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生成為了南城區總守處近身攻防技法的教頭。聽到鰲蒼恭喜的話語,他稍微愣了愣神。
“發什么呆呢?下來!”鰲蒼揮手。
延生跑到他身邊,莫名的有些拘謹,這鰲蒼身上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種威嚴,濃重的殺伐之氣,不是他們這些冒險者能比的,冒險者不殺人,身上的殺氣倒是不重,和上過真正戰場的人自然是無法比較。
“你這些招式很奇怪,適合軍人對戰的搏殺!”鰲蒼笑道。
“這都是我師父教的好!”延生回道。
鰲蒼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又問:“你師父是誰?”
“藥圣人上官仝!”延生如實回答。
“難怪,有其師必有其徒啊,只是我曾經聽說你師父最擅長的其實是防守!”鰲蒼笑道。
延生想起師父曾經說的話——進攻是最好的防守。
對鰲蒼笑道:“無論進攻還是防守,極致之后都一樣!”
鰲蒼點點頭,對眼前這個年輕人很是欣賞,囑咐他好好準備,明天過來。
塵埃已定,延生縱馬回城,一路上心情竟有些激蕩,他想要和小蒙好好分享。同時,他心中越來越堅定要盡快將玄力恢復到巔峰的決心,只有這樣才能前往蒼淵海域將師父救出。
來到這個世界上,要不是藥圣人,他也許已經死了,要不是他教給自己一身的本領,他現在在干嘛都還不知道。做冒險者的時候,玄力讓他連避災難,現在做不成冒險者,他教授的那些功法又能夠讓他謀得不錯的差事,這是再造之恩。
延生回到家,小蒙已經將午飯備好,玄力變成現在這樣,生活反倒回歸到正常,一頓不吃,肚子就會給出信號。
“剛剛小三姑娘派人送來邀請貼,希望今晚我們能去參加她開嗓會,聽說她轉到了吉瑞城中最大的最豪華的‘夢世界’!”小蒙一邊幫延生盛湯,一邊像平常夫妻對話那般,隨意說道。
“好啊,你說去就去!”延生傻呵呵的笑道。
小蒙看了他一眼,又道:“中二的畫坊也定在今天開業!”
“哦,時間上相撞嗎?”延生有點出乎意料。
“嗯,倒是也來得及!”小蒙說道。
“那我們去?”
小蒙手中的筷子變得遲疑,延生露出疑惑,不太明白小蒙為何會是這種表現。
又重復問道:“我們去...嗎?”
小蒙一聽,嘆道:“有些話,我也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
延生溫和道:“對我,什么話都可以說!”
“我不希望你和這些人走得太近,是因為我們是遲早要離開的人,走得太近只會徒增煩惱!”小蒙弱弱說道。
延生一聽,如轟雷沖擊,他不是怪小蒙有這個想法,而是自己沒有想到這一層面。自己分明是要離開的人,卻為何要拼命融入這個世界,小蒙的話語倒是點醒了他。
“這樣,我們訂兩個花籃之類送過去,人就不去了!”延生細想之后,決定聽從小蒙的話。這也許就是他真正矛盾根源所在吧,一邊說要離開,一邊又莫名留戀,優柔寡斷,才會自己給自己找這么多不痛快。“哎男人的心思果然比不上女人!”延生心里暗暗嘆道。
“哦,訂兩個花籃!”小蒙略帶醋意的嬉笑道,話語將延生激醒。猛然一驚,幡然醒悟,低頭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吃完飯后,小蒙進廚房又開始忙活,延生回想著今天鰲蒼囑咐,讓自己好好準備,將訓練計劃以書面的方式寫出。
延生在腦海中過濾自己所學的技巧,梳理了一遍又一遍,這些格斗搏殺技巧,通常都是他搭配玄力使出的,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可這些守衛都沒有玄力,單體力量足夠支撐這些術嗎?這個問題似乎被忽略了。
于是又回到最初藥圣人教自己的畫面,又回到了第一次與羅特交戰的畫面。從鰲蒼的話語中不難聽出,軍人是團體作戰,這些守衛幾乎是單體作戰,不然不會要他這個教頭,來教什么近身技擊。
思忖良久,并未下筆,他想還是等明天了解了這些人大體情況,再寫這個計劃吧。
撓撓頭,走出房間,對小蒙說道:“我出去一趟!”
