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殿內,已有好些公子、小姐都規矩的在大臣女眷身邊坐好了,江煙歌環顧四周,并未瞧見段殊玦的身影,再一看,那座上的渡鳶正坐在渡大學士身邊,朝著自己一個勁兒的擠眉弄眼。
“那就是江家大小姐么?”只見坐在最前頭的一位白衣公子端著金樽,偏著頭不急不慢的問著身邊侍候的宮人。
只瞧見那說話的人頭發竟全是銀白色,劍眉星目,英挺的鼻梁,刀削的下頜,面如冠玉,氣質翩然,勾唇輕笑著,一副斯文儒雅的做派,隨意的用了根發帶系著發絲,幾縷銀絲就從臉邊散至脖頸,慵懶魅惑,如羊脂玉的肌膚細膩光澤,卻也不是一副周正的好看,莫名摻些妖媚與邪氣。
他此刻正坐在靠近最中間的位置,面相生的很,并不像大涼的人,在他手邊上放著一把青色的綢緞折扇。
而周圍的好些小姐已經看癡了眼,眼珠子半分也沒動一下。
“是,她便是江煙歌,中軍大將軍的嫡女,楚王,您看那后面跟著戴面紗的那位,便是江家二小姐,旁邊和她挽著胳膊的是江府的姨娘,二小姐的母親。”站在一旁的侍奉的老宮人頷首,恭恭敬敬的說道,像是給人做媒一般的解釋道。
“哦?江家大小姐倒是好看的——”他隨即興致盎然的挑唇一笑,就不再出聲,放下了金樽,打開折扇,扇面上立馬散出一陣清香,上面清晰的繡著:楚。
江景鴻踏著步子便去了渡大學士身旁坐下,兩人言笑晏晏,聊的極暢懷。
江煙歌便就緊挨著渡鳶坐了下去,江棉芷和萬姨娘在他們身后找了個地方也坐了下去,萬姨娘本就趾高氣昂,方才被那些女眷一說,更不愿意同她們坐在一起,只是暗自生氣,卻也不敢表現出來,她到底是一天到晚裝模作樣的端著些架子,只是冷眼看著坐在前面的嬌俏少女,江煙歌渾然不知。
待江煙歌落了坐,渡鳶便和她竊竊私語了起來,其間不少有公子或小姐扭頭看江煙歌,亦有年輕的臣子時不時假裝不甚在意的瞄一眼,有人好奇,有人艷羨,長了一副好皮囊一進坐便會吸引好些目光。
“你怎么來的這么遲?”渡鳶別著頭問道。
江煙歌輕輕推開了面前的翡翠盤,看了一眼最前面仍是空著的坐,隨即輕聲說道:“路上耽擱了一些時間。”
渡鳶點點頭,輕輕推了一下江煙歌的胳膊,伸手指著銀發男子的背影說道:“你看見最前面的那個人了么——”
江煙歌知道渡鳶指的是誰,方才一進太極宮,江煙歌一眼就看到了那人,那人似乎腦袋后面長了眼睛一般,扭過頭舉起金樽,做出碰撞的樣子,便朝她揚唇一笑,真是個怪人。
江煙歌卻也疑惑起來:“那人不是大涼的吧?以前怎么沒見過。”
渡鳶捂嘴一笑,也不回答她的話,只自顧自的問道:“你不覺得他很好看么?”
江煙歌白了一眼渡鳶,無趣的說道:“我覺得沒有那么好看——,那人是誰。”
這世上,她只覺得段殊玦最好看,雖真心說起來,兩人都是平分秋色的,可是她還是覺得段殊玦好看,段殊玦的好看不止勝在皮相上,他的一舉一動都會叫人賞心悅目。
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渡鳶覺得無趣,連個八卦也沒人可以侃侃,便附在江煙歌的耳邊說道:“我聽我爹爹說,那是樓蘭的皇子,叫什么?叫——哦!叫楚彧(yu第四聲),你瞧見他頭發沒有,好像滑溜的綢緞般好看,真想上前摸一摸。”
等了片刻,她又驀地又加了一句:“不過也是了,我們大涼本來就有個絕世獨立的五皇子,做什么看他那勞神子的樓蘭皇子?”
江煙歌無奈,便不再接話茬,樓蘭楚彧?沒聽過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