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都不想我?”楚幻云笑著咬了咬齊宸雪的耳朵,惹得齊宸雪惱羞成怒地推了他一把。
“不想你!”
“嗯?”
“我哪里不想你了,分明是你躲著我的,你居然還誣賴我,哼!”
楚幻云忍不住笑出了聲,他愛慘了齊宸雪對著自己使小性子的模樣,簡直可愛極了。
齊宸雪瞪著眼睛教訓他:“你以后不能這樣走了不給我消息。”
楚幻云笑著答應她:“好,以后一舉一動都派人向你報告,滿意了?”
這個時候的楚幻云到底還是年輕了些,他還不知曉這個世界上有些諾言就只能是說說而已,等真到了千鈞一發,生死攸關的時候,哪怕一丁點兒提示都是沒機會留下的。以他們的身份,以他們所選擇的路,在漫長的歲月里,注定是要彼此擔憂。
而現在這一刻,他們還享受著以后生命中難得嫻靜的時光,嬉鬧一片。
聽見楚幻云這樣說,齊宸雪又有些不樂意了。她嘟囔著嘴:“什么一舉一動都向我報告,我又不是想監視你,至于說得嚴重嗎?”
“好好,夫人說什么都有理。”楚幻云寵溺地說著。不過這人向來冷情慣了,情話都能說出一本正經的感覺。
齊宸雪嗔怪道:“還沒拜天地呢,亂叫什么夫人。”
“那我去找別人?”
“你敢!”
齊宸雪將楚幻云死死地抱著不撒手,細細嗅著他身上的竹香,埋在楚幻云胸前的小腦袋一下又一下地蹭著,她不知道她身上淡淡的蘭花香縷縷飄進楚幻云的心房。
“雪兒,我怎么舍得丟下你惹你生氣。”
齊宸雪紅著臉蹭了楚幻云許久,才悶悶地開口:“你之前說過的,你要動手了。”
“是。”
“你是不是又要離開我一段時間,去燕幽?”
“是。”
“大騙子,你明明說要陪我多待幾天的!”
楚幻云不再說了。
長久的靜默,隱隱約約間還能聽見窗外的風聲,雪落聲,麻雀零星的嘰嘰喳喳的聲。各種聲音交織回想在齊宸雪和楚幻云的耳畔,他們貪婪地享受著在一起的時光。
最后,還是齊宸雪先開口:“好不習慣,從前在冀州的時候我們幾乎是形影不離的。”
“總要學著習慣的。雪兒,皇上目前還不會讓你離開京都的,這邊的事就要你多費心了。我此去燕州,一定能達到目的。”
“千幻自然是最好的。”齊宸雪聲音里的驕傲幾乎都要溢出來了。
“咯咯……”齊宸雪剛說完自己就先笑出了聲,目光落在楚幻云身上舍不得收回。
黑夜如同一只猛獸,猖狂地將整個京都都吞入腹中。唯有星星點點或明或暗的燈火訴說著溫馨。
郡主府的傾蘭閣里,珠簾陣陣,昏黃的燭光照著屋里,給有些物件也鍍上了一層金華。
“雪兒,我一定盡早趕回來。”
花清舞在門外聽得室內耳語廝磨,無聊地蹲在地上畫圈圈。自己果然太沒有存在感了,被楚公子趕走這么多天小姐也不擔心擔心。
他們一行人剛來京都的時候花清舞就先來郡主府收拾東西了,果然,最后皇上還是把郡主府給了小姐,她還沒來得及和小姐多說幾句話就被發配到落月宮了。
好不容易又能來伺候小姐,結果小姐又跟楚公子在一起,簡直膩歪死了。
“唉,”花清舞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墨川有沒有想她。
“墨川,墨川,”花清舞喚了兩聲,一個黑衣人就出現了。
墨川先是規規矩矩地行了半立,然后才開口問:“清舞姑娘,什么事?”
“沒事就不能叫你了嗎?”
墨川一動不動。
“喂,你這幾天有沒有想我?”
頓了一下,花清舞才聽到墨川開口:“有。”
“嘻嘻……”花清舞得到了答案開心極了,沒察覺絲毫不對勁。
而墨川在花清舞離開后放飛了一只信鴿。
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墨川也不會知道那只信鴿沒飛出去多遠就被人截胡了。離霜用另一只信鴿換下了墨川的信鴿,這樣它帶回去的也就不是什么重要消息了。
“聽到外面的動靜了?”
“聽到了,就是墨川和清舞罷了。”
“這樣的人放在你身邊你能安心?”
“就是因為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墨川對蕭吟月倒是個忠心的,可花清舞也不比他差。話本里都說了兩個相愛的年輕人會因為旁人的阻攔而更加義無反顧地在一起,他們之間的事我就不多摻和了,萬一哪天花清舞埋怨我呢?我可不希望手下的人有什么小心思。只有等她想明白了,或者被墨川傷慘了,她才能真正放開。”
第二天,天還蒙蒙亮的時候,齊宸雪和楚幻云已經站在郊外了。如今距離她的生辰上元節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她自然是希望他能在那天之前趕過來的。大學新停,鳥雀爭啼,光禿禿的樹枝孤零零地立在那里,身姿挺拔。護城河冰封未解,水草也染上枯黃,低垂在水面上的纖細的身軀換上了冰裝。
明月驚雀恨枝白,一岸霜雪,強欲留人淚。春近新柳誰人折,默默說相思。
“等我。”楚幻云翻身上馬,打馬回頭看了齊宸雪一眼就走遠了。
齊宸雪在身后看著,直到再也看不見楚幻云的身影時,還呆立著。
花清舞見齊宸雪站得久了,這才上前開口勸道:“小姐回去吧。天都快大亮了,小心凍著。”
“燕幽城啊,我也想去。”
“小姐,以后總有機會去的。”
“是啊,總有機會去的。走吧!”轉過身離開的齊宸雪不會想到楚幻云并不是直接燕幽城,而是轉道去了冀州城。
“公子,不是去燕幽嗎?怎么改回冀州了?”
“去解決一個麻煩罷了,耽擱不了多長時間的。”楚幻云心里十分清楚,冀州城的某些人見不得雪兒。
雪兒,既然你有顧慮,那我就替你出手解決了這些麻煩。日后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罷,我都認了。天下聞名的第一公子納蘭璟就應該是站在陽光下受人敬仰的,而我替你沾染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