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易冉完全可以繼續讓守山小妖將李小二殺死。可是,一直逃避下去不是事。
手不沾鮮血,還修什么仙。這一次親手殺人,不過是一個開端罷了。
“任務完成,獎勵發送完畢。”
輕呼一口氣,小命保住了。易冉的心中卻始終有一種縈繞不散的危機感。
這一次的抹殺任務很簡單,下一次,下下次,他是否能順利完成?
答案充滿著未知。
不過,易冉并非杞人憂天之人,系統既然不是一開始就發布抹殺類任務,那就代表著系統并不想讓他去死。度過了最艱難又最危險的時期,如果有可能的話,還真想解除系統的綁定。無他,沒有人想讓自己的小命交在別人手中。
按照系統一貫的運行規律,此前發布任務都是圍繞著收徒來運轉,歸根結底也是提升了自己的實力。這一次的抹殺任務,是不是這類的修魔者是系統的死敵,亦或是系統背后之人的死敵?
具體如何,多想無益,等下次任務出現,便能證明易冉的想法是否正確。如果系統從此之后都是抹殺任務,易冉就不得不考慮如何解綁系統。如果抹殺任務只是有一定的爭對性,易冉就咬牙完成。畢竟,系統是易冉賴以生存的重要手段。
殺了李小二,易冉不像來時的悠閑,匆匆的離開王府。
回到客棧,易冉明白,自己出發方向錯了。之前的推斷,完全是按照穿越前一般小說的套路來考慮的。這里是修仙界,一著不慎便是死路一條。再按照之前的思維考慮,無疑是作死。
一直以來,除了主線任務,其他任務基本都是靠觸發的。
那么,要想盡快的完成主線任務,只能按著系統給的線索,去接觸王府的人。
以什么身份來接觸?怎樣才能合理的進入王府,不顯突兀?易冉有個想法……
朱懷仁心情很不好。甚至說是糟透了。
就在昨晚,李小二被人殺了。
本來,府上死了一個犯錯的下人,對他造不成什么影響。可府上任意一個犯錯的下人能死,唯獨這個李小二不能死。
玉陽子仙師偶爾會來府上居住,也正因為玉陽子的存在,才會有許多的修仙者來‘投靠’他這個恭王。而且,玉陽子幾乎沒有對他提過什么要求,除了這次跟他要一個敢叛逃出府的下人。
現在,玉陽子仙師要的人昨晚被人給殺了。這讓他對玉陽子仙師怎么交代。更讓他氣憤的是,前幾天,他還專門請供奉院,也就是來府上投靠的修仙者出手,看押李小兒。唯恐李小二出事。
結果,等他知道李小二被殺之時,昨晚當值的兩個修仙者還趴在丫鬟身上呼呼大睡。看著兩人一臉不在乎的樣子,朱懷仁莫名的悲哀。
平日里好吃好喝的供著,需要什么靈材他也盡可能的派人去找。就算他們一個個的府上亂搞,把府上弄的烏煙瘴氣,他也睜一只閉一只眼。無他,就算修仙者足夠清心寡欲,也得忍受住府上丫鬟的勾引。
更何況,能到凡人城池來的修仙者,能有多少清心寡欲的。朱懷仁只能將勾引失敗的丫鬟趕出王府,克制一下府中的不良之風。可惜,效果甚微。爬上枝頭當鳳凰誰不想,有多少人情愿一輩子當一個丫鬟。
盡管仙師幾乎不可能接納她們,但這些丫鬟還是前赴后繼。一顆仙師所用的靈石,便值千兩白銀,二十兩白銀足夠一家五口寬松的用上一年,過年時還能扯上幾批布,做幾件新衣服。在她們的認知中,只要仙師從指甲縫里露上一點,就回本了。
說的再多,也不過是因為自己的拳頭沒人家大。如果府上修煉的孩童,都能成為修仙者,實力發展起來,他朱懷仁還需要看這些人的臉色?
