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織主動找上門來,常青開始還挺高興的,一切的謎底就要解開了,騎牛那個神秘人的身份也要揭開了。
可是接下來,織織卻死活都不肯說了,常青不過問了兩句,這丫頭的眼淚就像不要錢似的,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拿紙擦都擦不過來。
后來常青也顧不上問她了,哄都哄不過來呢。
不過織織不說也是有原因的,織織湊到常青耳邊悄悄告訴他,她和那個神秘人都來自一個很遙遠的地方,而且都是偷著跑到這里的,一旦被叫出名字馬上就要被帶走了。
織織自己是不叼神秘人,但她怕神秘人以后再來找常青,所以她想借著這個機會最后跟神秘人說清楚。
常青嘆了口氣,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wù)事,這夫妻間的事外人是搞不清楚的,哪怕是離了婚的夫妻也是這樣。
不知道為什么,在得知織織跟常青相過親,而且織織本身離了婚,還生過兩個小孩的時候,顧亦菲和林曉玥都沒給她什么好臉色,好像織織真的是那種放浪沒原則的女人一樣。
雖然織織陪著笑臉,極力的討好,但兩位地球土著女性壓根不搭理她,要不是織織有辦法找到神秘人,說不定她倆都能把織織趕出去。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誰最了解神秘人,那無疑就是織織了。織織告訴常青,神秘人雖然有牛,但他并不愛跑出太遠去,而且以他那小心眼的程度,一定就埋伏在常青方圓幾里之內(nèi)。
織織找神秘人的方法很簡單,織織讓顧亦菲準備了兩車青草,又準備了一些鋼镚、紙幣、錢包這些小物件,然后就讓人在附近的街道上隔一段就扔一個。
常青有點納悶,問織織:
“……我只有在動畫片里,看到貓是往地上撒奶酪釣老鼠的,現(xiàn)實里這么干也靠譜?”
織織微微一笑說:
“別人我不知道,但就依他那個貪小便宜的性子,就算是一個銅錢也能追出二里地去。”
說起神秘人的摳門,織織的神情莫名的一陣輕松,她發(fā)現(xiàn)自己或許也不是那么厭惡他那些缺點了,可能在一起時間久了什么都會變成習(xí)慣吧。
回不去了……織織暗暗的對自己說。
跟織織預(yù)料的一樣,草料扔出去沒多久,就見老黃牛從一個廢棄的爛尾樓里走出來,一點一點撿著吃。
看著老黃牛吃草的監(jiān)控,常青拍著大腿直罵娘,林曉玥更是氣呼呼的。要知道這老牛在他家的時候,簡直是個活祖宗,別說草了,就連稍微不合口的它都不吃。
可是回到真正的主人身邊,這頭牛變得也太好養(yǎng)活了吧,都知道自己覓食了!
感覺到常青的怒火,織織苦笑了一聲,有些無奈的說:
“或許,大黃他是把你們當成是我了吧……”
在很久以前,老黃牛也是吃苦耐勞的,挑食什么的從未有過。可是在神秘人認識了織織之后,對小動物特別有愛心的織織簡直把老黃牛當成了寵物來伺候,以至于把老黃牛養(yǎng)出了一身的毛病,到后來半夜都在織織的臥室里撒嬌。
當然了,神秘人是沒有慣著牲口這種習(xí)慣的,最終他一頓猛抽,但也只是讓老黃牛在他面前不敢放肆了,那些毛病的根子算是改不了了。
說白了,就是讓織織給慣的。
常青干咳了兩聲,既然是織織的鍋,他也就沒好意思再說什么,總不能跟一個如花似玉的妹子說,你特么的太坑爹了吧。
吃草的老黃牛那邊有人跟著就行,不需要太費力,可是滿地的零錢和錢包可讓人犯了難……
要知道,這些可都是錢啊,是個人都知道錢能花,花錢爽!
當然了,小零錢未必誰都愿意彎腰撿,但錢包就不一樣了!兩百多個空錢包,很快就被人給撿光了,看都看不住。
至于那些一塊兩塊的領(lǐng)錢,因為撒得實在是太密集了,所以周圍的流浪漢、拾荒者全都從陰暗的角落走上了街,勤勤懇懇的撿著這些小零錢,以這個密集程度撿上一會就夠吃一頓晚飯了。
看著監(jiān)控的畫面,織織的臉色略有些難看,更多的還是不好意思。她提出用這個方法引神秘人出來,主要是利用神秘人貪小便宜的心理,事實上她也確實成功過……
不過那是在天庭,除了牛郎這個窮叼絲之外,又哪有人愿意彎腰撿那兩吊錢呢?
可是在凡間,尤其是城市里,人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多到滿街都是流浪漢在撿錢,已經(jīng)有些壯觀了……
“對不起常青,我不知道會有這么多人,我……”
然而織織道歉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常青聚精會神的盯著監(jiān)控畫面,對她比了個噓的手勢:
“看那個,應(yīng)該就是他了……”
常青指著的,是一個擠在流浪漢當中的人,身上披著一件破破爛爛的臟衣服,衣角好像還沾了不知誰的嘔吐物,一看就是從垃圾堆里撿來的。
這個人雖然也蹲得很低,但他的頭卻不像其他流浪漢那樣垂下去,只盯著眼前的一畝三分地。正相反,這個人其實在東張西望。
因為附近的流浪漢實在是太多,所以流浪漢們其實是在搶錢,大家都在搶那種十塊二十塊的大面額鈔票,對那些五毛一塊的就暫時忽略了。不過這家伙實在是太貪心了,十塊二十塊的也要,一毛兩毛的也要……
就算是流浪漢,也不愿意穿臟破成那個樣子的衣服吧,而且他的行為跟旁邊人格格不入。
所以常青斷定,他就是那個神秘人!
織織仔細看著監(jiān)控,當看到神秘人穿著那件臟臭的衣服,去撿那塊八毛的時候,她的眼淚頓時止不住了。
她并非是在可憐神秘人,也不會因為對方混的慘而想要跟他重歸就好,織織只是突然覺得這些年來,她執(zhí)著的或許只是一個孩童的夢。
那個記憶中善良、淳樸、不做作的青年男子,或許早就死在漫漫銀河之中了。
“讓我去跟他談?wù)劙桑蚁脒@次我會讓他明白的!”
織織堅定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