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還想讓自己的肋骨再斷一次,可以直說,我不介意幫點小忙?!?/p>
姜祎維皺著眉頭,冷冷地說道,臉上多了些嫌惡。
我當時為什么要救他呢?
本以為是個挺有風骨,舍己為人的魔法大師,結果卻是個有點實力的怪人。
正常人有一上來這樣問的嘛?
叔易華驚訝地看著眼前地美麗少女,她有著與清冷出塵外表有些不同的靈動嗓音。而后他也意識到自己的不妥問話,有些歉然的轉移開話題。
“你似乎年紀不大?”
“十七?!庇捎谏砬暗哪凶記]有繼續追問,姜祎維稍微舒展了眉頭,“嗯,這些是療傷的草藥,可以直接用,有助于你恢復肌肉和精神上的損傷,不過骨骼你就不要想著快速恢復了,慢慢養著吧?!?/p>
她丟下一把奇形怪狀,沾著水露的植物。
芬甜的氣息沁人肺腑,縈于叔易華鼻翼。
這玩意兒可是好東西啊。
光是聞著就能讓精神力快速恢復。
不過……
叔易華神色有些古怪,摸了摸后頸,回道:“也許我并不需要這些了,瞧,我的傷好得差不多了。”
說話間,他伸展了身體,以示自己的痊愈。
在次級治療術與超凡機體的雙重加持下,他恢復得速度超乎常人所想象。
姜祎維明顯吃驚不小,她嬌唇微張,一小排珍珠似的皓齒探出腦袋。
“這么快?可這才不太到一天?。。?!”
照理說,在沒有奇珍異草輔助的情況下,單憑自我修復,那樣重的傷勢,丹境之人壓根沒可能在短時間內恢復。要知道,生挨了紫妖一拳后,叔易華的胸腔都稱得上是狼藉了,骨骼寸斷,內臟破裂。
姜祎維仔細打量著正在擺出各種姿勢的叔易華,確定了他的身體狀況的確很樂觀。
“你……你怎么做到的?”
終究是十七出頭的年輕人,少女心性,她的好奇迅速遮掩了他們之前發生的不快。
男巫大人露出了誠懇和善的笑容。
“想學啊,我教你?。 ?/p>
少女的眼睛閃了閃。
如果能夠快速恢復嚴重的傷勢,自己就能通過一次次的以傷換傷的搏命打法,讓那紫妖怪物疲于應付,最終因為傷勢積累被自己活活耗死。
復仇的第一步也就實現了。
妙啊。
姜祎維有些小小的興奮。
她雖然天資驚人,觀百世而無能與之相媲美者。然而終歸年歲尚淺,前不久才剛剛凝氣成核,進入丹境。雖然戰斗力已經與積年丹境相差無幾,甚至更佳,但與那紫妖相比,都是弱上一線,更不要說那個怪物。復仇之路遙遙無期。
而今有這種機會,她自然振奮不已。
“真……真的?”少女的臉龐因激動而透出紅潤。
叔易華點點頭,笑道:“是的,以報救命之恩?!?/p>
姜祎維身體前傾,完全忘卻了最初的嫌惡,興奮道:“那還等什么,今天下午就開始傳授吧!我叫姜祎維,今后請多多指……”
嗯,等等。
他是個……
魔法師!??!
“呃……我想問一下,你的傷勢痊愈得這樣快,不會是魔法的作用吧?”
“是啊,有什么問題嗎?在下叔易華,也請你……”
火焰化成冰霜,姜祎維瞬間又回復成冷漠的模樣。
“哦,你耍我?”
魔法與靈氣不能同修,這一點可是圈內人盡皆知的事情。
自己是修士的事實,叔易華不可能不知道,而他卻依舊詢問自己要不要學習魔法。
這不是耍人是什么?
姜祎維更覺眼前這張臉有些討厭。
她還不等叔易華解釋,扭頭就走,撂下一句硬邦邦的話語:“你能在這呆到天黑,晚上我會送你出去?!?/p>
男巫大人有些懵逼。
他瞪起透藍的大眼睛,滿臉無辜。
“我……我做錯了什么嘛?”
……
燕都。
由于叔易華的離開,顏薇如在住處睡得很舒服。
燕都大學條件再好,也無法提供一張軟得像棉花糖那樣令人歡喜的大床。
洗漱,吃飯。
很悠閑。
開門聲響起。
“哦?這么快就……早啊老爸?!鳖佫比绱蛑窙_著低頭進來的顏廣打了聲招呼。
“事情解決啦?”慵懶的語調慢慢填滿屋子。
顏廣攥了攥拳頭,顯得有些猶豫。
少女懷一顆玲瓏心,自然發現了父親的不對勁。
頹廢的味道瞬間消失,她擰起眉頭,問道:“出什么事兒了?叔易華呢?”
“我們錯估了他們的實力,叔易……”
“死了?”顏薇如聽出了父親語氣中的些許愧疚。
顏廣正了正臉色,道:“是的。我們放棄了與敵人纏斗的他,對手強得可怕,有著近乎粹魂期的實力,叔易華多半無法脫身。我很自責,但那的的確確是最保險的辦法,凌宗的真實實力需要被更多人了解。”
“你們什么時候回來的?逃出來多少人?”
沉默了片刻,顏薇如開了口。
她的眼中添了把火。
“昨天下午。犧牲的人不少,不過超過一半的人安然回歸。”
少女閉了閉眼睛,抿起嘴,而后開口道:“你得知道,我和他是朋友。雖然認識不久,但朋友就是朋友,你今天再通知我,是幾個意思?”
顏廣深吸一口氣,道:“我需要聯系更強的人,以拔出御華山的凌宗勢力,這需要時……”
“哦,行了,別說了。新隊伍拉到了?”
“嗯?!鳖亸V點點頭。
顏薇如捋了捋頭發,微笑道:“好,出發的時候通知我,我要跟去?!?/p>
“什么???”顏廣大驚,“這不行!你不能去!太危險了!”
顏薇如邁起步子,錯過顏廣走出了門。
“我說過,我們是朋友。他是個不錯的家伙,我不希望他死。”
“就算死了,尸體還是要見見?!?/p>
“我不能讓你冒這個險,你并沒有能夠自保的實力!”
“閉嘴吧。”
顏薇如的神色突然變冷,
顏廣雖然心中慚愧,但被女兒這樣對待,登時有些憤怒。
他怒目圓瞪,就要管教管教沒大沒小的女兒。
“這話你怎么不對那些險些送命,甚至已經喪命的人說?你身處重重保護下,自然安全。那他們呢?他們有能夠自保的實力么?”
一腔怒火被澆滅,顏廣張了張嘴,道:“我們以為,凌宗的實力并不……”
“所以我讓你不要再說了?!?/p>
顏薇如沒有回頭,繼續向電梯走。
“結果既定,死去的終歸已經死去。你活下來了,所以你可以說你以為?!?/p>
“他們也以為自己不會死。”
“但結果呢?”
電梯停住,顏薇如堅決地踏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