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紅唇,搖滾樂,鋼管舞。
午夜。
他坐在酒吧的吧臺前,左擁右抱兩個穿的很涼快的女孩子。說說笑笑,動手動腳。
瑪莎拉蒂停在酒吧門外,沉迷酒色肆意揮霍大把鈔票的富二代是他的第一重身份。
不得不說RAC的工資確實高得離譜。
他的另外一個身份則是。
RAC奉天分部暗殺組成員,代號:哈士奇。
手機鈴聲響起,哈士奇在兩個女孩訝異的目光下從屁兜里拿出諾基亞。
一條短信:“一級戒備。”
“哇……什么啊……一級戒備?我入部這三年第一次看到一級戒備啊……”苦笑著嘟囔,舉杯把杯中的威士忌一飲而盡。拍了拍左右兩名少女的屁股,拿出車鑰匙,遞給穿得最少的那個女孩。“車里等我。”
兩個女孩很興奮地接過鑰匙,一人親了哈士奇紅彤彤的臉頰一口,然后跑出酒吧。
哈士奇拿著諾基亞,翻了翻通訊錄,撥通一個備注為“蝎”的號碼。
“喂?”電話那頭是個很粗糙的聲音。
“大哥,是我。”
“我知道是你,怎么了?”
“一級戒備哎?看到了嗎?”
知道的是一個人在嚎叫,不知道的還以為電話那頭爆炸了,哈士奇一臉嫌棄地把手機從耳邊移開。“啥玩楞???一級戒備?”
“發短信了你沒看啊?還有你要不要這么吵啊?兩點多了大哥!”哈士奇抱怨,順帶打了個酒嗝。
“看樣子事情非同小可啊。”抻懶腰的聲音,然后是打火機點燃香煙的聲音。“估計老大這幾天就會召集我們開會說明情況了。”
“這個一級戒備到底有多嚴重?”與此同時,哈士奇打了個響指,吧臺的服務生便走了過來,并遞給他一個賬單,哈士奇看也沒看從屁兜里掏出一疊鈔票甩在吧臺上,小聲對他說。“多了你就留著,不夠下次一起算。”
服務生識趣地點了點頭,收起鈔票。
“上次一級戒備,是七年前。”說完,電話那頭停頓了一下,嗓音開始變得沙啞。“你懂我指的是什么。”
“大概有個概念了。”哈士奇邊接電話邊走到跳舞的鋼管舞女郎面前,站在高臺上衣不蔽體的舞女俯下身來,用手指勾著哈士奇的下巴。哈士奇戲謔一笑,敏捷地出手,一把扯掉舞女的小褲褲。“估計別的部員應該也已經得到通知了,明天我找他們玩玩去。”
“好了,既然了解了那就這樣吧。不跟你說了啊大哥,我要找個地方睡覺了。”在舞女的驚呼和其他客人的起哄聲中,哈士奇把小褲褲叼在嘴上,一手拿著諾基亞,另一只手又從屁兜掏出一大把鈔票,轉過身,把鈔票揚到空中。
“嗯,你自己小心點,一級戒備期間,凡事謹慎些好。”
“拜拜~”掛斷電話,大步向酒吧外走去。
“久等了……哎?”出了酒吧,哈士奇發現門口停著的瑪莎拉蒂已經消失了。
“煩死了……偷車?我這么信任你們你們居然偷我車?”
從屁兜里拿出一粒膠囊狀的藥丸,扔在地上,然后又變戲法似的從屁兜里掏出了一個,蘋果。
膠囊落地,傳送法陣亮起,哈士奇把蘋果叼在嘴上。
藍光大盛,頃刻間哈士奇出現在了他的瑪莎拉蒂的后座上。而駕駛和副駕駛的位置正是那兩名女孩。二人嬉笑著正小聲地交談著什么,哈士奇懶得聽,無非就是埋汰他人傻錢多一副暴發戶嘴臉之類的。
“晚上好啊女士們。”如同一個鬼魅一般,哈士奇從后座挺起身體,雙手繞過座椅,抱住兩名女孩。
“啊啊啊啊啊啊啊!”
