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群人整裝出發。
“弦兒你有想法?想去哪里?“
“我想到義軍中去如何?“
陸星河想了想道:“時機還未成熟,先不說義軍相不相信你,即使義軍承認你的身份,但夜叉一旦知道便會全力追殺你,到時間內瀛洲內的義軍若難短時間內齊集,你得不償失啊。“
“侄兒也知道這不是什么好的法子,但是剛開始要募兵很難啊。“
“有一只兵看你敢不敢借了。“
“侄兒愿意一試。“
“方丈的狼族軍隊如何。“
張弦不解道:“狼族如何肯借軍隊給我?“
“這就要看你怎么口舌如簧了。“陸星河細細的說出二十年在方丈的舊事,聽的張弦目瞪口呆。
“如何?“
“這不是去騙兵?“
陸星河心酸,這孩子還是單純的,做大事者不拘小節,他的母親才懂這話的含義。
“孩子。我們當年為了復國威逼利誘,偷蒙拐騙什么都做了。做大事不宜太忠不宜太奸你可明白?“
張弦細細思索道:“明白了。“
“以后事情越多,處境越難,你才會懂。“
陸星河說完沉默起來,若是這孩子知道他父母親之間的恩恩怨怨不知會如何?他會懂嗎?連最愛的人,最尊敬的人都要騙的絕望心情。
天河再次斷流。
方丈境內,夏爾一聽說魚族的人來了,連戰都不打了,直接回到狼族的中都江南。
見陸星河這個熟面孔,夏爾哈哈大笑道:“你們可終于來了。英落呢,她食言了,說好的十年,現在都要二十年,你們會不會算時間啊。“
陸星河恭謹一拜道:“大王,我們青王在十八年前已經去世了。各種原因無法成行才推遲到現在,請大王見諒。“
夏爾收起笑容道:“寡人——我的兒子呢?“
陸星河將張弦推出去,張弦羞澀的望著夏爾沒有說話。
夏爾雙臂緊緊的抱著他道:“夏良,你長大成人了。你走的時候還是襁褓中的嬰兒啊。“
張弦聽到他語里的慈愛,艱難道:“父王,孩兒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這些年你過著如何?魚族的人有沒有欺負你。“
“沒有,他們對我很好,只是這十幾年夜叉殘暴滅了龍族,陸地上魚族無力支持,只得把我送到寺廟。“
“他們魚族就是怕事。害得我兒受苦了。“
“怎么會,孩兒很好。父王,母后呢?“
“三年前過世了。“
張弦慚愧不語。
“好了,你也別太傷心了,都過去了。“夏爾以為他失去母親心里難過安慰道:“父王不是還在么。“
“父王說的是。“
“好孩子,你長得真好,既像我,又像你的母親。“
張弦嘿嘿一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來的。
陸星河趁機問道:“大王,不知梅言在哪里?“
“他呀,你自己去看吧,夏良,來,有好多話為父要和你說。“
昏暗熏臭的房間里,陸星河連下腳的地都找不到幾處,凌亂的房間里,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醉醺醺的躺在地上,酒壺遍地都是。
陸星河頓時有些哽咽,輕聲叫道:“梅言。“
這一聲叫下去,地上的人隨即睜開眼睛,掙扎的站起來。
陸星河上前扶著年近七旬的老人,哭道:“梅言,我來帶你回家了。“
梅言看清楚面前的來人也捂著臉痛聲大哭。
陸星河一把抱住他道:“對不起,讓你等的太久了。“
哭了許久,梅言擦去鼻涕眼淚道:“我以為——以為永遠都回不去了。“
陸星河感概萬千道:“我們并沒有忘記你,梅言,從未忘記。只是世事多變,非我們能掌控,你不要怪我們來的太晚好么?。“
“你們能來就好,能來就好。英姑娘呢?她也來了么?“
陸星河搖搖頭道:“英姑娘十八年前為了帶我們回去碧落海去世了。“
“我猜到會如此,但還是忍不住想要問一問,才能甘心。二十年了,英姑娘在我的記憶里還是小姑娘的樣子。她還是成功了,魚族有幸出了她這般人物,我們才能回家啊。“
“是啊,在我的心里她還是那副樣子,一點都沒有變。“
兩人回憶起英落,氣氛頓時有些傷感了。
梅言轉換話題問道:“瀛洲怎么樣了?“
“龍族被夜叉滅國,好在夜叉對我們魚族沒有辦法,現在魚族還是安全的。“
梅言震驚道:“龍族居然被滅國了?“
陸星河點頭道:“是的。許多年前就被滅國了。“
梅言沒有欣喜的樣子,感嘆道:“果真像你說的世事無常,誰會想到當初高高在上的龍族就這么輕易的被滅國了。可惜啊,他們可再也出不了昭顯這般人物了。“
梅言說完見陸星河沉默,有些奇怪道:“怎么,我說的不對?“
陸星河探了探四周的環境才道:“我們此次來方丈除了接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梅言也跟著警惕起來道:“無妨,你別看我如此,一里之內,休想有人躲的過我的耳目。“
“陛下和龍族陶王有兒子的。名叫張弦。他現在就在假扮夏良,準備借兵收復瀛洲奪取天下。“
梅言一腔熱血被點燃道:“英姑娘的孩子?他竟有這般志氣。陸星河,我雖老矣,但也愿意跟隨公子左右。“
“正該如此,那孩子長得跟陶王相像,我急著和你見面就是和你通氣的,怕你不知就里露了馬腳。“
“我倒不至于如此糊涂不堪。陶王,是個好人。英姑娘真有眼光。“
“陶王善待任何族群,不分彼此,那孩子也有這般的胸襟,英姑娘和陶王在天之靈也該安息了。“
“不知有生之年是否有幸能看見天下一統,不分族群的生活。“
“不管怎么說也是一個開始。想當年我們的唯一心愿就是回歸碧落海,到了現在才有另一番追求。若張弦公子大業真成,陸星河這輩子死而無憾了。“
梅言笑道:“好好,痛快痛快。逐鹿天下,試問誰才是真正的英雄。“
陸星河想起英落的話,也不知張弦和夏良誰才是這天下之主。
未來到底會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