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我這次就在俘虜里面招了一萬多護衛,這里面肯定有表現出色的,如果羋叔他們還是以前那樣遲早要被取代。”
秦王氏吃驚道:“這么多!”
秦王氏腦子里還在回憶著一萬人有多少,這么多人一下涌進秦家,會不會改變秦家原有的生活習慣,還有秦家冒然出現這么多成年人肯定不行,會讓官府覺得秦家有圖謀不軌的嫌疑,別忘了秦風在家還搞了個替莊戶交租子的注意,這一萬多人又是吃又是喝還要繳稅麻煩的很。
冷不丁就被秦風進諫,秦風說道:“娘,孩兒和你這么說,可不是讓你給孩兒擦屁股。孩兒的意思是以前的護衛可能不夠用,現在這么多,您出行若是在這么隨意,實在沒有那個必要,您不為父親想想,也要為我和老二老三想想,萬一您出點事情,我們去那找您這么好的娘。”
“好孩子!娘以后再出來就多多安排護衛,再也不任性了,你說的對,娘沒有自保能力,有事還是依靠護衛的……”
秦王氏瞬間眼睛就紅了,可馬上就反應過來,這是孩子在勸自己呢,生怕自己不高興,變著法的想辦法,只是他如果真這么想為什么不直接說呢?
就見她從感動瞬間變成震驚,可又突然迷茫起來,看著秦風唯唯諾諾小心翼翼的樣子,終于是明白了。
如果事情出了,孩子當場說,即便自己做錯了,心里也會產生間隙,一家人最害怕的不就是生出間隙嗎?
以前孩子沒說,不過是沒有機會吧。
可他沒有當著護衛的面說,就是顧全了自己的情面,又加之過了這么長時間。
所以一說自己雖然不可能馬上接納,但至少不會那么抗拒,孩子估計是覺得那會兒說了,自己一定不能接受,所以才找到這么一個適當的機會說。
這孩子既貼心又懂事真是叫人無話可說,即便不是親生的又如何,親生的都不見的這么貼心。
“娘也不需要如此……”
“啊,難道娘想錯了。”
“不是,娘的想法是對的,我只是說不要過多的遷就護衛,您還是要占據主導權的,分開來,您說去哪就去哪,至于如何去就交給護衛。”
秦風說的又是另一層意思,秦王氏仔細消化著,并沒有用了多少時間,“恩,你的意思娘懂了。”
立馬舉一反三:“恩,娘反正可去得地方不多,以后盡量不出來,這樣護衛的壓力就小一點。”
恩,跟聰明人說話就是愉快,但也表示壓力巨大。
馬車隨意前行,母子兩隨意聊著,路過俘虜的時候,秦王氏還特意表明身份,和大家說了會兒,大有后世見面會的派頭,秦風開始說的時候,畢竟是孩子,無論說的再好,總是缺乏信任度。
可秦王氏出馬就不一樣了這可是家里真正做主的人,把事實一說道理一講,頓時應者云集。
和秦王氏聊著,秦風順便也整理下思路:“接下來肯定會忙,可能會麻煩到娘,所以還請娘有個心里準備。”
秦王氏嘆息,秦風忙問:“你怎么了娘?”
秦王氏說道:“你雖然叫我娘,可是我覺得咱兩變得生分了。”
“沒有吧!”秦風得心里咯噔一下,他覺得自己隱瞞的很好了,可還是被秦王氏看了出來。
他突然有些害怕,表面沒什么,但心里卻掀起波瀾!
他是秦家大公子,可說破天不過期秦家買來的,這個身份真的很尷尬。
“我當過娘,我能感受的出來,風兒你騙不了我!”
“娘……”秦風低下了頭,“您即使知道了,不說出來多好,您一說反而讓孩兒羞愧。”
“你錯了!你不說,娘也不說,那是因為你有耐心,如果等哪天你主動說了,娘害怕后悔都來不及,與其這樣,長痛不如短痛。”
秦王氏撫摸著秦風的腦袋:“以前娘是總想著樂兒,總是因為你不經意間想起樂兒,更是因為你,就忍不住拿樂兒和你比較。娘承認是娘自私了,忽略了你的感受。”
“娘,我不委屈!”
幸福來得太突然,秦風努力平復著內心的激蕩,加速了語氣,“娘、和爹對我恩重如山,無論做什么都是應該的。”
但是顫抖嘴唇還是出賣了他,也因為激蕩忍不住熱淚盈眶,更是因為熱淚盈眶勾起了心底的酸楚。
破堤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住,猛的伏在秦王氏的雙膝之間嚎啕大哭起來,“娘啊!娘啊!……我想你了啊!”
他就像是剛剛失去母親的孩子一樣大聲哭喊著:“你不管我了嗎?這么長時間了也不來看看我,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在別人家過得好不好!”
可是沒有人回答,只有車外墜落的夕陽和馬車里如泣如訴低低得哀鳴!
一如杜鵑泣血,或許是堆積的情緒爆發的太過猛烈,哄散之間便已結束,他小臉埋在秦王氏,鼻子里聞著淡淡的香味,真希望畫面永遠就定格在此處,永遠不要醒來才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小臉才終于露了出來,只見搖晃的車壁竟然不知道什么時候停止了,就忍不住問了一句:“娘,我們到哪里了?”
就見靠著車廂身子一動,秦王氏就睜開了眼睛,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秦風的詢問,兀自感嘆起來:“過得真快,一睜眼酒天亮了。”
秦風還奇怪:“好好的,怎么就躺進娘的懷里了!”
秦王氏慈母般得一笑,“昨晚你睡著了,娘見你睡的香甜,就沒有喊醒你!”
秦王氏竟然抱著秦風在野外睡了一晚上,這讓秦風感動無比,秦王氏說的簡單,實際情況比這還要艱難,夜里空氣寒冷,氣溫比白天冷的多,她為了讓秦風睡得舒服,肯定將秦風緊緊抱在懷中用自己的體溫取暖。
她那里是不曉得回虎牢關,只是寒冷之時,倦意頓生,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睡著了。
想想便后怕,秦王氏有暗疾,加上身為女人得緣故,最激不得冷,可偏偏不顧安慰的在野外吹了一夜冷風。
幸好秦風醒來的早,不然非要給凍出好歹不可,掀開簾子一看,果然馮喜不在,忍不住嘆息道:“娘啊,看來羋叔的胭脂錢真的保不住了。”
秦王氏淺笑,看秦風揶揄的樣子,就知道他說的不盡然,可還是裝作不知道的樣子,說了一句:“你羋叔不差錢吧,再說了什么叫胭脂錢?娘還是第一次聽說,你羋叔有這樣的愛好?”
秦風噗嗤一聲就樂了,心說:“娘啊,如果羋叔知道咱兩暗中編排他,一定會被氣壞的。”
可是口中卻帶著笑意道:“就是給青樓姑娘的胭脂錢。”
秦王氏恍然大悟:“哦!你羋叔經常去?”
秦風說道:“我也不知道,我是猜的,他也老大不小了,沒有一個老婆,如果不去青樓,又能去哪?”
秦王氏點點頭:“那就減他一年的月例!”
“至少兩年!”
“這么多?”
秦風說道:“不多吧,不過就是幾千兩銀子而已。再說我這兩年,可是按照兩份錢收的,一份是我的,一份是娘的好不好!”
回去的路上兩人密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