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才一到碧落海的地界,海里即刻鉆出個一隊魚人拿著魚槍警惕的望著他們道:“你們是誰?敢到碧落海來?”
“在下張弦求見魚族青王。”
“青王是你想見就見的嗎?快回去否則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張弦仍舊客氣道:“在下是女王故人之子,有信物為證。”說完將青禾劍拋到他們的手里。為首的拿著青禾劍吩咐其余的人仔細看守,一下子鉆入海里不見了蹤影。
張弦以為還要等許久,剛要在伸一下懶腰,一個帶著王冠的女人破水而出。如此速度把張弦嚇得一愣一愣的。
她一見張弦,一下子怔住,思索片刻才遲疑叫道:“陶王殿下?”可是她一出口又覺得有些不對,現在眼前的這個人似乎年歲對不上,啊——她失控的上前抱著張弦,臉色因為激動一片潮紅道:“殿下,是你,小殿下。”
張弦尷尬無比,有些不好意思的輕輕推開她道:“在下張弦。”
綾羅拭去淚水,左右觀望了一下才道:“你肯定就是英落女王的兒子。星河呢,為什么沒有來?”
“他在陶城。”
綾羅呀了一聲道:“陶王陶城起義,我原本就覺得奇怪原來是你們。難道陸星河沒有對小殿下說你的身份?”
“說了,所以我才冒昧前來。”
“瀛洲的事情我也略有耳聞,小殿下此次前來是有什么需要的我幫忙的?”
“我想要借兵,現在陶城在夜叉和狼族的夾擊之下,我們的陶城的兵力實在不足,所以想要從陛下這里借兵。”
綾羅一聽直接拒絕道:“不行。這個我實在沒有辦法幫你。”
張弦以為她會遲疑,她會說點場面話,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會被直接拒絕。是不是他和星河叔把人心想的太簡單了。其實說到底他對魚族的人來說什么都不是。自己又是打著龍族后裔的身份起義,有什么資格要人家答應自己呢。到底是自己還年輕魯莽了。怪不得星河叔沒有前來。看來也只是讓他來碰碰運氣而已。
綾羅看著張弦僵硬的神色,嘆氣道:“小殿下請聽我解釋。我們魚族在瀛洲被奴役了五十多年,這十八年好不容易過上太平的日子,我實在沒有辦法下令讓他們回到那片曾經讓我們生不如死的大陸。我們魚族能夠再回來,生活在藍天碧海全是靠你母親費盡心血,為此她還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她臨終前吩咐我們時刻謹記國破家亡的慘劇,斷不能重蹈覆轍,如今我不能做這個決定希望你能體諒我。”
張弦神色緩和,望著眼前的這片湛藍的海域,才對著綾羅作揖道:“在下明白青王的意思了,此次開口原本也是情急之下的不情之請,是在下唐突了。還請青王不要見怪才是。在下還要回去陶城,這就不打擾了。”
綾羅擺手道:“我雖無法借兵給你,但有一物想要給你,你稍等片刻。”
她匆匆的去,又匆匆的回來,手里拿著一下小盒子,在屏退了眾人之后才對著張弦道:“這里面是我魚族至寶辟水珠有此物下水穿河不在話下。”
張弦將東西推了回去道:“我不能要。”
綾羅將盒子塞在他的手里道:“小殿下你聽我說,天河斷流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想來是夏良得到了龍牙。以后狼族近可攻退可守占盡了天時地利,你一味的在瀛洲躲避夜叉和狼族也不是辦法。”她靠近張弦小聲道:“前些時日我整理了魚族的王典,發現其中有一條重要的信息。在蓬萊燕來山山頂有一泉眼,那里就是天河的起源,你將辟水珠按下泉眼之后,天河以后就會永遠的斷流。”
張弦愣一會兒,感激的望著她道:“可是你們以后怎么辦——”
“三地從此之后陷入一片混戰。魚族的人雖不能再陸地上和殿下你并肩作戰,但我們保證永遠追隨小殿下。望小殿下統一這一片大陸之后能對所有族群一視同仁,那就是神的恩典。”
張弦也是紅了眼眶,他知道天河斷流對魚族來說意味著什么,他們也將受到方丈和蓬萊的族群的沖擊,但得風險和意義,怕是比借兵還要重上許多。
“萬一我失敗了會連累你們,會辜負了您的一番心意——”
“小殿下,打戰嘛,我們不是沒有打過,也沒有怕過。在這片碧海藍天之下有人想要在征服我們,就到這里來,我們魚族奉陪到底。”
張弦雙手接過,恭敬的一拜道:“既然如此,青王和魚族的盛情,張弦永記在心。”
綾羅望著他忽然微微一笑欣慰道:“英落女王有你這樣的兒子,我想她一定會安慰的。”
回航的路上,明月當空,張弦一個人站船頭吹著冷風不知道想些什么。
月如眉慢慢的踱步在他的身邊,看了一下他的神色才道:“有心事?怎么不睡覺?”
張弦對著她溫柔一笑道:“想了好多事情,實在睡不著。誰會想到我會在短短的一段時間里忽然從一個整日為果腹而奔波的小和尚忽然成了龍族后裔,如今更要為天下大同而努力。如眉你說我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
“怎么會呢,每個人本來肩上的擔子就是不一樣的,張弦,有些路不是你自己選擇的,而是老天爺給你安排的,不管我們愿不愿意走,路只有一條。說實話,我很幸運能和你遇見,或許是看到了太多的戰火,民不聊生,此時我心里只有一個愿望,就是天下能太平一些,不在恃強凌弱整日打打殺殺。”她停頓了一下鼓起勇氣道:“張弦,我會跟在你身邊的,你不要害怕。”
“我張弦何德何能讓你這樣護衛我,如眉謝謝你。”
“別客氣,我當你是朋友嘛,朋友就是這樣的啊。”
看著張弦點頭,月如眉心里發酸,好一會才強撐笑顏道:“嗯,那你還會娶那個西苑公主么?”
“誰?她——”張弦死命的擺手道:“我才不要呢。而且我是假的夏良,肯定都沒下文了,你干嘛忽然說起這個。”
“問問看嘛,難道你不喜歡她?”
張弦和她討論這個覺得有點奇怪,但還是老實回答道:“我怎么會喜歡她,我跟她又不熟。”
“哦,原來你是喜歡日久生情的。”
看她這么武斷,張弦皺眉,他好像沒這么說吧?
看他不回答,月如眉竊喜,臉色一片紅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