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甲人說罷,微閉雙目立在原處,身子紋絲不動。孟軒走上前來,看著這鐵甲人面色極白,甚至有些鐵青,尤為奇怪,卻也不敢松懈,向著鐵甲人一拱手道:“那就得罪了!”說罷,架起雙槍,一招刺來。
這鐵甲人微微點頭,嗯的一聲。這一槍刺來,卻不閃不躲,不格不擋,任由孟軒刺來。這一槍正中鐵甲人胸口,孟軒極為驚慌,唯恐這一槍刺去傷及他的性命。
卻不曾想這一槍刺在鐵甲人胸口,仿佛刺在鐵板之上,未曾有一絲一毫的傷痕,根本難以刺入!孟軒更是驚愕,不曾想這個人卻有金剛不壞之身一般,饒是綠沉四尖槍這般的利刃在鐵甲人身上居然難以傷及其一分!
孟軒不知道這鐵甲人出身北派將軍殿,所練的乃是將軍殿最為上乘的硬氣功,名喚“玄武盾”,這種硬氣功練到火候之時任何外家兵刃皆不可傷其分毫!更別提孟軒這樣初入江湖的方才練了幾個月槍法的新手了!
鐵甲人睜開雙眼,看著孟軒,冷聲嘿嘿一笑,雙手運掌,只感覺一陣寒冷之氣從鐵甲人身上散出,孟軒手上綠沉槍用力刺去,頓時彎成了弓狀。孟軒大驚,唯恐這人發(fā)力損毀了這桿好槍,連忙撤回綠沉槍,后退數(shù)步。
孟軒看著這鐵甲人渾身寒氣包圍,不知道這是怎樣的詭異功夫,繞到鐵甲人身后,橫槍一挑,這時候鐵甲人抬手胳膊一擋,發(fā)出一聲悶響,有如長槍擊打在鐵塊之上的聲音,孟軒又是反手一槍刺向鐵甲人后背,這鐵甲人周身仿佛被鐵塊包裹一般,任由孟軒如何刺挑,皆是無懈可擊,根本無從下手。
轉(zhuǎn)眼間就過了五招,孟軒依然是找不到他的要害所在,眉頭緊鎖,面露愁容。
鐵甲人笑道:“小兄弟,不敢說你將來武藝如何,但在眼前,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岐王有過交代,讓塔中的兄弟們不要傷到你的性命,我也不為難與你,今番就到此處,你好自為之,自行退去吧!”
孟軒看著鐵甲人周身鐵甲,心中思忖著難不成他的不懼刀兵的本事與那鐵甲有關(guān)系?想到此,揮舞手中的雙槍,右手一槍直直而上,一槍向鐵甲人面門刺來,鐵甲人見此一驚,連忙揮掌一把攥住槍頭,奮力一搏,孟軒見機,左手又一槍,刺向鐵甲人咽喉之處。
孟軒雙槍的槍頭具被鐵甲人拉住,連扯不下,孟軒翻身而起一腳踢在鐵甲人咽喉之處,空中翻了個跟斗。鐵甲人連連后退,手中緊攥著的槍頭也脫手而出。孟軒見此良機難得,當(dāng)即架起長槍,飛身一槍刺來,一槍刺在鐵甲人的眉心之上,鐵甲人迅速后退,一直被孟軒逼在墻角之處,根本無處可逃。
孟軒這一槍刺進鐵甲人的眉心之中,卻依然如同刺在鐵板之上,未曾傷及他一分一毫!鐵甲人嘿嘿笑道:“小兄弟!想勝我沒那么容易!已經(jīng)九招了!還有一招你就輸了!”
孟軒大驚,撤下手中的槍,退了幾步,看著鐵甲人,正如鐵甲人所說,方才一來二回的已經(jīng)過了九招,若真是十招之內(nèi)沒能將他擊倒,自己顯然是輸了!心中憂慮根本沒有計策。
“別怕!聽我的!”忽而孟軒耳邊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孟軒一聽就知道是云起的聲音,心底一陣狂喜,回頭一看卻空無一人。
“看什么看?你繞到他身后飛身而起打他百會穴!他的玄武盾功夫雖說了得,但決計練不到頂層!”