兩名女孩驚叫一聲猛地踩下油門,車橫停在了馬路中央。看向后視鏡,憑空出現在后座的哈士奇叼著蘋果。
三個人,面如死灰。
“本來呢,我們仨,是會擁有一個非常非常美好的夜晚的。”
“對……對不起……”把著方向盤的女孩支支吾吾地說。
“道歉,已經是來不及了。犯了錯,就要認罰。”
哈士奇伸出手,將兩個顫抖著的女孩身上的衣服撕碎,然后向提溜小雞仔一樣把二人拽到了后座。
午夜,某條沒什么車經過的馬路中央,一輛車瘋狂地震動著,里面時不時傳來女性求饒似地哀嚎。
幾十分鐘過后,那兩搖晃的車終于停了下來,車內一片死寂。
又過了半分鐘,血漿隨著噗嗤的一聲悶響在車內飛濺而起,涂滿前后左右所有車窗。
車門打開,一塵不染的哈士奇紳士一般地從車內走了出來。
血順著車門流了一地。
“多謝款待。”
整理一下黑襯衫,叼著血紅的蘋果,邁著輕緩的步子消失在夜幕中。
滴血的車,轟然爆炸,火光仿佛一朵升天的巨大煙花,騰空而起,點亮整個夜空,再驟然熄滅。
鮮血和殘肢,伴隨著烈焰,蒸發。
……
那晚韓雨亞郁悶地在環球大廈樓頂坐了一夜,雷看他這個德行,決定讓他自己好好靜一靜,就先回去了。
背后的翅膀不知道在什么時候消失了,衣服后面仍留有一道刀劃過的痕跡。
不在樓頂呆著能去哪?那么晚寢室早封寢了。他是在本地念的大學,自己家倒是離學校不遠,但是回家的話老媽媽又得問他衣服怎么弄的是不是跟人打架了……沒法交代。
后來天亮了,韓雨亞才離開樓頂。
思考一夜,最后決定,目前的生活我還得照常過,該上課上課,該睡覺睡覺,該打工打工。
總不能你告訴我料理后事我就真的料理后事了去吧?和所有人告別,學也不上了,瘋玩七天?再等組織來人把自己接走?
他想起了一個很老的笑話,說的是,一個學生,把他同桌手機里,他號碼的備注改成了爸爸,然后給他發了一條短信:兒子,咱家買彩票中5000萬了,別上學了,趕緊回家吧。然后那哥們課都不上了拎包就要回家,老師問他你干嘛去,他說傻X滾,我TM不念了。
凡事給自己留條后路總沒有錯,我就繼續過我的大學生活。如果七天后真有人來找我,再料理所謂的后事也不遲。其實他平時人際交往還是比較簡單的,放不下也就是他的女朋友和他媽媽而已,至于他的那幾個損友……他們不禍害別人已經謝天謝地了。
在環球大廈內上班族們鄙夷的眼光中,灰頭土臉地從頂樓坐電梯來到一樓,并在保安攔住他這個可疑分子之前逃出這幢宏偉的建筑。
今天上午沒有課,只有下午有一節課。他決定先回寢室把衣服換了,先是被淋透,再被染上血,又被刀劈開一條縫,他真的很心疼他的這身衣服。
地鐵換乘公交車,順利抵達學校,路過超市,買了一包煙,直奔寢室。
五號宿舍樓515寢室。
四人寢,一進門是衛生間飲水機和洗手池,外加熱水器和衛生間里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淋浴間,四張床,只有上鋪,下面是書桌以及衣柜。講道理他們學校的住宿環境還是相當不錯的。至少好多大學都是只有公用衛生間的。
寢室里,其余幾個人都在,正在開黑擼啊擼。
韓雨亞住靠窗左手邊的床,對床是個胖子,說胖也不太胖,準確點說應該是那種算是比較壯實的。和韓雨亞腳對腳睡的是寢室唯一的南方人,也是少數和韓雨亞相處的比較舒服的南方人,畢竟南北方人生活習慣還是有差異的嘛。剩下的一個是從同省一個沿海城市來的,說話一股海蠣子味的文藝騷年。
“你小子昨晚上上哪野去了?”對床的叫曹大智,韓雨亞一進門就對他吼,但同時雙眼也沒離開他惠普筆記本的屏幕,認真地操作著他的招牌英雄,劫。“昨天一天課也都翹了,導員讓我通知你有空找她一趟。”
“我不想討論這個。”有氣無力地回答。說完,掏出因為電量不足自動關機的手機,充上電,放到桌子上,再把衣服褲子全脫下來扔在椅子上,上床準備睡個午覺。
“難不成賓館一夜游?”曹大智終于轉過頭來,對著有氣無力往床上爬的他挑了挑眉。“有艷遇?哎你這樣對不起你家那口子啊。”
“你可拉倒吧,先別說我有沒有那膽,你覺得我有那命么?還艷遇?我告訴你我今天能活著回來已經很不錯了。”
“投投投,投了。”大智摘下耳機,對著寢室另外兩個人說到。“二十三分鐘死了18回的上單玩毛啊。”
DEFEAT的聲音從三臺電腦里同時響起。
“講講,講講。”曹大智搬過凳子坐在韓雨亞床下。
“講什么啊?”韓雨亞很煩,焦躁地抓著頭發。
“什么感覺啊?”韓雨亞能很清楚的看到大智眼中閃爍著饑渴的光芒,貌似自從μ’s解散以后他就沒露出過這種對某件事情十分感興趣的表情了。“一夜那個啥爽不爽?”
