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緩緩?fù)5絼e墅大院門前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快要落山了。
在大門口就可以看到別墅里燈火通明的,里面隱隱有歡聲笑語傳來,有女人溫柔的聲音,那是凰詩雅,她已經(jīng)回來了,卻沒有給凰雪幽這個不在家的女兒打電話。
大門打開的聲音已經(jīng)引起別墅里面人的注意,于是在凰雪幽剛剛打開房門的時候,門口已經(jīng)站了好幾個人。
最吸引她注意的就是那仿佛雪精靈化身一般的小姐姐,她淡粉色的眸子看向自己時帶著好奇和善意,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凰詩雅的手還搭在她的肩膀上,顯得十分親密。
“小幽放學(xué)回來啦。”凰詩雅笑道。
噗!
玄楚千算萬算都沒想到凰詩雅能說出這句話,今天是星期六,上個毛學(xué)啊!
不用想,小丫頭一定又要傷心了。
“媽~”那個雪白雪白的孩子?jì)舌林戳嘶嗽娧乓谎郏敖裉焓切瞧诹W(xué)怎么會上課啦,你一定是忙糊涂咯。”
隨后她友好地向凰雪幽伸出小手道:“你好小幽,我叫凰雪琪,是你的姐姐哦~”
姐姐么……
凰雪幽站在這個位置看著對面互相倚靠著的母女,看著她們身后站著的保姆和廚娘,大家的眼光似乎都籠罩在這個姐姐身上,好像她們才是一家人,而自己,只是個突然到訪的客人罷了。
“唔,你好。”她突然無法叫出姐姐這個字眼。
嘶嘶——
場面一時冷了下來,直到,玄楚從衣兜里爬出來,恨不得咬死凰詩雅地吐舌頭示威。
“哇~好可愛的小蛇蛇~”
第一個發(fā)出的聲音不是尖叫,而是充滿喜愛的呼聲,來自那個雪白的小姑娘,凰雪琪。
她甚至沖了上來,想要伸手抓住幼小的玄楚,被凰雪幽一個側(cè)身躲了過去。
此時的凰雪幽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媽媽已經(jīng)是她了,但小白,小白是自己的,誰也不能讓!
不過,被她千看萬護(hù)的小白還是沒有保住,一道白影風(fēng)一樣一閃而過,兜里一輕,小白不翼而飛。
“喵嗚——”
此時的玄楚只覺得自己忽悠一下子凌空騰飛起來,然后又落了地,眼前一張碩大毛茸茸的臉,圓滾滾綠瑩瑩的雙眼,長而潔白的胡須,濕潤的淡粉色鼻頭……
這是誰弄回來的貓啊!!!
其實(shí)剛剛他是完全可以躲開的,可是他不能躲啊,凰詩雅還在這看著呢,如果他暴漏了自己,恐怕結(jié)果就是要讓小丫頭在他和親媽之間做抉擇了。
“雪球,你又不乖了哦~”
在這只叫做雪球的貓已經(jīng)用爪子把玄楚按在手下,用那柔軟溫?zé)岬男∪鈮|,把他當(dāng)做面團(tuán)一樣揉來揉去的時候,凰雪琪適時發(fā)話了。
果然這就是她的貓吧。
玄楚已然無地自容,在地板上一動不動地躺尸,眼中充滿絕望,蛇生已經(jīng)了無生趣。
多少年了,他還從未受過此等屈辱!
作為一個高大上的修真人士,玄門的新一代掌門,他竟然被一只普普通通的凡貓給按到了爪下,最恐怖的是,小丫頭也目睹了這副慘劇的發(fā)生。
不想活了,他真不想活了!
什么欲哭無淚,晚節(jié)不保,生不如死,根本不足以表達(dá)他此時內(nèi)心連綿無盡的傷痛……
然鵝,這還并沒有結(jié)束,張媽的一句話讓玄楚感受到了這家人對他深深的惡意。
“這小蛇不是嚇?biāo)懒税桑呛恰m然這么小沒幾兩肉,但用來泡酒剛剛好。”
“呵。”
正當(dāng)他要動一動表示自己還活著的時候,熟悉的聲音響起。
一聲平淡無奇的呵讓他心中感到了深深的冷意,小丫頭這是……生氣了啊。
“張媽,”凰雪幽眼神盯著她,緩步走到她跟前,以高出了半頭的角度冷冰冰地道:“要用我的蛇泡酒,你問過我了么。”
張媽被她的眼神所遏,囁嚅著后退了兩步,得到了一聲輕蔑的冷哼。
隨后她眼神在所有人的身上一一掃過,冷笑道:“看來你們今天過得很開心,那么,我就不打擾了。”
說罷她走到一旁撿起裝死的玄楚,一步一步地走上了臺階。
什么乖巧懂事,什么善解人意,她再也裝不下去了,為了這個便宜的媽媽她已經(jīng)忍讓太多。
平日里凰詩雅對她的忽視,這些傭人對她的不尊重,她都可以忍,但唯獨(dú)涉及小白,她不能忍了!
看到小丫頭這副霸氣凜然的姿態(tài),玄楚心中深感安慰和贊同。
這才是他印象中的小丫頭嘛!
那個可以在復(fù)雜的環(huán)境中生存,可以堅(jiān)強(qiáng)地反抗,可以對不喜歡的事情說不的小丫頭,終于可以掙脫束縛,勇敢的做自己了。
“小白,我做的對嗎?”
回到房間關(guān)好門,凰雪幽一下子癱坐到地上,神色有些茫然。
“其實(shí)我在發(fā)火之前已經(jīng)勸過自己,今天是她從醫(yī)院回到家的日子,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就算心里再不高興我也不該表現(xiàn)出來的。可是……我忍不下這口氣。”
“你當(dāng)然做的對。”
玄楚屏蔽了監(jiān)控幻化出人形輕輕把凰雪幽攬到懷里,安慰道:“這個世界上,已經(jīng)沒有人值得讓你忍受這些,你不必在意別人的眼光,更不必為了別人勉強(qiáng)自己。”
他托著凰雪幽的臉頰看著她的眼睛,認(rèn)真道:“隨心所欲地做你自己,在我心里小幽永遠(yuǎn)是最好的,你只要記住這點(diǎn),足矣。”
不知何時凰雪幽的眼淚已經(jīng)流了下來,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在玄楚眼中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輕聲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以后有你罩我了?”
“這是自然。”玄楚點(diǎn)頭。
凰雪幽破涕為笑,“可是明明你說過我將來會比你厲害,應(yīng)該是我罩你才對吧。”
“呃……這都是以后的事了……”玄楚放下手,撓撓頭。
“是嗎?”
凰雪幽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幽幽道:“難道是我記錯了?明明不久之前某個人還嚇得躲到我身后抓我的衣角呢……”
玄楚大囧,恨不得把這段掐了別撥。
他二話不說,變成一條蛇嗖得一下鉆回了窩里,悶悶地道:“好啦,我要修煉了,你也好好學(xué)習(xí),咱們倆互不干涉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