨色?”
天舞聽言,臉黑了一半,那老鬼瞇眼再一看,抱歉道:“不對不對。哎呀呀,太久沒吃到好貨色,餓得眼睛都花了。這小哥哥生的英俊,可是好貨色。”
魑魅的那雙碧眼黏在公孫長平身上,引得他反感。
“我知道你今日來是何目的,不過你要找的東西可不在這兒。”魑魅圍著二人轉圈,“今兒你們算是白來了。”
“既然不在此處,那也沒什么好說的了!”公孫長平準備拔劍卻被天舞按下。
那魑魅嫵媚一笑,朝著公孫長平耳邊深深一吸氣道:“這小哥哥陽氣十足,看來不是陰神族人?怎么你們現(xiàn)在也愿意出谷與外人通婚了?”
天舞不慌不忙道:“我們千里迢迢找到這兒,那既然不在你這里,也不能空手而歸吧。”
魑魅老鬼輕蔑低視:“你以為憑你們兩能抓的了我?當年就算是天家父子聯(lián)手也拿不下我,你算什么角兒!”
魑魅大放厥詞,準備給二人點顏色瞧瞧。然天舞卻拿出一塊銅牌亮了一亮。
魑魅老鬼定睛一塊,當即收起了進攻的架勢。
“呀呀呀,差點忘了,這天家女兒都如男。”魑魅不再繞著二人,挑著無毛的眉道:“雖然閻羅鏡不在我這兒,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它被誰拿走了。不過……”
天舞露出笑意:“有什么條件?”
“你們想必是從邐山來的。那山里出了墓,我也有樣東西落那兒了。一物換一物,你們若是給我取回來,我就告訴你們閻羅鏡的下落,很公平吧?”
“公平?”公孫長平冷笑,“你一個鬼王,躲在這里不敢去那墓地,可想而知那里頭的主有多厲害了。這險我們替你冒了,你不過不聽不癢講幾句,而且我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哼哼~”老鬼拱手遮笑,“這小哥哥還真啰嗦,等我把你吃了就能安靜些了。不過……那古墓我不能進去,你們兩個活人可不一樣。”
魑魅老鬼嘴上這么說卻是一步沒靠近。
“長平說的也有道理,你至少得告訴我們那古墓里有什么你見不得的東西。”
魑魅厭煩的嗯了一聲道:“那古墓可不是普通古墓,那墓的最下面葬的是個魔。聽說過藍焰魔族么?”
公孫長平與天舞聽到這個大吃一驚。
“那墓里的正主就是藍焰魔族的王。”
天舞和公孫長平面面相覷。這藍焰魔族在現(xiàn)世傳說中是上古魔族,與天地眾神發(fā)生過兩次神魔大戰(zhàn)。第二次之后兩敗俱傷,神仙隱沒這藍焰魔族也消失了。現(xiàn)在地界的十幾個魔族大部分都是藍焰魔族的后代。
“怎么?你二人害怕了?”
說不怕是違心之言,可眼下沒有別的路可以選。
“魑魅,你要從魔君的墓里找什么?”
魑魅看天舞同意了,賊笑地道:“一個黑玉盒子。”
魑魅抬手在二人眼前以鬼火變幻出一個盒子形狀的東西。
“這盒子頂上有三顆紅色碧璽,你看到一定認識!”
天舞想了想道:“那你可記得掉哪兒了?”
“嗯。”魑魅老鬼陰陽怪氣的一托腮,“這我記不清了,好像是個四四方方的小房間里,那里頭墻壁上刻著好多魔眼。”
“哦。”天舞頓了頓,“既然現(xiàn)在是我們有求于你,替你試他一試也無妨。實在找不到打不過逃跑就是了,互不損失。你說是不是?”
魑魅老鬼斜著眼笑的陰詭:“沒想到天家還能出你這樣機靈的丫頭。那我也不好坐吃等死不幫忙。”
隨即他吐出一口黑氣,黑氣凝結成兩顆白玉珠。
“這是我們鬼族的魂魄珠,你們一人一顆踹在身上,這一般的小鬼就分不出你們是人還是鬼了。”
天舞朝公孫長平點點頭,拿走魂魄珠,魑魅老鬼便撤了山洞口的禁制。
二人回到外頭,公孫長平把玩著魂魄珠問天舞:“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鏡子不在他手上?”
天舞干脆的點頭:“魑魅老鬼這樣修為的鬼怪若是得了閻羅鏡肯定會像當年一樣四處鬧事。可是偏偏這些年他沒動靜,而且秦州這樣的形式,我猜閻羅鏡早不在他手。只是他是我們唯一知道的一個經手過閻羅鏡的。所以還是得來問他。”
“方才他說的天家人……”
天舞自嘲道:“想不到吧,我也是出身名門吧。只可惜我們族里真正繼承陰神力量的幾個支部現(xiàn)在只有我們天家和我母親娘家人了,剩下的都在那次騷亂中死了。”
一天之內聽到天舞講了好幾次死亡,公孫長平終于是忍不住拍拍她肩膀以示安慰。
天舞吸吸鼻子道:“反正我看你也有意替你師門探查一下那古墓,我就答應那老鬼的條件。你可不會生氣吧?”
