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么個黑漆漆的夜晚,傳來這么飄忽不定的腳步聲,實在是滲得人心里發(fā)慌。
“伍師姐,你聽到了嗎?”
李霄云唰地一下站起身,一雙精亮的眸子四下張望。
伍越早已聽到這怪異的腳步聲,不過她并未睜眼,而是靜心側(cè)耳聆聽。
是人?是鬼?還是妖?
沒過多久,這個問題就有了答案,有細(xì)碎的說話聲夾雜在風(fēng)中,送到了他們的耳邊。
“我剛剛明明聽到哭聲,就在這個方向,怎么一下子就又沒有了呢?”
是一個女子年輕嬌嫩的聲音。
“你莫不是聽錯了,這個地方被師尊封閉了,除了我們,哪里還有別的人。”
這是個年輕男人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漫不經(jīng)心。
師尊?封閉?
從這兩個詞語似乎可以推斷出他的身份——羅琦,被張真人封閉在射月谷的得意弟子。
剛剛說話的那個女人,想必就是他的那個凡女心上人了。
居然遇到了他們兩個,伍越和李霄云始料未及。看來,他們已經(jīng)觸碰到了幻陣的邊緣,差一點就要陷入其中。
真是個不靠譜的小東西,真該把它拎出來再打一頓。
推測出差點被小黑貂帶進(jìn)幻陣?yán)铮钕鲈茖λ錆M了怨念。
“就算不是人,要是其他小動物受了欺負(fù)在這里哭,那也是很可憐的,你說對不對,琦哥哥?”
女人的聲音軟軟柔柔,就像是一杯濃濃的蜜糖水,特別是“琦哥哥”那三個字,甜得人心肝直打顫。
“哎呦!”李霄云抖了一地的雞皮疙瘩,“想不到羅師兄喜歡這種類型的。”
難怪羅琦會癡迷一個凡女,在李霄云接觸過的女修士中,還真找不出一個又軟又糯的。
羅琦呵呵笑了兩聲,顯然對這種嬌糯的聲音很是受用,寵溺地對那凡女說:“對對對,我的阿蘿就是這么心善,說什么都是對的。不過看也看過了,這里并沒有誰在哭,你總該放心了吧!咱們回去吧,別耽誤了我們的正經(jīng)事。”
說到后面,羅琦聲音越發(fā)低沉了,表達(dá)的意思也更曖昧不明。
“呸!你這個人怎么這么不正經(jīng)……”
凡女的聲音又羞又怯,讓人浮想聯(lián)翩。
“胡說,這明明是最正經(jīng)的事,咱們快回去吧。”
聲音漸漸遠(yuǎn)去,最終消失不可再聞,想必二人已經(jīng)走遠(yuǎn),做他們的正經(jīng)事去了。
“咳……”
伍越覺得萬分尷尬,她真不是故意聽人墻角的啊!
李霄云也是目瞪口呆,臉皮火燒火燎般發(fā)燙,還好周圍黑乎乎的看不見,不然他的臉都不知往哪里擱。
“羅師兄還真是……咳……豪放啊!”他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只是覺得照目前這狀態(tài)發(fā)展下去,半年之后,張真人恐怕將要有徒孫了。她煞費苦心為羅琦設(shè)下的為期半年的考驗,只怕與她的初衷相去甚遠(yuǎn)。
“或許這就是每個人的緣法吧!”
伍越幽幽地嘆息,對羅琦的選擇不好多做評價,只要他自己日后不后悔就行了。
再說了,就算日后后悔了又怎么樣,至少在當(dāng)時,他是依從了自己的本心,率性而為。有人喜歡轟轟烈烈,有人喜歡細(xì)水長流,都是各人的選擇,并無對錯可言。
羅琦和那凡女離開后,四周又安靜下來,這一晚再無其他怪事發(fā)生,伍越與李霄云平安地熬到了天亮。
小黑貂被重新放了出來,李霄云拿出最后的一塊肉在它眼前晃。
“小東西,再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要是再迷路了,我也只好把你烤來吃了。”
既有威脅,也有利誘,然而小黑貂眼里只有吃的,別的一概不放在心上。
“啾啾啾。”
它跳起去搶那塊肉,小腦袋胡亂地點著,辦不辦得到另說,先把肉吃到嘴里再說。
李霄云逗了它兩下,順勢讓它把肉搶到了,本來就是拿給它吃的,只要它辦事牢靠,他也并不是個吝嗇之人。可是,如果還像昨晚那樣不靠譜,他也并不介意嘗嘗貂的滋味。
不知是不是白天視線好的緣故,或者是幻陣運轉(zhuǎn)發(fā)生了什么變化,這一次,他們很順利地找到了來時的路。
看著熟悉的場景,還有一路上遺落下來的狼尸,兩人一貂心里都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終于要走出去了。
又走了一陣,看到了他們和小黑貂初次相遇的那塊大石頭,不由自主想起了當(dāng)時的事,又是好笑又是感慨。其實時間過去了還不足兩天,卻仿佛過去了很久,在這段時間里,他們和小黑貂經(jīng)歷了種種波折,有哭也有笑,有打也有寵,簡直是一言難盡。
眼下,到了說離別的時候,兩人一貂的心情都有些復(fù)雜。
“小東西,要不你就跟我們走吧,這段時間射月谷里都不會太好過,你這么貪吃,我真怕你會被餓死。”
讓伍越?jīng)]想到的是,李霄云竟然主動說出了這番話,他不是一直都在埋怨小黑貂吃得太多,把他的肉都吃光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