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楓的鋼琴彈得非常好,若是平時,黎月根本就不用擔心他會彈不好,但是現在的情況并不一樣,他的情緒并不好,能不能彈出來,就看他造化了。
黎月的話讓他平靜了下來,他走到了鋼琴前,芊芊玉手也在琴鍵上彈跳了起來。
高貴的旋律在空中優雅地旋轉,每一個琴鍵連出來的音符都顯得有些懶洋洋的意味,黎月走到楚寒的面前,然后示意他坐下。
音樂很好聽,但他卻無心聽,少女平靜的眼神讓他有些慌亂,他聽到了自己心臟不規則的跳動。眼前這個人,一直都是他想要這得不到的一場美夢。
看出他無心聽曲,她說:“音樂很好聽的,這首曲可是我專門為你寫出來的,不打算聽一下嗎?”
他很怕她會問出一些他不想要回答的問題,可依照現在的情況看來,她似乎只是單純的想要邀請他聽一首曲,難道她的動機真的只是那么的簡單嗎?
心一點點地平靜了下來,他開始將自己沉浸在流動的琴曲里,連貫出懶洋洋的聲音帶著魔力一般的讓他浮躁的心情得到了安慰,或許,他真的是太緊張了。
楚楓一遍又一遍的彈著他的曲,他想,他愛上音樂的原因可能就是因為能在它的音符里得到精神的緩解吧!
待楚楓彈完之后,黎月便對著楚寒微笑了起來,那笑容,很暖,很暖。楚寒只覺得他的心,已經被融化了。
黎月將手里的筆放到楚寒的眼前以煙花毀滅的姿勢轉動,有節拍的卻又帶著一點凌亂的感覺。
楚寒的眼睛有點花了,他覺得那支筆出現了很長很長的陰影,他的睫毛也開始沉重了起來,閉上了眼睛,他便能將一切都拋開。
看著楚寒沉睡后,周警官有些緊張的走了過來。
黎月看了他一眼便說:“這個是催眠術,不會對他有傷害的。”
周警官的心放了下來,這是她第二次使用催眠術,上一次,還是她被米雅關在圖書館時,一時血來潮的對楚楓做實驗的,只是這一次,她卻是用來破案的。
她將手機的錄音打開,然后便開始問:“楚叔叔是怎么死的。”
“他是被我計劃著殺死的。”他平淡的訴說著事實,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楚楓驚訝的看著他,眼里的震撼將他的表情全部都掩飾,他幾乎不敢相信,這個人是伴隨了他多年的哥哥。
黎月又問:“那為什么監控視頻里會出現了我和楚楓的身影。”
“那兩個人不是你們,他們是校園小辣椒里的替身,那個視頻,也是我故意找黑客安進楚天霸的手機里面的。”
“那把刀上的指紋呢?為什么會和楚楓的吻合,你是怎么做到的?”
“指紋確實是楚楓的,因為那把刀就是他的,在他16歲生日的那一年,夏圓圓送給他的,自從夏圓圓死后,他便常常拿著那把刀觀看,所以上面自然就留有了他的指紋。”
眼淚落在手上,死一樣的冰涼。
他沒想到和自己感情最深厚的哥哥,竟然是這樣一個人。
答案是最傷人的利刃,黎月紅著眼睛繼續問:“楚叔叔上次的蠱毒,是你種的嗎?”
“對,我每一次做飯的時候都會在飯菜里面下蠱毒,只是這蠱毒對楚楓并不管用,在楚天霸被治好之后,因為你的敏銳力特別強,所以我便沒下了,而后面,我采取了暗殺活動。”
這蠱毒對正常人的確是致命的,但有一點黎月卻清楚,被她撒過幽靈粉的人是百毒不侵的,而她現在也明白了,楚寒堅持做家務,原來只是為了好下毒。
在問下一個問題前,黎月看了一下楚楓,他怕這個問題會再次揭開了楚楓的傷疤,所以她猶豫了好久。
揭開真相是她能為楚楓做的最后一點事了,所以,她還是將埋在心里很深的那個問題問了出來:“夏圓圓為什么會死?”
才把這個問題問出來,黎月便看到了楚楓開始劇烈的顫抖。
“她其實也是被我給毒死的,在她去元烏山的那一天,我給她和楚楓準備了食物,他們第四天的食物是兩份,單獨一起吃并沒有事,但將兩份合在一起吃就會產生大量的毒素,而元烏山本來就比較危險,所以大多人都以為她是遇難而死的,只是沒想到,楚楓卻活了下來。”
他的話足以震驚所有人,黎月一直都知道,盡管楚楓很愛她,但是他的心里卻始終存在著母親這一隔閡。
她查閱過夏圓圓的資料,她是一位能力很強大的考古學家,元烏山雖然很危險,以夏圓圓的做事風格,她一旦察覺這了這一份危險便會迅速帶人撤出去,她不會拿隊員的生命開玩笑,而她也不可能沒有能力撤出來,想到第一次見到楚楓時,他中的那份不屬于元烏山的毒,她便知道,這件事情不可能會那么的簡單。
楚楓已經無法再聽下去了,他從不知道,他的哥哥,居然是這樣的狠毒。
使勁的平復好心情后,黎月開始問他最后一個問題,“申悠悠是誰撞死的,是你,還是你背后的那個人。”
“她不是我撞死的,我和他都已經放棄了,我不知道……”說到這里的時候,楚寒的表情就痛苦了起來,黎月知道,他已經要醒了。
楚寒只覺得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醒后,他看著所有人都用震驚的眼光看著他,心臟好像漏掉了幾拍。
楚楓瘋狂的抓住了他的衣領,都不解釋一下便使勁給了他一拳,然后又是一拳,所有人都沒來拉開他,就好像他挨打是理所應當的。
他是第一次見到憤怒到發狂的他,他想到了黎月幽靈的身份,難道,是她動用了某種不為人知力量改變了眼前的困局嗎?
楚楓不知道打了他多少拳,在看到他那張青得發紫的臉上,他終于將懸在空中的拳頭放了下來。
“楚寒,我這一生最后悔的便是讓你做我的哥哥,我爸和我媽養了你這么多年,你為什么要這樣對待他們,他們究竟是哪里對不起你了。”
被吹眠他現在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只是絕對不是好事就對了。
他沉默,他一言不發,冰冷的手銬戴上了他在手上,周警官走過來向黎月道歉:“對不起黎小姐,我剛剛誤會了你。”
“沒事的。”黎月疲憊的說:“這是他的證詞,這么多罪名加起來,應該可以定他死罪吧!”
將手機遞給周警官后,黎月才發現她已經沒有太多的力氣,在這個絕望的世界里,她沉淪,可她卻不想讓他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