公孫長平輕笑:“你情我愿之事,有什么可生氣。只是那里頭若真的是藍焰魔族……”
“這你放心,魑魅老鬼又不傻。”天舞揚揚手中魂魄珠,“以他陰損的性子,那個什么破盒子肯定不是他真正的目標。”
“為何?”
“咦,如果那是他真正想要的東西他怎么能確定我們拿到后會乖乖給他而不是借此要挾?所以這個黑玉盒子是個幌子的可能性更大。而且這個魂魄珠雖然是能掩蓋我們的活人氣息,但同時也會覆上他的氣息,到時候他找我們易如反掌。所以我猜測,那盒子掉落之處肯定有什么東西是他想要的。所以到時候他肯定回自己來拿。”
公孫長平沒想到這天舞之前看著大大咧咧,其實只是習俗不同,小丫頭心思一點不馬虎,而且分析利弊也自有一套。
這點倒是和葉沖有幾分像。
“不過,既然他回自己來拿到時候毀約怎么辦?”
天舞思索了一下,嘿嘿一笑:“那就只好叨擾一下墓里頭的魔君啦?”
公孫長平掩面,之前心里對天舞的一些想法可能是他想多了。
二人戴上魂魄珠重返邐山。
原先的把守的士兵已經換崗了,現(xiàn)在二人周身沒了人氣,躲得了鬼,可是躲不過人。
沒等天舞開口,公孫長平就捏了個訣給林中的士兵施了幻術。
那些士兵好像看見什么恐怖的東西嚇得大叫:“快叫大人!快啊!”
不一會兒,二人逆向人群找到了古墓道兒口。
那些士兵對著林子里亂揮亂砍,還有些人嘴里嚷嚷著:“有鬼!有鬼啊!”
此時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走出來,他身后還跟著一個手執(zhí)拂塵的老頭:“大人莫慌,任憑他妖魔鬼怪都逃不過我玄靈真人的五指山!”
“這是?”天舞掩在山后看著公孫長平。
公孫長平瞟了一眼:“不過是個半吊子道士。”
玄靈真人裝模作樣的念著咒,是不是揮動拂塵,一會兒又雙指指天。
“看著挺像那么回事兒的。”天舞沒見過公孫長平如此,他多半是一言不合就“動粗”,沒那么多步驟。
公孫長平抿嘴,也念了個咒,只見那玄靈真人手指之向閃了一道雷。
電閃雷鳴,把那假真人自個兒都嚇著了,不過江湖神棍反應快,咳了咳:“雷公顯靈,大家不要怕!咪咪媽咪……秘密媽咪……”
假真人戲挺多此時有拿出把劍。這劍一出,公孫長平倒是點頭了:“怪不得能唬人,原來是有個寶貝。”
天舞順他目光看去,沒瞧出什么門道。
“那把劍是把好劍,里頭有劍靈。”公孫長平思忖一番,又念了段訣。
頓時,林中士兵叫的更凄厲了。不顧玄靈真人阻止連滾帶爬的跑出林子。就連那胖大人也哭爹喊娘的說自己要先回家。
玄靈真人額頭汗都下來了,可是又不能跟著一起跑。天舞這才看清,這公孫長平是變出好多個鬼圍著他轉。
“雷公顯靈!雷公顯靈!”玄靈真人嚇得眼睛都不敢睜,兩股顫顫隨時隨地都可能要尿褲子的樣子。
天舞見其他人都跑了,猛的拍他:“哎!”
玄靈真人慘叫一聲跌倒在地:“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啊!我老來瘦皮包骨,陽氣不足陰氣有余,誰吃誰中毒啊。”
天舞和公孫長平噗嗤一聲。
玄靈道長微微抬了眼皮,看到面前二人,顫抖道:“是人是鬼啊?是鬼別擋道啊!”
他拿著劍指著天舞又指向公孫長平。
公孫長平一指移開劍頭,蹲下身與他道:“我們是人不是鬼。這墓地下面的情況你熟不熟?”
玄靈真人楞了半響,終于恢復平靜,站起身拍拍衣裳:“老夫道號玄靈真人,你兩小輩是何來路?”
“喲,架子還挺大。”天舞皮笑肉不笑地答到,“本姑娘叫……”
“我?guī)熜置枚朔铙弁ù髱熤鼇泶颂幪讲椋恢煞裾堈嫒藥€路。”
“哦!原來是五通觀的弟子!久仰久仰!”
公孫長平嘴角一揚,朝天舞眨了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