“不是我說你怎么不信呢?我都告訴你我昨晚啥也沒干了。”
曹大智白了他一眼,擺出一個“鬼才信”的鄙夷表情。
“不下來玩一把?”南方人叫東方天下,及其霸氣的名字,操著一口不熟練的東北話問道。
“哎你們看他那熊樣,說昨晚沒去開房誰信啊?敗家玩意肯定昨晚干腎虛了。”帶著一股海蠣子味的嘲諷從東方天下的對床傳來,。緊接著是大智的一陣狂笑。
順便提一句,海蠣子的名字叫張菲,雖然聽起來挺文藝,但寢室里平時都叫他張大炮。
“你們玩。”韓雨亞簡簡單單答應了一句。“還有張大炮,你要是再瞎**等我睡醒了我就把你掛樹上拿手機支架給你疏通菊花。”
用被子蒙上頭,昏睡過去,耳邊,曹大智和張大炮的污言穢語向蒼蠅一樣在耳邊飛來飛去。
醒來時,天色逐暗,已是黃昏。
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尼瑪,我下午的課我是不是睡過去了?哎這幾個敗家玩意怎么沒叫我?
下床,將手機開機,打開QQ,首先是她女朋友發來的幾十條的未讀消息,和二十幾個未接來電。
韓雨亞一陣頭疼……自己大概有二十幾個小時沒有理她了,找不到我,她肯定很著急了。
簡單地和她解釋了一下,說白天學校附近修電纜,手機沒有移動信號,晚上手機沒電了,又在忙著寫作業,所以沒看到她發的消息,又發了好幾個萌萌的表情。
想一想這理由完全說不過去啊……太牽強了啊……失聯二十幾個小時,一句沒信號和手機沒電肯定對付不過去的啊。
話說回來那不然怎么辦?實話實說?那她肯定更生氣,覺得我編瞎話騙她,而且是那種完全沒有技術含量的瞎話。
她遲遲沒有回復他,于是他打開和曹大智的聊天窗口,質問他為什么上課之前不叫醒他。
“我叫你了啊,你丫跟個死豬一樣叫也叫不醒我有什么辦法。”曹大智發過來一條4秒的語音,背景嘈雜,吐字含糊不清,應該是在食堂吃飯。
韓雨亞按下手機鎖屏鍵,點了根煙,坐在椅子上發呆。確實,這事怪不了別人,自己有這種一睡著就很難叫醒的毛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QQ特別關心提示音響起,她給他發來了消息,他迫不及待地打開QQ。
然而,映入眼簾的是,兩句讓他怎么也想象不到的話。
“我們分手吧。”
“我喜歡上別人。”
那一刻,他仿佛遭到了雷擊,整個人兩眼一黑,渾身顫抖,心頭好像被人剜進去好幾把刀,痛的他差點昏過去。
所謂晴天霹靂。
等他緩過神來,再三確認那兩條她發來的消息,所表達的確實是他認為的那個意思以后。他以最快的速度打字回復。
“別開這種玩笑啦,我知道錯了啦,我不該這么久不理你,不生氣好不。”
顫抖的手按下發送,聊天氣泡前出現了一個紅色的感嘆號,下面一行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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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奮不顧身地從眼眶中涌出。
當太陽逐漸沉入地平線之下,昏黑一片,寢室樓外的籃球場上仍然嘈雜一片.寢室里的溫度卻仿佛降至到了零點。
那個名為寶寶的單獨分組,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