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玄楚就真正見識到了什么叫作喜怒無常,什么叫作神經質。
“小白,對不起嘛,我不該跟你發脾氣~”
柜門忽然打開,玄楚渾身僵硬地慢慢轉過蛇頭,一張笑靨如花的小臉蛋擺在眼前,還在朝自己溫柔地招手。
“快出來吧,我不生氣了,小白最好了~”
僵硬地把頭轉回去,“……沒關系,忽然覺得,這里也挺好的。”
“小白,果然你還是不高興了吧,都說我錯了嘛,乖,出來吧,好不好~”
玄楚再回頭,那張小臉上的笑容更加明媚了,好像整個太陽的燦爛都聚集在她臉上。
僵硬地再轉回頭面壁。
這還是一個人嘛……一會暴風驟雨,一會陽光燦爛,搞不好還會有晴天霹靂……
突然好想念原來那個正常的小丫頭,一本正經板著的小臉蛋是那樣的可愛,果然是失去了才會發現曾經的美好。
嗯?
氣壓似乎有降了下來,神識一掃,小丫頭的臉又有發黑的趨勢,聲調降了下來,“小白——”
“好,我投降。”
玄楚認栽,反正只有這幾天的功夫,隨便她怎么折騰好了。
果然,見到他這么配合,凰雪幽臉上的笑容又回來了,揪起玄楚的身子在他腦門上響響地啵了一口,然后樂顛顛地去學習了。
呼,玄楚終于松了口氣。
即便是自己已經長成了十二米長的龐然大物,可面對這個小丫頭,玄楚還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誰讓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呢,他這條命都是小丫頭撿回來的,估計這輩子都要被她吃定了吧……
冰雪覆蓋的北冰洋,水上溫度遠遠比水下要低很多,在上面露了個頭,玄楚覺得自己都要凍到冬眠了。
不過,即便這樣,也要比在家里舒坦多了。
進入北極地帶,晝短夜長的世界規則讓這里在下午兩點就陷入了黑夜之中。
至于玄楚為什么要花費如此長的時間游到這里,最主要的,還是為了一勞永逸地解決小丫頭那個兇猛大姨媽的癥狀。
世間萬事萬物都逃不開陰陽兩面,極陰可成陽,至陽可轉陰。
同理,若他想找到那古文記載誕生于萬載寒冰中,堪稱極陰重寶的極寒暖玉,那么,必定是這幾百萬年都覆蓋著古老冰川的極北之地了。
不過,身上太冷了,先填飽肚子提供點熱量先。
玄楚嗖地一下翻身入水,一眨眼就消失在水面之上。
人跡罕至的北冰洋蘊含的靈氣,比渤海其他所有經過的海域都要豐厚,玄楚起先就想到了,這種環境所孕育出來的魚類,一定是非常美味可口。
可是,當撥開海藻襲擊了一群途徑此地的魚群之后,玄楚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
“太好吃了!”他一邊吃一邊在水中忍不住發出了興奮的牛哞,“世間怎會有如此美味的魚呢!”
架不住這些魚太過美味,玄楚不僅吃著,他還藏了一部分在肚子里。
身體逐漸生長,他的體內又莫名多出來一個類似臟腑的存在,像個囊袋一樣排布在胃的前方,里面有很大的空間,卻沒有消化液,可以用來存放食物。
肚里乾坤?
據說上古神獸都有這種神通,隨身帶著一個空間,這空間就在自己的肚子里。
笑著搖了搖頭打消了這種不切實際的猜想,這個囊袋可是一點空間效果都沒有,和背在身體里的包裹也差不多。
而且,裝得太多還會讓肚子像個孕婦一樣鼓起來……為了美食,這個可以有。
尋找暖玉的過程需要碰運氣,因為暖玉一般都誕生在堅冰中央,哪里最冷,哪里就可能找到它,而這這里基本上哪里都冷得厲害。
饒是玄楚的神識覆蓋范圍已經隨著身體強度提高,達到煉氣七層的上千米,他也只能毫無頭緒地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冰層之下尋找。
似乎,身體已經有點撐不住了。
玄楚在水下的動作越來越慢,身上的肌肉已經開始僵硬,萬載冰川之下的水雖不若九幽寒潭之水那樣冷絕,但也不是他這種煉氣期的小角色可以長期耐受的,現在他可以出現在這里,多半還是靠著自身的控水天賦。
嗯?
前方有一絲幽紫色的熒光隱隱閃爍,水溫卻開始上升,一定就是那里了!
……
后山陣法中,一棟精美的庭院洞府矗立于眼前,玄楚有些微微恍惚,這就是他親手煉制的洞府法寶嗎?
對了,他在取得極寒暖玉之后,又洪福齊天地撿到了一塊空冥石,用這塊空冥石融入以聚靈法陣為基底的法器之中,竟破天荒地煉制出一件初級法寶!
“哇~小白,你好厲害,這就是你要送給我的驚喜嗎?我已經迫不及待了呢~”
小丫頭捂著嘴驚喜地嬌呼了一聲,就踩著歡快的小步子跑了進去,玄楚也笑著走進去。
里面的景致都和他預想的一樣,以珍珠裝飾的星空圖抬頭即可見到,下面是一張冒著幽紫色寒光的玉床,看著似乎冷氣彌漫,但若是用手觸碰,卻可以感到一股發自心底的溫暖正緩緩蘊養身心。
“小白~這個床好舒服哦~你快來,我們一起在上面修煉吧~”
凰雪幽躺在玉床上,神色魅惑地朝玄楚招手,身材玲瓏有致,好像又胖了一些?
玄楚稍稍覺得頭暈,甩了甩頭才好一點,馬上擺手拒絕,“這是你的房間,我還是回去自己修煉好了。”
“小白……難道你嫌棄我么……”
凰雪幽的臉色立刻變得楚楚可憐起來,轉身趴在床上,肩頭顫抖,發出悶悶的抽泣聲。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這哭聲讓玄楚的態度一下子軟化下來,開始不停對她道歉。
終于,凰雪幽的哭聲見小,她從床上起來跪坐到玄楚面前,淚眼朦朧惹人憐惜,臉蛋也哭出了紅潤嬌艷的色澤。
她忽然嘟起了嘴,閉上眼睛,慢慢靠了過來,“小白,如果你喜歡我,就親我一口吧……”
玄楚停頓了片刻,眉頭皺起,臉色逐漸黑了下來。
緩緩閉上眼睛,忽而雙齒猛得一合,舌尖的血腥味充斥口腔,他卻冷冷地笑了出來。
他的人形只是真元塑造的殼子,怎么可能真正流血,果然如此。
他的金眸乍開,眼中神光湛湛,一眼便看到眼前虛空中一縷幽紫熒光,而身邊的幻境已然全部消失。
“極寒暖玉,就你這點道行,也干在本尊面前班門弄斧。”
他抬手彈出一滴殷紅血液,正中熒光中心。
噗地一聲輕響,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來。
“啊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