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可都取來了?”黑暗中,段殊玦背著手問道。
“王爺,都拿到了。”
“好,那便就等下月的尾宴了,”他的眸如寒星,眼底全是冷意,既然她不喜歡,那他也不喜歡。
其實段殊玦自己都覺得奇怪,為何那么在意江煙歌,自己便只當(dāng)是欣賞她,心心相惜罷了,卻不想在仔細想。
噬羽看著面前發(fā)怔的王爺,抱拳行禮:“王爺,屬下下去了。”。
“嗯”他點了點頭,忽然又想到什么:“對了,多看著點將軍府和她——”
“她?是!”噬羽其實很想不通,為什么王爺對江家的小姐那么重視,他根本不懂這世上的歡喜,他覺得人生在世只要一輩子兢兢業(yè)業(yè)就好,根本不需要什么男歡女愛,那是一種負擔(dān)。
以前的段王爺總是雷厲風(fēng)行,說一不二,向來做事果斷狠絕,可是自從江家小姐的出現(xiàn)好像好些事情都亂了,就連平時都是寒冰一般的王爺會時不時嘴角噙著笑,不過,那比板著臉殺氣騰騰的王爺要嚇人的多,他還是喜歡以前的王爺,因為王爺最近總是變得陰晴不定,欲言又止,問些話他也答不出來,頭疼急了。
他去請教擎軼(qingyi),擎軼直說他是榆木腦袋,真是冤枉的厲害。
擎軼是他的好兄弟,他倆都是羽印軍的一員,他和擎軼是羽印軍的左右副將,皆是段殊玦最重要的左膀右臂。
羽印軍是段殊玦從各地挑選,訓(xùn)練出來的一支精練的軍隊,向來只有人聽過,卻不曾真正見過,羽印軍遍布世界各地,平日只是搜羅消息。
段殊玦站在屋內(nèi),轉(zhuǎn)著步子沖門邊走去,卻又頓住。
半晌,又折了回去,嘆了口氣,隨即躺回了床上,不知江家丫頭睡了沒。
他哪里知道江煙歌早早就睡了,畢竟可真是忙了一天。
江煙歌又做了噩夢,還是上一世,只不過,這次卻多了一個人,林錦眠。
她的臉清晰可見!江煙歌滿臉都是淚水,夢里的段殊玦好像不認識自己一樣,冷眼看著江煙歌,眼神里全是不屑,他勾著唇,笑看著江煙歌哭的無助,只是笑,林錦眠走過去,他便輕輕抱著她,只剩下一個模糊的背影,越走越遠,直至不見。
“不要!”江煙歌一聲驚呼卻是把自己驚醒。
她緊緊的抱著被角,全身都在抖,明明只是個普通的夢,卻出奇的嚇人,她不敢想,若是有一天,段殊玦會用夢里的眼神看她——
“只是夢而已——”江煙歌抱著被子呢喃,將頭縮進了被子里。
天剛蒙蒙亮,蓮熏苑就開始熱鬧了起來。
“娘,您說八皇子要我去看戲我是去不去啊,”江棉芷一副害羞的樣子。
“傻孩子,你說去是不去?快去收拾吧,叫青兒給你打扮的好看點,一定不能錯過這次好機會,馬上可就要尾宴了——”萬姨娘的話里似乎是暗示著什么。
青兒不屑地偷偷癟了癟嘴,她自小就在將軍府里做丫頭,最看不慣的便是萬姨娘,一副小人得志,她不禁想起了將軍夫人,便是江煙歌的娘,將軍夫人說話從來都是輕聲細語,溫柔待人,從來都不會跟人面紅耳赤,對下人也是極好的。
“青兒,你在想什么呢!喊了你幾遍了?”江棉芷大聲呵斥道。
“小姐,我錯了——”青兒趕忙跑過去,拿起梳子。
“你這丫頭!”江棉芷氣不過,伸手就掐著青兒的胳膊,狠狠的用上了勁。
“嘶——”青兒倒抽了口涼氣,眼圈瞬間就紅了,眼眶里都是淚。
萬姨娘看著指甲上鮮紅的蔻丹,不甚在意的說道:“行了,你別耍小孩子脾氣了,你先梳著頭,這青丫頭待會兒教給嬤嬤管教就是。”
“對了,娘,那饒嬤嬤呢?上次您說教訓(xùn)教訓(xùn)她怎么一點風(fēng)聲都沒有了?你不知道,我這手到現(xiàn)在還留著印子呢,可真是難看極了。”
江棉芷控訴一般的說著,那饒嬤嬤到底也是不敢違背江煙歌的意思,雖說抽的是手,江棉芷的掌心到現(xiàn)在還留著好幾道痕。
“死了。”萬姨娘不咸不淡的說著,用另一只手對著涂著蔻丹的指甲扇著風(fēng):“聽說是掉井里淹死的,真是浪費了口好井。”
其實那次江棉芷的手腫著,江煙歌又捏著饒嬤嬤和萬姨娘的把柄,萬姨娘就已經(jīng)起了殺心,那個老仆已經(jīng)算不上是忠仆了,對萬姨娘來說只能是棄子,既然饒嬤嬤左右為難,她就索性幫了她一把。
萬姨娘說的不咸不淡,在一旁梳著頭的青兒卻是心內(nèi)一抖。
“嘶——你這死丫頭,梳頭都不會梳?”江棉芷揚手就是要打青兒,青兒不知為何突然一下用力梳掉了江棉芷的幾絲頭發(fā)。
“行了行了,這青丫頭看來是要好好管管了。”萬姨娘瞇著眼睛,看向青兒:“方才的話你記得幾分?”
萬姨娘明顯是知道青兒害怕,青兒大概是看出了饒嬤嬤不是真的掉井里死的,若是叫這丫頭出去嚼舌根就不大好了。
“姨娘饒命,青兒什么也不記得……”青兒“撲通”一聲就跪了地上,她那里禁得住這么嚇,連忙是磕頭。
“你什么都不記得你怕什么——”萬姨娘似乎是故意嚇唬一般,轉(zhuǎn)著眼珠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隨即說道:“你去,幫我到我房里,拿個簪子過來。”
“是——”青兒一聽,連忙起身就朝萬姨娘的房內(nèi)逃似的跑去。
“柱兒”萬姨娘招了招手,將門外一個小廝喊到跟前,附在耳邊細聲說道“你們?nèi)⑶鄡骸?/p>
“姨娘,這樣不好吧?”那小斯許是遲疑了一下。
“怕什么,青兒在那賤人死后早幾年就歸我了,現(xiàn)在誰的人都不算,只是我的,賺的錢你們拿去花就是。”萬姨娘瞪著一副倒三角的柳葉吊梢眉斜著眼睨了一眼門邊的小廝。
“是”那小廝一聽剩下的錢便眉開眼笑的拉著身邊的另一小廝朝著青兒方才的走的方向走去。
“娘,你叫他們做什么?”江棉芷一臉疑惑。
“沒什么,賣個人而已。”萬姨娘一臉慈愛的看著江棉芷,這府里以前歸那個人的下人,她都要清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