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聲音急促,初仙堂內靜寂無聲,眾人身體僵直站立,不敢隨意亂動,段火一腳踩在椅子上,樣子不可一世,他的目光凝視著初仙堂的大門。
坐在椅子上的那兩人紋絲不動,許承煙瞇著眼睛,看向倆人。
坐在左面椅子上人,身穿藍布綢緞長衫,長衫上下,秀滿花朵,胸口處繡著一朵大紅色牡丹花,格外顯眼。腰間系著一條綠腰帶,腰帶前方上掛著兩朵紅花。
他手指修長且白皙,一只劍指擺中央,雙目微閉,面無表情。
許承煙第一眼看他,便感覺他身上散有柔弱之氣。
這人的旁邊,坐一個怪人。
怪人,舌頭較長,眼睛較小,可以說就是一條細長的縫隙,他身穿灰色長山,腳踏一雙草鞋。
左手伸在嘴邊,手指上沾滿了綠色粘液,舌頭不停的舔舐著。
許承煙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臉上并沒有露出痛苦的神色,他一路進入百仙山莊,心靈上、身體上的傷痕,著實增加了不少,但這也讓他成長了不少。
許承煙一瘸一拐,朝著初仙堂最里面的墻角走去。
墻角處,那個身材瘦小,蜷縮身體的人,并沒有把頭抬起來了,那只小羊羔,向往常一樣,伸長脖子,不時的夠著前面的那團干草。
許承煙一屁股,坐在了那人的旁邊,自己較小的身子,用力的撞了那人一下。
那人緩緩的抬起頭,臉上惶恐,左眼烏青,眼中留著淚水。
此時,房內的弟子,幾乎都望著門口處,因為下一個進來的人,也是要被段火教育的。
許承煙伸出稚嫩的手掌,輕輕的擦拭了一下那人流下的眼淚。
這人與自己一樣,有著稚嫩的臉蛋,只不過這人的眼睛里露出的神態是單純。
這人身子微微一顫,身子向著墻角縮了縮,眼神的彷徨加劇了。
“你叫什么名字?”許承煙烏青的臉蛋上,露出陽光一般的笑容。
“封玲。”低沉的聲音傳入許承煙的耳洞。
“風鈴?哈哈。”許承煙雖然被人欺負了,他的臉上依舊露出燦爛的笑容。
這時,初仙堂的大門被輕輕的推開,堂內弟子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門口,只看到一個身穿灰布長衫的瘸子,站在門口。
“哈哈哈,瘸子也來入仙門了,初仙堂的門檻變低了啊。”段火踩著著椅子,雙手在空中揮舞,就像是個首領一般。
瘸子進入廳堂,也不多說話,只是站在一邊,規規矩矩。
廳堂之上,寂靜無聲,緊張的空氣在初仙堂凝結著,段火左右看了兩眼,神情志滿的坐在椅子上,大聲喝道:“誰要坐座位,就來找我。”
站在三張椅子周圍的人,嚇的向后退了兩步遠。
許承煙看到眾人后退,心中暗道:“這坐椅子的三個人,是六代弟子里的姣姣者,怪不得這么盛氣凌人。”
封鈴小巧的手掌,碰了碰許承煙的手臂,許承煙假意沒感覺,身子不動,眼睛向封玲看去。
只看到封鈴的手掌上,正脫著一個圓形綠葉包裹的飯包,封鈴委屈的面孔,盯著許承煙。
許承煙突然有一種感覺,眼前的這個封鈴是個女人。
許承煙頑皮心重,他看也不看,腦袋向著后墻仰去,故意不去理會封玲,這時,段火的腦袋,轉向許承煙。
一張猙獰的面孔,死死的瞪著許承煙,嘴里大聲喝道:“坐在地上不涼么?破爛小鬼還有放羊娃。”
段火的話,是讓他們兩人站著受累,許承煙歪扭著身子,站立起來,擋在封玲的前面,嘴里吐出一口口水,陰沉著嗓子說道:“要不要在打一場?屋子太小了,我們去外面?”
“哎呦,真有不怕死的呀,哈哈。”段火朝著左右說話,氣焰十分囂張。
封玲在后面站起身子,一只顫抖的手,抓著許承煙后面破爛的衣背,低聲說:“你打不過他的,不要打了。”
許承煙沒有說話,身子朝前走去,站在廳堂里的人自覺的讓出了一條路。
“這回你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段火一臉壞笑,粗壯的手臂,爆出青筋。
兩人順著眾人讓出的道路,走出了初仙堂。
初仙堂外,景色十分宜人,遠處望去一片綠林,近處卻像是一座小花園,花朵爭艷芬芳,石凳處,女子依舊看書,不曾挪動一下。
天上晴空萬里,風吹云動,初仙堂門外,站立兩人,左面是衣衫破爛的許承煙,右面是氣焰囂張的段火。
其余人都是躲在初仙堂門內,向外觀看。
封玲牽著羊,從人堆里擠了出了門,他瘦弱的身子,倚靠在初仙堂的紅漆墻壁上,臉色惶恐的看著兩人。
他不敢上前阻攔。
許承煙眼睛微微瞇成一條縫隙,心道:“如果現在不整一整眼前這人,就無法在這初仙堂里過夜。”
許承煙腳下暗暗發力,左右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一絲壞笑。
段火,拳頭揮出,一道火焰,纏在他那拳頭上,火焰越燒越大,真氣凝聚段火全身,許承煙腳下突然發力,身子向后一躍,身子輕盈的躲開了十米遠的距離。
段火前無阻攔,火拳不可阻擋,炎熱之氣籠罩許承煙的身子。
一道火舌,噴向許承煙的面門。
初仙堂里的人,看到段火這一手絕技,都驚出聲來。
封玲臉上青一陣紫一陣,手里的綠葉飯包竟然沒有拿穩,嚇的滾落在地上。
火焰熱氣,籠罩著許承煙,許承煙突然快蹬了幾步,一個急速轉向,躲開了火舌攻擊,段火棲身靠近,額頭青筋爆鼓。
他的一雙拳頭化作火焰大手印,推在許承煙的胸口。
一股熱氣,燙的許承煙“啊”的一聲,他的腳下,加快速度,向著石凳方向躍去。
段火身子晃動,直追過去,此時情景,就像是老貓玩老鼠,一個奔跑,一個玩弄。許承煙身形一晃,來到坐在石凳的女子身前,一只手揉著自己胸口,一眼看向那女子。
女子竟然還是無動于衷,手指一捻,翻過了一頁書。
一團熱氣,籠罩兩人,石凳處,就似蒸籠,熱的讓人難受,花壇里的花朵,瞬間打蔫。
許承煙身子一閃,躲在女子身后,他心中盤算,就算段火兇狠,也不敢向這女人出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