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宸雪收斂嘴邊的笑意,等著寧玉雅的下文。
果然,寧玉雅接著說道:“我如今已經是子仰哥哥的妻子,總不能常回寧國公府。雖說哥哥和我不甚親近,但誰要做我的嫂嫂我總得替哥哥掌掌眼。我聽府里的嬤嬤說,哥哥時常去你那兒,雪兒妹妹又是見過那莫西公主好幾次的,自然是比我了解的清楚,問你總歸是錯不了的。”
寧玉雅這話說得倒是有幾分道理,然仔細推敲卻是漏洞百出。寧鴻遠和莫西公主的事與寧玉雅有何干系?寧玉雅只是寧鴻遠的妹妹,又不是他的姐姐,更別提寧國公主鄭可欣還健在。如此一來,又哪里輪得到她插手兄長的事。
齊宸雪也不和寧玉雅客氣,直接問道:“楚王妃這樣做,不知姨母可知?”
“唉,”寧玉雅不由得苦笑一聲,“自我嫁了子仰哥哥,祖父對母親越發不滿,底下的奴才都有有揣測主子心思的偷偷給父親房里塞人的,母親還能一心在哥哥身上不成。”
寧玉雅說著,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齊宸雪身上。只見她身穿一襲碧青色花枝紋云錦曲裾,一頭墨發色上綴著幾朵淺綠色珠花兒,端雅而又素凈。眉若遠山,膚如凝脂,齊宸雪打扮得雖然低調,可那種雋秀出塵的氣息卻撲面而來。
齊宸雪臉上的胎記似乎比起初見淡了不少,如今這漸漸顯露的容貌,就是在京都見慣了各種美人的寧玉雅也不由得露出了幾分忌憚。
論身家,齊宸雪已經不能和她相提并論了。即便和寧國公府鬧得有些大,她如今終究已經是楚王妃了。有一個出身高貴的母親,有一個是府中嫡子的哥哥。而齊宸雪,齊伯候府沒了人注定是要沒落的。齊宸雪只有齊若琳一個妹妹,可惜兩人又不親注定無法相互扶持,更不會有出路了。寧玉雅特意見齊宸雪其實是覺得她和寧鴻遠似乎有些過分親密想多了。
想著哥哥對齊宸雪似乎是另眼相看,但以齊宸雪的身份,這哪里算得上是一場好姻緣?哥哥胸心中雖無大報復,但也是堂堂七尺男兒,若是娶一個流著蕭家血脈的女兒回家,還是在外風評如此差的溫陽郡主,那豈不是要成為滿朝文武大小臣公的笑柄,官聲、前途全沒了,寧國公主鄭可欣又怎么會同意這樣的婚事?
齊宸雪看著寧玉雅臉色變化,想起閑時候聽來的坊間流言,對于寧玉雅的心思也猜到了幾分。
不過她從來不是會向旁人解釋的人,也不屑于寧玉雅對她怎么看。她來楚王府不是因為和寧玉雅關系好,只是鄭克藩罷了。
齊宸雪正想著,就聽見銀月已經轉了話題:“這倒是我不好,不該和雪兒妹妹說家里的這些糟心事的,倒不如我和你說說宮里的事吧。不知雪兒妹妹可還記得宮里的那位湘妃娘娘?”
齊宸雪笑道:“像是湘妃娘娘那等妙人,只要見過了,哪里會這么容易忘記。我記得她是在皇帝舅舅的壽宴上一舞成名被皇帝舅舅收入宮中賜封蒹葭宮湘妃的,怎么了?”
對于湘妃娘娘花清瑤的近況,齊宸雪自然比誰都清楚,不過對上寧玉雅,定是不能被她看出端倪的。
寧玉雅沒察覺到齊宸雪有一點異樣,捂了嘴吃吃笑道:“在宮里貴妃與她斗過不知多少次了,每一次都是那個湘妃娘娘占到上風了!人家直接把馮貴妃當跳梁小丑耍呢,馮貴妃的那點伎倆在湘妃娘娘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她與湘妃娘娘相比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難為她每次吃虧還不長記性,還一心想著要扳倒湘妃娘娘。”
寧玉雅停下來喝了一口茶,接著道:“結果上次你猜怎么著?她又一次在湘妃娘娘那栽了跟頭。這次出事的可不僅僅是她,聽說她還懷上了呢。”
齊宸雪佯裝大吃一驚道:“馮貴妃居然有喜了?”事實上一開始得了這消息的時候,她也確實是吃驚的。馮貴妃,那可是已經三十多歲的老女人了。她自及笈嫁與鄭元傭為妾,懷過三個孩子兩個流了一個夭折之后就再沒有半點消息,哪成想居然她還有老蚌懷珠的一天。
寧玉諷刺地一笑道:“那個老女人可不是什么好東西,當年馮家勢大的時候,那老女人看皇帝舅舅的哪個妃子不順眼,直接一碗藥下去害了的人命少說也有十幾條了。”
她湊到齊宸雪的跟前,低聲道:“我聽宮里邊有人傳言,其實這次馮貴妃小產和湘妃娘娘倒是沒多大關系,是當年馮貴妃害過的人變成厲鬼來找她報仇了。馮貴妃的重華宮里,有時候晚上都能聽到那些被害死的冤鬼在哭呢。”
齊宸雪對這些不感興趣,只是問道:“怎地當年馮貴妃害死那么多人,就沒一個人吱聲?”
寧玉雅道:“哼,當年蕭皇貴妃還活著的時候,蕭家的那點子想法,已經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皇貴妃不但想拉攏權力頗大的馮家,更想將馮家收入麾下給她收養的鄭克淵表哥作勢。誰知連他們娘家自己的女兒這么蠢,不幫著搭臺反而幫著拆臺,難得出宮一次就和馮家的女兒杠上了,又弄得滿京城人人皆知,你說皇貴妃能不生氣嗎?就為這,蕭皇貴妃好好懲罰了自己娘家的侄女兒,馮家一點動作都沒有,這可把蕭皇貴妃氣的半死。”
“哦,后來呢?”對于這些個宮闈秘事,,落月宮不能打聽到太多,如今既然寧玉雅愿意和她多說幾句,她聽著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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