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張弦睡得正是香的時候，門被一下子打開了。

辛虧張弦警覺，聽到動靜一下子爬了起來。

有人點亮了燭火，張弦抬起手，瞇著眼睛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發現面前是一個極其貌美的女子。她面凝鵝脂，唇若點櫻，眉如墨畫，說不出的柔媚細膩。

“你——”

“怎么，拿下白紗就不認識啦。”

張弦見她真顏，慌里慌張。見是代語提著一大罐的酒壺，有些后怕道：“你這是做什么？”

“陪我喝會酒吧。”

張弦拉攏著自己的衣服道：“烏衣這么大，你就非要找我喝酒嗎？我們好像沒有這么熟吧？”

見代語美目一瞪，張弦趕緊和顏悅色道：“我看你心情不好，和你開玩笑的。怎么了？發生什么事情了。”

代語滿滿的喝了一大口酒才艱難的開口道：“舊城破了。”

張弦也是心驚，那是狐族最大最難攻打的城池，若是被破了，狐族以后可謂門戶大開。

“你不喝嗎？”代語將酒杯倒滿一杯推到張弦的面前。

張弦想說喝不了這么多，代語已經警告道：“你不喝我就用灌的。”

張弦嘀咕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不要這么暴力嘛，我喝就是了。”說完一飲而盡。這酒辣的他覺得自己就要燒起來了。

“我苦心堅持了這么久，到頭來還是讓狼族的人占了先機。張弦，你說我是不是太笨了。”

“你哪里笨了，我覺得你很厲害，很厲害。”

“你說謊。”代語再次喝了一大杯顫悠悠道：“母親能做的事情，為什么我就做不到呢，相反，到現在我什么都做不了，不管做什么，都是失敗的。甚至你——以后——我們以后也要仰著你的鼻息，看著你的臉色過活了。”

“怎么會呢？我就是——就是你的奴隸。就我這樣，能對你們做什么。你少喝點——這都灌幾杯了——”張弦小心的應著，總覺得今晚代語不會讓自己好過。

代語苦笑著又喝了一杯道：“奴隸？”

奴隸，奴隸，萬一以后我們狐族的人都成了狼族的奴隸怎么辦？她嘟囔著她忽然就哭了。多少年來的重壓，忽然一下子散開，將她砸的迷迷糊糊。原來酒是這樣的好東西——

“噯——你怎么了？”

代語再次喝了一杯，臉上已經都是紅暈，她暈暈沉沉道：“這都是以前，以后別人只會是你的奴隸。狼族和你都不是什么好的選擇。但是我們沒得選，只能投靠你。”

“代語，你別這樣說。我不需要什么奴隸。你以后也不會是我張弦的奴隸，我保證。而且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啊，你忘記了么？”

代語停頓了一下，倏然道：“你不是普通人，你現在是陶王。陶城陸星河以你的名義接任陶王位了。”

張弦被這個消息震的呆在原地。

“張弦。若舊城沒破，我們還有一線生機，但老天爺終究不肯站在我們這邊，我已經沒有資格跟你討價還價了。什么聯姻的話，你就不必再聽了，以后我不會在逼你，也不敢再逼你。”

張弦這下才心安，終于不用跟娃娃聯姻了。

他措辭謹慎道：“你能這么想太好了。其實這段時間我們一直在一起，這樣算起來我們也是朋友，有什么事情我會盡量幫你的，你不用這么傷心。”

“怎么幫？我們什么都給不了你，你為何要幫我們狐族。”

“不需要你們做什么。我是一個好人。好人自然要幫人的。”張弦才為自己下個定義。下一刻眼珠子差點掉出來，他閉上眼睛狼狽道：“你干什么，趕緊把衣服穿起來。”

代語借著酒氣，站了起來，來到他的身邊抱著他道：“狐族里我算是最好看，只要你肯幫我們不被狼族滅族，我什么都可以為你做。”

“我——我——你別過來——”身邊的軟言細語和女人香氣，腦海里浮出剛才那一眼，張弦感覺自己臉都要熱的滴出血來。

張弦想推開她，碰到了不該碰的位置，趕緊收回手。聞著鼻尖的香氣他結結巴巴道：“我會幫你的，只要——只要你幫我解毒就可以了。”

“我沒有給你下毒，都是內力控制的。你從來就沒有中毒。”

張弦緊張的點頭道：“那——那就夠了，你穿衣服先。”

代語卻親上他的唇。張弦感覺自己就要暈過去了，酒氣一上頭，他竟迷迷糊糊摟上了代語的腰。

兩個人吻的熱火朝天之際，代語要卸去張弦半身衣裳的時候，張弦才清醒過來。

他睜開眼睛看著代語的臉，死死的抓著她的雙手道：“求你了，不要這樣。”

“難道你是嫌棄我？我不夠美么？”

張弦暗道你美的驚人，自己已經被迷得七葷八素的好么。

他眼睛不敢亂看，盯著代語的臉道：“如果我張弦因為你獻身才肯出手相助，那這樣的張弦說的話你也敢信嗎？”

代語這才垂頭不語，張弦眼里的她，玫瑰一般的臉頰都是艷紅之色，眼睫毛一顫一顫的極是靚麗。

張弦吞了吞口水繼續道：“我今天就可以告訴你，不管你們是什么族的，只要你們需要，我們龍族會和你們一起并肩作戰的。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不是么？”

代語這才慢慢穿走回去撿起地上自己的衣服。張弦撫著頭，默默的擦去自己的鼻血。

“張弦，希望你今天說的話算數。”

“自然算數。”

代語臉上終于出現了害羞之色道：“只要你肯出手，對我們狐族就是恩人。若是你改變主意，一聲話傳來，我隨時過來陪你。”

張弦真的很想打她，自己費了多少意志力才推開她，她又來誘惑自己。

“既然話都說開，說明白了，你回去睡好么？”

代語點頭抿了抿嘴，系上自己的衣帶，一臉壯烈的走了。

張弦望著自己的手，一陣心悸。他躺回去，摸著自己的嘴巴，剛才的觸感，到現在仍舊強烈。

不需要再找任何人確認，他雙手捂上自己的臉，知道自己完了。

為什么一想起代語的模樣他就摁不住的心跳。

他是不是有病？

為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是代語？他是不是有受虐的傾向？代語這樣欺負他，這樣他都喜歡。

張弦哭喪著臉。今晚他會一個人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