孟軒思忖,他知道百會穴乃是人體最為要緊的致命大穴,若是打他百會穴,豈不是要了他的命,孟軒連連搖頭道:“不行!不行!”
“你怕什么?他內(nèi)功深厚,你又沒內(nèi)功,打他百會穴頂多讓他栽跟頭,絕對傷不了他的性命!”
孟軒聽此,這才放心,霎時間,孟軒飛身而起,翻身繞到鐵甲人身后,一槍刺在鐵甲人頭頂?shù)陌贂ǎF甲人大為驚愕,但此刻躲閃不得,只聽哎呦一聲,鐵甲人腿腳一軟,頓時栽倒在地。
這時候,這一層的窗戶吱呀一聲開了,云起翻身躍入室內(nèi),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速步走到孟軒面前,笑聲說道:“不簡單??!沒有我的指點,居然能到了這一層!往日卻是我小看你了!”
孟軒擔(dān)心這鐵甲人的性命,俯首看著他,關(guān)切的問道:“你沒事吧?我有沒有傷到你?”
這鐵甲人附在地上,渾身抽搐,口不能言。云起看著鐵甲人,說道:“沒事,他死不了的,只不過這十幾年的功夫怕是要廢了!以后要是調(diào)理得當(dāng)?shù)脑挘烙嬜岳砩嫅?yīng)該不成問題的!”
“什么?”孟軒大驚,睜著雙眼看著云起,“你不是說不會有什么問題的嗎?”
云起道:“我是說不會傷他性命!又不是說不會廢了他!是他自己托大,不還手不抵抗的,留著罩門在那兒讓人來破,怪得了誰?”
孟軒連連搖頭,嘆聲道:“我要知道是這樣,決計不會聽你的!”
云起拉著孟軒往樓上走去,口中說道:“行了行了!別婆婆媽媽的了,外面天都黑了,你這么磨蹭幾時能夠闖得過鐵塔?”
孟軒問道:“對了,你怎么來了,不是說我自己一個人闖塔的么?”
云起停下步子說道:“外面岐王和王樞密擔(dān)心有人出千,就各派了幾個人進入塔中來查探你闖塔如何,我也就跟著進來了,使了計策把他們?nèi)祭г诰艑m圖陣中,這會子估計出不了第一層!”
孟軒知道云起詭計多端,心中有些憂慮,他知道那第一層的九宮圖非比尋常,一旦走錯一步便有危險,連忙問道:“你有沒有把他們怎么樣?”
云起道:“你就放心吧!我沒有害他們的性命,也沒有傷他們一根汗毛!倒是我到了第五層遇到紅袖,她卻很不高興,你是怎么把她惹著了?”
孟軒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這倒沒有惹著她,就是把她滿墻的龍頭給打掉了!她很生氣么?”
云起眼前一亮,呵呵的笑了:“這倒是好極,你破了她的九龍神火陣,將來傳揚出去,她在云端宗更是抬不起頭了,只怕晉升四大使者的機會更加沒戲了!”
“?。 泵宪幨曇唤校辉胱约哼@番闖塔居然這樣得罪了人,不禁有些愧疚。
云起道:“我接到消息,說塔中有人要對你不利,才進入塔中的,今天在場的人所有人都在,唯獨……唯獨河洛四俠的唐三俠不見了蹤影,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個唐立卿我看他賊眉鼠眼不茍言笑的就覺得他跟俠字不沾邊!”
孟軒眉頭一皺,他雖說沒和唐立卿說過幾句話,但他是河洛群雄的領(lǐng)頭之人,俠名遠播,如何就成了云起口中賊眉鼠眼之輩?孟軒顯然不敢相信,說道:“你怎么能這么編排唐三俠?”
云起不答,緩緩走上第七層,這一層乃是玄鐵門弟子所擺的七星劍陣,云起走上前來,看著室內(nèi)的七人手舞長劍,七人看到云起與孟軒,各自看了一眼,有些面面相覷之感。
其中一個弟子走上前來,說道:“二位,岐王告知我等說是有一個人闖塔,如何來此的是兩個人,卻不知道二位是哪一位闖塔?”
孟軒走了過來,向著室內(nèi)眾位弟子一同拱手道:“是在下闖塔,與這位姑娘沒有關(guān)系!”
