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說的是,在沒有足夠的證據時,沖動,就是打草驚蛇。”
聽到她的回答,賀蘭尋滿意的點點頭。
“花柏之事,陛下已經知曉,因是大庭廣眾這下殺人,城內百姓很惶恐。為了安撫百姓,已經讓南平公來主持平城內的大小案件,我已向陛下請奏,讓你去輔助南平公,陛下準奏了?!辟R蘭尋意味深長的看著江離。
“是,屬下謝王爺。”
“你應該謝陛下。”賀蘭尋輕笑道,探尋的看向她
“屬下是王爺的人,其他事情屬下一概不知,也不敢多想?!苯x迎上那目光
“哦,我的人?”賀蘭尋嘴角上揚,眼含笑意的看著眼前三尺之地的少女。
江離聽得這話有些臉紅“屬下還有事去辦,先告辭了。”
言畢她逃命似得離開,換得身后一陣輕笑。
“還算有良心。”賀蘭尋盯著少女離開的背影喃喃道。
梁上的賀朧一個踉蹌差點掉下來。
“墻角聽夠了沒。”賀蘭拿起桌上的毛筆向門外的橫梁上扔去。
“唰”的一聲,梁上那人一個平沙落雁式,穩穩落下,落地后,還不忘摸摸自己的頭發有沒有亂。
待此人轉過人來一瞧,五官平平,仔細一看,又好像不是,像是在臉上貼了層東西,他見了賀蘭尋后,笑嘻嘻的單膝跪地
“王爺屬下可是什么都沒聽到阿。”
“快把你那人皮面具給摘了,看著心煩?!辟R蘭尋皺著眉頭不耐煩道。
只見賀朧小心翼翼從耳后開始撕,這離近了一瞧,一張粉白粉白的娃娃臉,眉梢上揚,目如點漆,唇紅齒白,笑起來有兩個小虎牙,乍一瞧像是十幾歲還未及笄的少年,仔細一看,那雙精練如豹的雙眸里,便可知,這年齡與這相貌不匹配。
他就是賀蘭尋手下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影衛。擅長喬裝打扮刺探情報,同時掌管著整個恒王府的情報網。其師承西域普陀,以快而詭異的手法著稱。而賀蘭尋剛剛交于江離的情報就是他找來的。
“怎得去而復返?!辟R蘭問
賀朧低頭想著,不回來能聽得見您調戲人家小姑娘嗎?那小丫頭一看就沒長開,雖然后喬裝得當,但絕對瞞不了他這塊老姜的。
“屬下還想到一件事情,所以就又趕回來了,哦,我就剛剛回來,剛剛回來”他特意強調剛剛兩字。
賀朧心里暗搓搓的想著剛才王爺那嬌羞的樣子,八成是動了春心了。
賀蘭尋見他表情猥瑣知道自己剛才失態讓這家伙瞧見了,拿起桌上一本書就向他砸去,那賀朧輕輕一閃,伸手抓住了書,低下頭雙手奉上,狗腿道
“王爺且先別動手,聽屬下說完?!?/p>
賀蘭尋接過書往桌上一扔,沒好氣道“有話快說?!?/p>
“是,陛下后宮里那位娘娘,怕是要開始有動作了,剛剛接到宮中的暗樁回話,十日前,后宮里來了位道士,不過那道士的長相有些特別,極像南疆鹽澤之地的人。”
“哦,你是說,姚氏見過那花柏?!?/p>
“不敢肯定,只知那日姚皇后身邊的宮女說,她近幾日身體不適,要請道士來作法,不許任何人靠近,這件事宮里人盡皆知。后來那道士兩個時辰后離宮了,無人知道他的去處,更無人知曉去了哪里,而咱們的人跟出去沒多遠便被甩開?!辟R朧一雙精眸,閃著獵豹般的光芒,每每出現這種情況,他都顯得異常興奮。
“可有講過那道士的特點,如何確定他就是花柏呢。”
“那道士的脖子后面有個塊楓葉形的胎記?!辟R朧收起笑嘻嘻的表情一本正經道
“楓葉胎記??捎锌辞宄!?/p>
“看清楚了,道士換衣服的時候,正好是咱們的人去的,我去找他時,他已經描摹好送過來?!?/p>
說罷遞上一塊絹布。
“花柏的尸體上可有什么其他的發現?!?/p>
“唉,這應該問剛出去的那丫頭了,她帶著長孫延那家伙,把人家的膛都給開了?!?/p>
賀蘭尋危險的瞇起眼睛,賀朧一瞧趕忙道狗腿上前道
“看了看了,確實有一塊胎記與這一模一樣?!?/p>
“如何證明這兩人是同一人。”賀蘭尋端起茶杯
“如何證明,如何證明,那,要不讓姚皇后來認一認”賀朧喃喃道
“撲”賀蘭尋一口茶沒咽進去,就噴了出來。
“爺您沒事吧。”他趕忙遞上帕子。
“你給我滾”說著一腳踢向賀朧。
賀朧來不及躲閃,屁股上挨了一腳,捂著屁股就跑了出去。
南柯從外面進來,就看見賀朧捂著屁股,屁滾尿流的逃竄出來,心知這個活寶又惹王爺生氣。正想著要不要等著爺氣消了再去,免得自己又要受池魚之禍,就聽里面賀蘭尋的喚
“南柯,進來?!蹦峡侣牭觅R蘭尋叫他,想著剛才看見的賀朧的逃竄,雖不情愿,但也無可奈何,只好硬著頭皮進去。賀蘭尋端坐于方案之后,還是那一副清風霽月的模樣“吩咐下去,保護好刑部大牢里的葉氏,順便讓南廂去請個大夫,不可聲張?!?/p>
“是”云中宮
拓跋嗣一身縞白的銀袍,立在院內的桐樹下,清晨的寒風舞弄著他的飄飄衣帶,絢麗的朝霞自天邊升起,與他的銀袍相互輝映著,突然他捂住了胸口,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嘴角開始有鮮血緩緩流出,他也不驚慌,接過高嶺遞上的錦帕擦拭去。
“陛下,這里是風口,您還是隨老奴回去吧?!?/p>
高嶺皺著眉頭眼里滿是疼惜。
拓跋嗣看著這個從小跟在自己身邊的太監,這個人,對他來講,如父如兄,有時候,甚至比自己的父皇還要親密幾分。
“你不用擔心,一時半會還死不了?!蓖匕纤眯χf
高嶺嚇的立馬環顧了四周“陛下切不可再說這樣的話?!?/p>
他將手里的披風給拓跋嗣披上,“走吧,著了風寒,老奴又該心疼了?!?/p>
“她還好嗎?”
高嶺心知這位主子問的是賀蘭王府的那位
“嗯,好,聽說最近又在辦案了?!?/p>
“她那樣的才華與聰慧,平白放著著實可惜了?!蓖匕纤每粗鴸|方長起的朝霞,瞇起眼睛微笑的看向遠方。似乎想從那如火的朝陽里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聽說賀蘭王爺讓啟奏,讓她跟著南平公辦案。皇上您答應了?”
“嗯,她家逢變故,又初來乍道,需要一個身份來保護自己,況且,南平公年紀已過花甲,精力不足,雖有心,但也無力,就讓她跟著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