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收拾完畢,盛惠芳就三步并兩步,一路小跑過去開門了。
不跑不行呢,再慢一些,怕是自家的門板就要被拍碎了。
老舊的破木門“呀”的一聲開了,一個平頭小青年不等門完全打開,就順勢朝里狠推了一把。
如此大力之下,猝不及防的盛惠芳一個踉蹌,差點兒被推倒在地。
“你怎么回事兒?敲了老半天才過來開門,我的手都拍紅了!”眼見盛惠芳站不穩,那小青年非但不搭把手,反倒惡人先告狀,厲聲指責了起來。
哪里來的混賬玩意兒?
緊隨其后的盛思源見了這么一幕,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凝神一想……
咦?這家伙不就是盛老太太的心肝肉——盛寶生嘛!他這是從省城回來了?
在原主的印象里,這個盛寶生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三更半夜的,他忽然跑了過來,必然是有所圖。
至于他所圖的是什么嘛,再明顯不過了——房子呀!
果然,盛寶生一臉嫌棄地懟了盛惠芳一通后,一轉身就換上一張笑臉,對著門口柔聲叫喚:“麗華,這地方破是破了點兒,但勉強還是能夠住人的。委屈你了,先就在這兒將就一晚吧!”
“是啊,是啊,小梅,你趕了一天的路了,肯定累著了,趕緊進去歇息吧!”
喲,聽這聲兒,張彩娥也隨著盛寶生過來了。
“就是啊,梅姨,別不好意思了,快請進吧!”
咦,這聲音似乎是張彩娥的長子盛志榮。
別看盛志榮上面還有一個堂哥盛志久,可有些殘疾的盛志久沒什么存在感,在老盛家,盛志榮就是實際上的長孫。
這位長孫自小就被家里人寵的不像樣,是個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主兒。懶惰如他,這回居然沒躺床上瞇著,而是殷勤備至地過來送人,真是奇了怪了。
一個人居然驚動了三個人來送,而且這三個人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看來這位貌似叫做梅麗華的姑娘很是了得呀!
又過了好一會兒,千呼萬喚的梅麗華方才踩著小碎步,緩緩邁進了盛思源家的院子里。
月色不是太好,盛思源無法將梅麗華的長相看得很清,但還是能夠看出個七七八八的——這姑娘眼睛夠大,鼻子夠挺,皮膚也夠白,可以算是一個美人。
可惜的是,梅麗華人雖美,做出來的事兒卻不美。
家里一下子來了這么多人,卻沒人跟自己解釋這是怎么一回事兒,盛惠芳只得主動問:“寶生,這位姑娘是……”
“這誰呀?身上臭死了!”梅麗華退開兩步,掏出手帕捂住口鼻,“誒!就跟個乞丐婆似的!”
說著說著,她還做張做智的干嘔了兩聲。
平心而論,這些日子里盛惠芳一直忙著掙命,哪里還顧得上打理個人衛生,她身上的味道確實不怎么好聞。
不過,不好聞歸不好聞,絕不至于令人作嘔,梅麗華的反應實在太過了。
退一萬步講,即便盛惠芳身上的味兒足夠難聞,可梅麗華你一客人,還是不請自來的那種,這么說此間的主人,應該嗎?應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