小蒙簡單的從廚房回應一聲。
回來的時候,發現小蒙在椅子上睡著了,安靜的樣子讓延生感慨,這段時間最累的,怕是這個小丫頭了。
忙前忙后,收拾屋子,家里被收拾得整整有條,延生心中還是很是愧疚。
看著小蒙恬靜溫和的臉龐上浮現的倦意,實在不忍心打擾,為她披上毯子,將手中的花插進瓶子,放在小蒙面前,輕手輕腳的移動到對面的座位上,靜靜的看著這張熟睡的小臉。
記憶又回到最初見面的一刻,他永遠都忘不了那張可愛小臉,露著虎牙在篝火面前的模樣。
“也許是注定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心中的抵觸,不知不覺間消失了。
小蒙悠悠醒來,映入眼簾的那抹紅色讓她欣喜,然后,她發現了對面的延生居然也睡著了,她知道,眼前這個人是故意的,她太熟悉他了,心血來潮之后,總是不知道怎樣面對接下來的事情。
平靜的站起,將花收好,余光發現延生的眼角正慢慢打開,嘴角上揚,正露出微笑。
延生沒有去中二的畫坊,也沒有去夢世界看小三的開嗓會,他覺得小蒙的話說得對,遲早要離開,享受屬于自己的抽離世界也是不錯的。
只是他忘了,這個離開的日子不是他能定下來的。
次日清晨,在吃完小蒙準備的愛心早餐后,騎馬向總守處馳去,即便在這樣的亂世,三街六市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甚至比以往更熱鬧,因為民用糧食等許多物品都受了限制,購買也按人頭。去早了能排上隊,當天買到,去晚了,可能就什么都買不到了。當然除非你有足夠的金錢,這個道理在哪里都適用。
總守處,校場上,三千多名守,在深秋的陽光下,迎著寒風,坐著各種訓練。
延生找到鰲蒼,說昨日疏忽,忘記提前了解這些人大致的情況,所以沒有寫訓練計劃。延生教授的近身技擊是個體力量的增加,不是團體,千變一律的教學,可能并不能起到很好的提升作用。
鰲蒼笑了,他昨天在延生離去之后,略微有點小失望,心想:“年輕人就是年輕人!”
今日一早聽得這話,心里倒是蠻欣慰的。
鰲蒼將資料遞給延生,上面分成了三個種,一種是有速度力量偏弱,一種是有力量速度偏弱,一種是速度和力量都在比較比較平均。
延生大致觀看后,腦海中思忖著應對方法,這一時間讓他有點犯難,沒有玄力支撐,似乎單獨的速度和力量都很難提升。他想到了火狼集訓營的訓練。
可這是三千人,三千人可不是小數目,要平衡起來還是很難的。即便是分開了等級,也按照千人頭算。
“怎么,犯難了?你就將攻防技巧教授給他們就行!”
“是我想多了,我想知道為什么要增設我這個近身技擊的教頭職位,我剛剛進來時,已經看他們各自在訓練了,這一點,我始終不明白;難道僅僅是為了提升守衛的力量?”
“你這年輕人,問題還挺多,既然你問了,我就如實告訴你!金城的遭遇你聽說了嗎?”鰲蒼問道。
延生微微點頭,前幾日和洪聰聊天的時候,得知金城遭到了屠殺,死士鐵騎沖破了城墻,爪哇國屠殺百姓達到幾十萬人,這種慘絕人寰的屠戮行為,讓人不寒而栗!
“你的意思是......”延生遲疑道。
“多一份準備,多一份保障,雖然這南城區目前太平,但是你要想想,里面可是住了近五百萬人,這個數字很龐大,最主要的是,東城和西城以及北城外,死士鐵騎虎視眈眈,一旦沖破,很多人都會往南城退,而南城一旦攻破,整個吉瑞城必將淪陷!”
“不是還有軍隊城衛嗎?還有八國軍隊守衛?那這三千多人的守衛頂什么用?”
“頂不頂用不知道,但是城衛的人數在增加,城內守衛的人數在減少,我們需要精英中的精英!只是希望在鐵騎來臨前,能盡快的組織各種反抗力量!”
延生沒有多問,畢竟這些事情他懂得也不多,想來他們這么做,定然有他們的打算。
“那這樣,我先見一下三個千夫長,把我的想法說一說,畢竟這需要他們的配合!”延生思忖后,說道。
“你先不去訓練場來個下馬威?”鰲蒼打趣道。
“來日方長,下馬威這種事情也要看時機的!”延生回到。
鰲蒼吩咐副手,將三個千夫長領來。
延生笑道:“一定要說是我‘請’三位過來!”
等了將近一小時,延生臉色始終平靜,不過會,三個身影走了進來。
延生仔細打量進來的三人,一個高大勇猛威壯,小眼睛絡腮胡,幾斤橫肉,看上去倒是有些匪氣;一個高瘦,濃眉大眼,陽剛的膚色表面,縱橫著青筋,透出強勁的爆發力,最主要是那雙眼睛中透出的堅毅;一個偏矮小,臉色看上去平和,倒有幾分雅氣。
“三位哥哥請坐!”延生溫和說道。
高大勇猛那漢子卻不理會,眼睛看向鰲蒼,鰲蒼表現得很平靜,根本沒看他。
“你是新來的教頭?”高壯漢問道。
“是的!”延生點頭,微笑道。
“你上過戰場殺過人?”
“你們是城內守衛,貌似不用太大的殺性!”
“現在是他媽的戰爭時代,遲早要殺?”
“那就是說現在不用!”
“狂妄!”高壯漢喊道,抽出腰刀,刀芒直接劈向延生。
嘭!
延生在刀芒落下前消失原地,出現在壯漢身前,一掌將其逼退,直接鎖喉,直直的將其逼到營帳邊緣!
高壯漢反應過來時,延生冷峻的臉已經逼近他的臉龐,冷冷說道:“我說現在不用!”
另外兩人見狀,從后直接攻向延生!
嘭!
高壯漢被扔出營帳外,延生反身出擊,二人還沒反應,也被扔出營帳!
動靜惹來不少人的注目!
視線里,一個年輕人走出營帳,他身穿黑色素袍,雙手背立,眼中有幾分冷冽。
營帳外,三人眼中閃過驚異,剛剛發生了什么,他們還需要好好想一想。
“我喜歡洗禮后兵,尤其是對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