“李小二死了?”來人的聲音中帶著肯定,又帶著幾分不理解。
聽著熟悉的聲音,朱懷仁滿臉的愧疚,“是的。是本王疏忽了。”
“誒。”
只聽得一聲嘆息,人便走了。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朱大哥,我爹來過嗎?”沒等朱懷仁緩過神來,一個急促的聲音響起。
“仙師剛走。”朱懷仁收起愁眉苦臉,勉強笑著。
“這可糟了。”卞月兒一跺腳,“這可怎么辦,怎么辦啊。”
“月兒,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朱懷仁有些遲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
卞月兒似乎沒聽到朱懷仁的聲音,楠楠著,“筑基前輩,要有筑基前輩就好了。”
“王爺,外面有個道士說要拜訪友人玉陽子仙師。”司琴柔聲細語的來到朱懷仁身后。
卞月兒猛的抬頭,“有人找我爹?快,快讓他進來。”
司琴遲疑了的看著朱懷仁。
“快去。”朱懷仁急聲催促著。
司琴這才快步走了出去。
“王前輩,一定是王前輩。爹爹跟他約好了,煉丹之時請他前來護法。”卞月兒心中期待著來人是平日里跟他爹爹關系不錯的王前輩,卻也不多問司琴來人的相貌。她要給自己一點期望,期望來人就是王前輩,盡管此時離約定之期還剩半個月,王前輩平日里也不是道士打扮。
“福生無量天尊,貧道有禮了。”一個青年男子,微笑著拿著拂塵作了一個輯。
卞月兒抬頭一看,眉頭緊皺,似乎在回憶著什么,“你是?”
“貧道易冉,是個不修道的道士。”易冉保持著微笑。
不知道怎么的,見到易冉的第一眼就覺得特別的情切,仿佛自己認識眼前這個人很久了,不由自主的發問,“不修道,還叫道士嗎?”
“哼,他的意思是說,他不修道已在道中,狂妄的很。”卞月兒瞪著易冉,“怎么,又想來請教我爹爹怎么煉制太陽粉?”
卞月兒認出眼前的這人正是那日在城門口遇到的,問爹爹無聊問題之人。此人的到來,打破了自己的期待。所以話中帶著刺。
易冉繼續微笑,他聽出了卞月兒話中的輕視,但仍想笑。因為從他一進門開始,系統提示音便響了。
“主線任務一之二弟子,任務說明,恭喜宿主離完成主線任務又進了一步,請在一個月內收第二位弟子。任務獎勵:徒弟大禮包(精華)。任務失敗:無懲罰。”
上次已經見到過卞月兒,但沒有反應,那他的徒弟是誰,還不明顯?而且,這系統的任務,已經證實了他的想法,只有面對修魔者那類人時,系統才會發布抹殺任務。
“上次見面倒是貧道唐突了。不過,貧道此行的目的并不是討論煉丹心得,只是為了感謝一下玉陽子道友,正是他那一句‘伏龍肝跟地龍肝的藥效確實有很多共通之處’,讓貧道研究一番方醒悟過來。”易冉輕甩下拂塵,“正所謂,道可,道非,常道。一法變則萬法通,世間萬物可較真,也不可較真。”
卞月兒一頭霧水,不明白易冉打的什么謎,也懶得接話。
另一邊的朱懷仁來了興趣,博覽群書的他,曾看過一篇軼事,說的是一個很厲害很厲害的修仙者,悟出無上大道,而他的無上大道第一句就是,道可道,非常道。如今,聽這道士一說,他突然覺得道可,道非,常道,也非常有道理。
“請問,道可,道非,常道,怎么理解?”朱懷仁求知若渴。
易冉一樂,就怕你不搭理我,“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有的人說道可說,有的人說道不可說;有的人說道是道路……”
卞月兒聽易冉在談論大道,好奇的往前一湊,聽清楚之后猛的臉色一變,極速后退,似見了洪水猛獸一般。
“這句話何嘗不能分開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而且反過來讀也是通的:道常,非道,可道;名常,非名,可名。”
起初,朱懷仁還在認真的聽,可到了后面,越聽越覺得難受,心中壓抑,想吐血卻吐不出。
“這樣分開來讀的時候,就會有一種平常心就是道的感覺……”易冉說的如癡如醉,如果數據化的話,可以清晰的看到,易冉所修的《天道經》經驗蹭蹭往上漲。
“道的運行規律便是:‘不分好壞、長短、善惡,是沒有分別心的,所以這樣也是道,那樣也是道,這就是常道。’總結起來就是‘道可,道非,常道。’”
正在易冉沉溺于道的講述時,原本晴朗的天空烏云密布、遮天蔽地,轉眼間已是伸手不見五指。
不多時,狂風大作,天空中逐漸有雨水低下,剛開始只是細雨綿綿,轉眼間卻暴雨如注,天空中雷聲此刻更顯急驟,低沉的轟隆聲不絕于耳,不時更有炸雷猛然響起。閃電,狂風,暴雨,烏云,如此組合形成了一幅攝人心魂的畫景。
恭王府上空數百丈,一團烏黑積云在緩緩轉動,詭異的是,任憑閃電霹雷也照不亮黑云絲毫,任憑外界風吹雨打也無法干擾黑云的轉動。
漸漸的,黑云變成了一道直通天際的巨型黑色旋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