這位弟子點了點頭,回頭看著云起,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姑娘在一旁觀陣!”說罷,走回陣中,七人拔出手中長劍,列好陣勢。
孟軒見此,架起雙槍,這時,只見三名弟子縱身躍起,沖上前來,三劍一同刺向孟軒,孟軒見此,揮舞雙槍,依照王存所傳的破軍雙槍的要訣,見招拆招,這幾日來,孟軒的槍法所練的也算熟練,這一次算得上是自己第一次用破軍雙槍破敵,招式一板一眼,一招一式極為規(guī)矩!
孟軒以一敵三,依照著破軍雙槍的精妙卻也斗得二三十招,居然不露下風(fēng),一旁的云起看的新奇,不曾想孟軒這短短幾日槍法居然大有長進,要是在往常沒有自己的指點,這樣的情況之下根本難以支撐十招,云起看了半晌,不禁起了欣慰之感。
身后四名弟子,見前面三人與孟軒相斗三十多招居然未曾拿下孟軒,心中大感奇怪!四人對視一眼,手提長劍,沖入陣中,七人一同對敵孟軒!
孟軒的綠沉四尖槍再加上破軍雙槍的精妙,以一敵四卻也不成問題,這以一敵七卻頓時大大落了下風(fēng)!一來人數(shù)眾多,室內(nèi)狹小,孟軒的槍法難以施展,二來,孟軒槍法雖說熟練,卻大為缺乏臨敵經(jīng)驗。這一窩蜂七人一擁而上,孟軒心里一慌,就落了下風(fēng)!
而一旁看著的云起,看著這七人的陣法,心中奇怪:“按說七星劍陣應(yīng)該算得上是神劍門的上乘劍陣,如何一窩蜂的一頓亂斗?這和街頭市井小民撕斗有甚區(qū)別?”
看著這七人的劍法,云起更加愕然了。云起只看了沒一會就發(fā)現(xiàn)眼前七人的劍法起碼得有三四個門派,各自施展的皆是別派的劍法,根本不是神劍門的劍法,也不是玄鐵門的功夫。云起看得出來此刻絕對有詐!頓時拔出腰間打刀,殺入陣中,揮刀一擋,又翻身連踢,一下將這七人與孟軒分別開來。
七人中其中一人厲聲叫道:“姑娘這是何意?不是說是這位兄弟闖塔么?”
云起回頭看著孟軒一眼,又回過頭來看著這七人,冷聲一笑道:“是?。≈皇牵銈儾皇切F門的弟子,也不是塔中之人,我如何不能干涉?”
這人哦的一聲,面帶陰沉之色,疑問道:“姑娘如何看得出來我等不是塔中之人?”、
云起道:“你們所擺的根本不是那日觀陣之時的七星劍陣!就方才這一會兒,你們這劍法起碼得有三四個門派,你們到底是誰?”
這七個人各自看了一眼,說道:“姑娘好眼力!只是臨時有變,原先的七位玄鐵門弟子有事情,來不了了!就讓我等代替他們前來守塔!”
云起哼的一聲笑道:“既然原先守塔之人不在,那這一層也不需要再闖了,咱們就此別過了!”說罷,云起拉著孟軒一同往樓梯之處而去。
“動手!”只聽一人叫道,這時候七人蜂擁而上,各自施展本門招數(shù),揮劍而來。云起當(dāng)然防著他們這一招,轉(zhuǎn)過身來,手中灑出幾枚手里劍,手里劍脫手而出,極速射去!這七人面上大驚,當(dāng)即躲閃各自散開!
這時云起一個閃身而上,橫刀一劈,這一刀劈落干脆利索,身法輕盈快捷無比,這七人只有招架之力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刀劍相交之際,劃出一道火星,云起手中打刀一轉(zhuǎn),又是一刀反手向面前二人襲來。
這二人哪曾見到過這般快捷的刀法,連連后退,云起身形一轉(zhuǎn),連劈三刀,只是五招之間,便將在場七人斗的是潰不成軍,各自退到墻邊,不敢上前。
云起徐視一圈,哼的一聲冷笑。轉(zhuǎn)過身,往樓梯前走去。孟軒緊跟其上,轉(zhuǎn)過身看著室內(nèi)的七個人皆是面帶怒色,卻不敢言語,拱手面帶歉意的說道:“得罪了!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